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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来,稍微侧过眼眸。“仁王。”“……我没有在跟你打招呼。”仁王雅治顿了一下,尽量委婉地提问,“这个时间,你从医院出来……有人知道吗?”初秋伊始,立海网球部的部长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入院修养,虽然幸村精市并没有直接告知其他人具体病由,但大家心里早已各自有猜测。不管怎么看,现在都不是他能随意出院的时候。幸村精市想了想回答,“现在你知道了。”“……”强行沦为共犯的仁王雅治无语望天,开始猜想真田知道这件事后,会先瞪向部长还是先迁怒知情不报的自己——要不他还是先跟真田偷偷报个信吧?“不过这个时间,你出现在这里也很奇怪。”幸村精市忽然叹了口气,一副忧愁的模样,“网球部的晨训,你都没有这么早来过。”“…………”他一定是看穿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如果要解释的话,其实只是一种习惯。虽然戏剧社最近没有需要仁王帮忙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来这里好像已经成为了习以为常的事情……他当然不能跟自己部门的部长这样解释。“我不会说出去的。”于是,仁王雅治认输地举起双手。“要进去看看吗?”仁王侧头听到礼堂里排练的动静,“虽然这一场比较无聊。”“……”幸村精市没有说话。当仁王雅治越过他的肩膀往里走的时候,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他推开礼堂的侧门——道具组的成员忙忙碌碌地将摔成乱七八糟的塑料背景收拾干净,主演在舞台上练习走位,灯光组正在调试演员从侧面入场的打光。啪——明亮的聚光灯亮起又急急地晃过观众席,定点在侧边的走道上。收拾烂摊子的成员被这忽如其来的强光刺到眼睛,抬着塑料板的步伐不稳,一脚踩空,撞上了旁边的细绳。舞台上的绪方唯睁大了眼睛,“等等,那个是我好不容易才放上去的……”“什么啊?”“……道具。”像是误触到了什么机关,从头顶传来东西掉落的动静。还没等她说清楚那是什么道具,下一秒,一团黑乎乎的暗影从天而降,大家下意识地让开一步,让绪方唯紧张的道具眼看就要砸落在地。她的视线一路追随,预想中的糟糕场面并没有发生。在落地前,有人稳稳地接住了它。满目耀眼的光,坠下的气流和花瓣混在一起,在半空中震颤、打着旋落下,似乎能错觉般地闻到淡淡的花香味道幽幽浮现。视线沿着那支手、渐渐上移。那是个藤条编织的木篮,里面装着在演员入场时洒落的花瓣道具,因为接住的及时,仍有一半道具幸存在篮子里,而另一半——花瓣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在聚光灯下交织。幸村精市站在那片光的中心,静静地抬起眼睛,错落的花影里,谁也看不清他微微弯起的唇角是否真的藏有笑意。“啊不好意思,”绪方唯冲下舞台,忙不迭地从他手中接过道具、确认情况,然后才松了口气似的,抬起头,“这位同学,真的对不起,砸到你了吗?”……仿佛有一层透明的屏幕,无形地立在面前。仁王雅治皱起眉头,直到灯光组的成员终于调试完最佳角度,关掉灯光,整个礼堂再次陷入昏暗。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他常用的障眼法一样,直觉告诉他有某些用眼睛无法感知的事物,在这一瞬悄然显现,但他一时无法捕捉。道具组的成员往后挪了几步,凑近在仁王雅治耳边悄声问,“我刚刚是砸了幸村精市吗?说出去会被学校里的女生暗杀的吧……”“不会的。”仁王雅治善解人意地安慰,“轮不到她们动手,应该是真田先来解决你。”对方又后退了几步,转头跑了。“puri。”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仿佛只是秋日里最平常的一天,非要从记忆中找到违和的地方,那大概就是那天回到学校的幸村、和他对拯救道具莫名其妙的热心肠。以及从那时起,开始有交集的幸村精市和绪方唯。“——你昨天下午三点的时候人在哪里?”这天部活结束后,踏上被银杏叶铺满的道路,冷不丁地扮演起警察角色的仁王雅治,用这种玩笑般严肃的语气,转头问身边的女生。“诶……”她愣了一下,“我在医院,时间证人是幸村同学。警官,我可没有偷东西。”她即兴接完台词之后,意料外地,仁王雅治并没有继续演绎。“……”“你不觉得最近往医院跑的太频繁了么?”黄昏里的银白发少年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赞同。”绪方唯点了点头,然后又叹气,“原本的戏还是太无聊了,社长拜托幸村同学写了新的剧本。”“这样么……”仁王雅治若有所思。“不说这个了啦!”绪方唯见他还呆在原地,转身背对着马路,倒退着走路,“我想吃冰淇淋。”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闲谈都觉得无话可说的事情。夕色下拖长的影子里,少年懒洋洋地跟上她的脚步,扯着女生双马尾的一边,迫使她不得不转回去,“看路哦。”“发型!放手放手!”……好像马上就要触碰到了、那一层透明的屏障。窗外是医院单调的风景。仁王雅治站在窗边的阴影下,因为今天绪方唯被戏剧社的事情绊住脚步,便委托他带回幸村的刚写完的剧本。看到他进门的时候,幸村并不惊讶,将剧本交到他手上。这之后,仁王没有离开,而是立在窗前。“怎么,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吗?”仁王雅治翻阅着手中的剧本,不知道是指其中剧情还是其他事情,他问,“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情?”“多余吗?”幸村精市坐在床边,“如果是多余的事情,为什么你会站在这里。”“……”“这些天,你其实发现了吧。”幸村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并肩往窗外景象望去。“在她眼里,其实谁都一样。只要请求她,她就会答应。——从网球部借走你是这样,来医院交接剧本也是这样。”“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人而已。”幸村精市短暂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快速地消散、看不出情绪,他说。“我没什么特殊的。你也没有。”……于是,他再次碰到那层透明的屏障。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