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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夹杂着一袋子黑色的不明粉末,气味与从佟大夫处没收的那取人精气的药一致。显然这玄衣公子便是神秘人了。而玄衣公子之所以会爆体而亡,是因为被妖道尊主下了术法,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其所在。玄衣公子本人对此应当一无所知。他施法烧去了玄衣公子的尸块,而后揉着白狐团子的毛耳朵道:“你的杀母仇人十之八/九便是那妖道尊主。”白狐团子的嗅觉极是灵敏,焚烧尸块所余下的rou香气直教他作呕,他忍了又忍,闻得明空此言,不觉落下了泪来:“阿娘……”☆、第十二回明空叹息着道:“你勿要哭了,哭泣有何用处?”白狐团子以左爪扒拉着明空的衣襟,并以右爪去抹自己的眼泪。明空见白狐团子的毛毛被泪水濡湿了,取出一张帕子来,为白狐团子拭去了。白狐团子原本拼命地制止了自己哭泣,被明空这般温柔地对待着,却又哭了起来。明空无奈至极,在这无奈中,似乎还有些怜悯。他不由心道:我当真是越来越像个出家人了,居然会生出怜悯之心。白狐团子用毛脸蛋磨蹭着明空的手背,哭得呜咽了起来:“阿娘……阿娘……”现下已过子时,白狐团子的哭声太过扎耳了,扰人清梦,引得不少人开了窗枢,破口大骂。明空将诸人一一扫过,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窗枢竟尽数阖上了。其中有人的手臂被夹住了,厉声尖叫。明空一弹指,那扇窗枢复又打开了。无人胆敢再出声,周遭静悄悄的,只余下白狐团子的哭泣声。他不知该如何哄得白狐团子不哭,索性不发一言,仅仅抬手抚摸着白狐团子的皮毛。良久后,白狐团子终是止住了哭泣,双目雾气蒙蒙地望着明空:“明空,你说得不错,哭泣无用,哭泣既不能让阿娘复活,亦不能寻到阿爹的踪迹,但我却是忍不住,抱歉。”倘若换作五百年前的明空早已不耐烦地将白狐团子丢在一边了,现下的明空意外地耐心:“你将身前的皮毛都哭湿了,贫僧先抱你去沐浴,再去县衙罢。”白狐团子明白自己不该耽误明空去县衙,但更不想自己一只白狐待在客栈当中,遂颔了颔首。明空抱着白狐团子回了客栈,沐浴过后,便径直去了县衙。县太爷已歇息了,明空在偏厅等了许久,才等来了县太爷。他从怀中拿出了那一袋子黑色的粉末、从佟大夫处没收的取人精气的药以及由高举人的精气所凝成的药丸,摆在桌案上,接着,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禀报了县太爷。县太爷听罢,在脑中梳理了一遍,又对衙役道:“你且将佟大夫带来。”佟大夫满面颓色,见得明空,惊魂未定,不敢有所隐瞒。县太爷令衙役将佟大夫收押,稍后再审,而后又问明空:“曾姨娘与此案有何关联?”明空答道:“贫僧先前曾说过曾姨娘并非被金剪子捅死的,而是中毒而亡。”他一指黑色粉末:“便是被这黑色粉末毒死的,这黑色粉末的用法极其讲究,若是用不好,便会将人毒死,且从表面上看不出丁点儿中毒的症状。曾姨娘身上的妖气与爆体而亡的那妖怪一致。曾姨娘之死不是佟大夫所为,便是那妖怪所为。”县太爷谢过明空,又亲自将账房唤醒,从账房处取了二十两白银,送到了明空手中。明空接过二十两白银,补充道:“以免惊吓到百姓,那妖怪的尸块已经被贫僧烧了,但有附近的百姓目睹了此事,大人大可查证。受害者不止五人,其余之人并无大碍,这五人中,究竟要将药丸予何人,还请大人决断,贫僧这便告辞了。”“多谢高僧。”县太爷将明空送出县衙,之后连夜提审了佟大夫。明空踏着月光,揉了揉从他衣襟内探出首来的白狐团子,温言道:“好些了么?”白狐团子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明空的心口:“我已无事了。”“那便好。”明空将白狐团子从衣襟内提了出来,以双手抱着,“我们今夜在这郓县过夜,明日便出发去观云镇打听妖道尊主之所在。”白狐团子握了握毛爪子,为自己打气:“我一定能为阿娘报仇,我一定能寻到阿爹。”明空稍一恍惚:除了寻到那人,自己似乎从未有甚么事是一定要做的。一回到客栈,明空沐浴过后,白狐团子便团成一团,窝在了明空身边。次日,雪花纷飞,一人一狐并未因此在这郓县多留一日。五日后,一人一狐抵达了观云镇。未进观云镇,便有各种各样的气息扑面而来,里头妖魔鬼怪俱全。白狐团子本能地往明空怀里缩了缩,明空安抚地抚摸着白狐团子的皮毛道:“你勿要害怕,里头的妖魔鬼怪只谋财,不害命。”白狐团子一身的白毛快要炸起来了,却逞强地道:“我才不害怕。”明空含笑道:“待你长出九条尾巴,他们中能与你匹敌者寥寥无几。“白狐团子抱着自己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沉思道:“我甚么时候才能长出九条尾巴?”明空摇首道:“贫僧亦不知。”白狐团子叹息着道:“要是能快些长出来便好了。”这白狐团子不足周岁,娇软可爱,根本不适合叹息。明空不觉心疼,定了定神,才继续前行。他抱着白狐团子到了一破败的当铺门前,先轻轻地叩三下,再重重地叩一下,直叩得木扉摇摇欲坠。白狐团子不解地问道:“这里面当真有人么?”“当真有人。”明空言罢,又过了片刻,木扉便被打开了,开门者乃是一个三四岁的女童。女童未语先笑,先是向明空做了个揖,其后才问道:“明空,你这白狐好生可爱,是送来予我玩耍的么?”未及明空作声,白狐团子气呼呼地瞪着女童道:“明空才不会将我送予你玩耍。”女童亦瞪着白狐团子道:“不过是只十余月大的白狐而已,明空怎会舍不得?”白狐团子蹭了蹭明空的锁骨,仰起首来道:“明空,明空,你会将我送予她玩耍么?”“贫僧不会将你送予他玩耍。”明空进了当铺,又对女童道,“你这恶趣味不若快些收起来罢。”女童言笑晏晏地道:“你未免太过不解风情了。”明空淡淡地道:“贫僧出家千年,解风情做甚么?”女童反问:“那你寻那人做甚么?”明空不假思索地道:“他是贫僧的友人,贫僧为何不能寻他?”女童斜于一张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