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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皇上这样睁眼瞎的夸赞,她照收不误,私底下在心里默默跟王大才子告罪,对不住,辱梅了,她不配。她是个寡妇,前夫乃是前任江南知府庶长子之妻,之所以是前任,因为他家门不幸,看中宋明瑜手中的家财,又无父兄在旁,抢了她当庶长媳。然后宋明瑜用了三年,让夫君死于意外,恰逢皇上南巡,她将公爹贪污受贿的证据送上,并且用她背后无数家财,成功勾搭上了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男人。名义上她是他的外室,实际上她是他的私库财政大臣,想方设法替他赚钱。大黎朝世家望族横行,甚至架空皇权,皇上多年筹谋,之后更有宋明瑜送来大量财力支持,过了今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好日子就要来了。同样她自由的日子也要到了,当时她弄死前夫,斗败整个夫家,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整个江南官场动荡,多的是要她死的人,因此她才想着找靠山,几乎拿身家性命给皇上与世家斗。如今功成名就,她也该全身而退了,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夫妻之实。“主子,于太后娘娘来了,您若是不想见,奴婢就吩咐外头侍卫拦着。”宋明瑜正想着她要去哪儿定居,望京肯定是不能待了,江南也回不去了,可惜了一片好风光。听到春华这一声通传,不由得点点头。“请她进来。”于太后没了原本的仪态万千,雍容华贵,反而衣衫朴素,发髻上只插了一根木簪子,而且故意画着老态的妆容,又遇上娘家抄家,更显憔悴。“太后请坐,这一处宅子太大了,又没有轿子,想必走得很累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宋明瑜勾唇浅笑,那态度是恭敬有加,脸上的笑容却明显的带着几分奚落。她这么挑剔的精贵人,自家院子里怎么可能没有轿子,但是于太后作为上门找茬的人,她自然不可能让下人这么照顾,只能一路疾行而来,此刻早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你知道哀家要来?”于太后来之前一腔怒火,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rou。毕竟皇上这几年扳倒世家进程加快,并且还对于家毫不手软,这个女人功不可没。虽然暂时只是抄家,其余人都投入大牢,对他们的处置还没下来,但是于太后知道绝对不会轻。“当然,太后娘娘能来,还多亏我让人花了一大笔银子买通宫门口的侍卫,要不然您以为一个娘家倒台,被皇上厌弃的老妇人,还能有出宫并且找到我的权力?”宋明瑜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一抹真诚的笑容,似乎觉得于太后很有趣。于太后原本怒气冲冲,如今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你故意让哀家以为计划行得通,扮作将死的嬷嬷,得了恩典出宫?”她难以置信。宋明瑜点头:“自然,否则我怎么能有机会看到这样命不久矣的于太后呢?”说完之后,她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个苍白羸弱的老妇人,像是欣赏什么出自名家之手的大作一般,欣赏的津津有味。“为什么?我于家与你何愁何怨?你不进宫,却又故意将住处摆在于国公府旁边。哀家的父兄恨极了你,几乎要把全望京翻个遍,想把你找出来千刀万剐,却始终一无所获。若是他们知晓你就住在他们隔壁,皇上日夜出宫与你私会之时,不过一墙之隔,估计会活活气死。让他们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于家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不惜用这种卑劣手段戏耍?”于太后双眼通红,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要不是有丫鬟拦着,她早就冲上来厮打了。从于家被抄家的那一刻起,她早就没了太后娘娘的体统和尊严,有的只剩下对仇人的恨意,让她撑着一口恶气来问清楚。“我的前半生,于太后一定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吧?”对比发疯前兆的于太后,宋明瑜还是那样优雅的模样,甚至让丫鬟又去小厨房给她端来一盘子炸好的糯米团子。“不止哀家,从前朝到后宫,以及大黎朝的百姓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宋明瑜,贱籍商户女,貌美心黑,及笄之后父兄无故失踪。前任江南知府刘庆州是你的舅舅,接你进府,并且替你与其庶长子定亲,让你从摆脱商人女,成了官宦之家的正妻,也算是麻雀飞上枝头了。可是你歹毒心肠,害死夫君,污蔑夫家!”于太后浑身僵硬的看着她,明明对面的人一直言笑晏晏,毫无威胁感,于太后却十分警惕。她喘了一口气,继续道:“皇上早有心要动江南知府的位置,正好你把罪证送上门,就算是假的他也能让其变成真的,算是与你一拍即合,并且不在乎你是新丧寡妇,直接与你勾搭成jian,你带着大量家财成了他的外室。你唯一的优点,就是会赚钱,天生擅长与这些铜臭之物打交道,一直给他财力支持,让皇上的私库比国库还要丰盈,一个个扳倒挡路的人,无论是世家还是王族,又或者连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清贵,只要不听话了,也可以随时抛弃。哀家的父兄常说你是褒姒妲己之流,实际上你的野心和恶毒乃是吕雉一流!”宋明瑜嗤笑了一声:“太后不愧是于家人,颠倒黑白一把好手。刘庆州算是我哪门子舅舅?呸,他刘家看中我家中豪富,我娘早逝,爹多年未娶妻,结果他送来一个庶支表妹,硬是逼着他娶了妻子。不到两年,我父兄出门做生意,离奇失踪,生死未卜。那个女人将我送至刘家,要我与刘忠文成亲,我不愿便又是无数下三滥的手段,他们刘家就是一个粪坑,什么酸的臭的都聚在一起。刘忠文的确是我杀的,但是我却没想弄死他,只是想让他摔个半身不遂,躺在床上受尽人间折磨,可是他那匹马也与他一样蠢,不过受惊一次,就把他给活活摔断了脖子。”一提起刘家,她都觉得浑身难受,好像又回到了身边处处都是蛆的境况,恨不得抹脖子自杀。“至于刘庆州的那些罪证,于太后娘娘竟然说我诬陷他,您是在说笑话吗?刘家就是你们于家养的一条狗而已,他家脏成什么样,您能不清楚吗?这种话也好意思说的出口。”宋明瑜脸上带笑,但是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于太后轻吸一口气,依旧反驳道:“哪又如何,依附于家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事事都管得到?刘庆州看中你的钱财,你斗倒刘家就该够了,为何要拖我于家满门下水?”“太后娘娘可真健忘,一年前边关有位小将军,因得皇上赏识,得封前锋,品级三级跳。最后没有死于敌人的刀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是于家动的手。”她直勾勾地看着于太后,双眼发红,一直隐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