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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简青急速下落,眼见就要落地,他有虚虚那么一捏,人便堪堪停在了离地二尺之处,而后他解开禁制,放任简青如同软体动物一样啪嗒砸在地上,:“这孩子的命是你的了。”他转过身,在笼子里挑挑拣拣,似乎在寻找第二个倒霉蛋:“我们来第二把。”“等等。”叶酌骤然出声。“我不喜欢别人藏在云里和我说话,既然你已经被我猜出来了,你后面这些修士我也认识,不妨散去云雾,以真面目示人。”“行。”师夷清笑笑:“完全可以。”乘着他转身拨云散雾,叶酌往温行的袖子里揣了个什么,略略朝笼子方向一使眼色,嘴上却道:“你去把简青接过来吧,安慰安慰他。”此时此刻,江川上方那一层浓厚的黑云已消散半数,云中人转过身,他还端着得体的笑意,脸部线条柔和,山根挺拔眉眼清俊,满满的儒士雅气。凤口关上,正用水镜窥视此处的闻道台骤然一僵。他将水镜递给陈可真:“陈先生,这……”陈可真本盯着关下的无常鬼,见闻道台挤过来,他这才分心瞧了瞧水镜,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闻道台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声线颤了颤:“先生……这是……”“这是广玉元君的脸啊!”陈可真转头:“什么?”叶酌与温行等人并不知情。仙君还有闲情夸一夸:“师小灵官,长的很文雅啊。”他抱臂笑道:“你要不过来些,我要分析那么一大段话,你还站的那么远,我口干舌燥的,说话声音都小了。”师夷清依言靠近两步,他在空中虚画两笔,叶酌面前自动凝结了一杯清水,他笑道:“你敢喝吗?”叶酌一饮而尽。※※※※※※※※※※※※※※※※※※※※忙的飞起,明天小小的请个假。第99章师夷清浮在虚空之中,盘腿坐下,叶酌则坐于闻道台上。两人隔着一道气墙,不像是刀剑相向的敌人,倒像是故友重逢,在中间摆上两盏茶,便可清谈一局。叶酌道:“第二把怎么说?”师夷清笑道:“本来是想再随便揪个下泉弟子当赌注的,但是我们既然难得合拍,不妨赌把大的。”他打了响指。叶酌面前,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形的虚影。“倌倌?”塔灵失声:“你对他做了什么?”“昏睡罢了,本来要复原江川这一局,还缺个器灵顶替青梧引凤,我原打算用他的。”青梧引凤死于江川次役,他的意思,居然是要人间无数跟着仙君死上一死。师夷清道:“但是这局你胜了,我就把他还给你。”叶酌面无表情:“请说。”“好。你应当也发现了,我这张脸很好看。”他自袖中挥出水镜,居然左右端详了一番,从眉梢扫到唇角,像是十分陶醉满意,又爱慕不已的样子。“但这不是我的脸,这是广玉元君的脸。”叶酌眉头一跳。说起来这水下江川的百姓,也都是换过一次脸的,他却不想师夷清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的脸也要换上一遍。“所以,第二个问题,你觉着,我和广玉元君,是什么关系?”师夷清燃上一炷香:“这个线索比较少,你可以慢慢想,一炷香的时间。”塔灵欲言又止。师夷清看了一眼他,笑:“你只管说,说错了,也不影响你们仙君答话。”塔灵道:“爱侣?”不怪他有此猜测,他镜中那一眼,既渴又慕,透着欲/火一般的疯狂。凤口关上的闻道台捧着水镜,直直的打了个寒战,偏头:“元君……”陈可真竖起一只手。他打断闻道台,道:“我没有道侣,但他……我该是见过的。”隔着气墙,师夷清偏头看叶酌:“爱侣?你也觉着是这样?”叶酌摇头:“一年前我可能会如此猜测,如今不会了。”他垂眸看了一眼简青旁边的温行,唇角浮现一点笑意:“真正的喜欢,可不是这种样子的。”他抬起头:“你们是师徒吧,但你可能不是广玉元君最喜欢的那一个,你想免去天道对广玉的责罚,让他对你刮目相看?”师夷清面无表情的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他眼角微微抽搐,这张皮囊的眼窝有浅淡的皱纹,一用力,就争先恐后的爬出来。叶酌平平淡淡:“我猜对了吗?”师夷清将话压在唇齿间,一字一顿,带着浓重的气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怎么知道?”“猜的。”叶酌道:“我只是有些奇怪,这事情里牵扯进来的人,怎么多多少少都和‘师徒’这两个字有点关系?温行是我的徒弟,在我之前,你还要貌我的名收他做徒弟,广渠则是你假扮姬广玉收的徒弟,绕来绕去,怎么这些核心人物,一个个的,不是仙君就是仙君弟子?这世上应该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师夷清垂下眼睫,勾起嘴角,叶酌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一点像在讥诮,又有一点像是苦笑:“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最讨他喜欢的那一个?”“受师傅喜欢的,和不受师傅喜欢的,提到师傅,表现是不一样的。”叶酌道:“不受喜欢的,怯懦些,提起师傅,就像你那样,爱慕也不敢放到明面上。受喜欢的,就知道师傅再如何声名在外,终究是有喜有怒的人。”他看着师夷清:“你看向镜子中那一眼,不是在看一个人,是在看一个神。”——就像温行曾经看他那样。但是当两个人彼此贴近,在柴米书香之中真真切切的过上一段日子,终究会明白,姬广玉也好叶崇宁也罢,所谓的神,不过是烟火红尘中那些较为强大的人,而所谓的证道为仙,也不过是名利纷扰中一场情非得已的盛大加冕。他们本不该被供在庙中顶礼膜拜。“哈。”师夷清挤出一个声音,缓缓的站起来:“我本以为,你与我师傅并列仙君之名,是徒有其表欺世盗名,现在看来……”他打了个响指。塔灵慌忙去接:“倌倌,你还好吧?”师夷清则后退两步,一眨不眨的看向叶酌,广玉元君的脸偏温和清雅,套在此人的身上,无端显现出一股错乱的癫狂,他的面目和灵魂似乎在割裂分离,就像是恶鬼披了一层人的皮囊。“师夷清。”叶酌忽然道:“你问了我那么多,容我问一个问题,江川这些百姓,都早已经死了吧?你用阵法划刻,将他们困在类似五千年前的皮囊上,但他们都不是活人,对不对?”师夷清脸色急变,这可以说是此局中极为关键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