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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出崖,一会再荡回来,看起来惊险无敌。飞走,再来,安安静静地只剩下风的声音。花蛇啧啧两声,这人倒有些胆识。一般人半夜突遇绑架早都吓尿,这人不仅被绑架还被一只脚绑在柳枝上荡千秋,尤能保持镇定……真不愧是要掏一百万把祖婆婆买下来的厉害人。这人飞回来时,还不忘问花蛇,“小道士,这速度不够刺激啊!”话刚说完,又咻的一声飞出崖。花蛇哎呦一声,恶意猛生,准备一脚把人踹下崖算了。这时,像把黑夜烫个洞似的,连菀一身白袍挑着花灯从洞中走来。柳枝失去动力,渐渐缓和下来。陆折头朝下,脑袋充血,晕乎乎中瞧见绣着十二瓣花纹的白袍。随之而来的是这几日一直魂牵梦绕的香味。昨夜刚来妙莲村项目部报到,待醒来发现自己被吊在发了疯的柳枝上。石依依虽然假惺惺,但至少她说对了一条:妙莲崖是个神奇的地方。好几根柳枝窸窸窣窣缠上他的腰,扯着他的胳膊,最后把他结结实实地绑在树干上。夜黑天高,只能隐约听见崖下丹江流淌的声音。柳树前有一石桌三个石凳,陆折想起去华山旅游时,便有一座仙人亭,据说是仙人偶遇此地开局下棋,飞走时留下桌凳。但此刻,陆折觉得眼前这两位怕不是什么正经人,或正经仙人。连菀并不说话,一人一桌一凳,一壶一盏一茗。花蛇乖巧站在旁边,目不斜视。陆折更不急,还试图插嘴聊天。“你这茶也是妙莲崖种出来的吗?好香啊。”“你这旁边的小道士做事忒不仔细,把我请来这里,也不把我的羽绒服带上,好冷。”连菀抬起头,静静看着他。“你不怕?”陆折扯了扯唇,忽然痞帅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能死美人手上也不赖。”连菀冷冷看着他演戏。陆折一本正经,“你不是说我命不久矣,我一个快死的人怕什么妖魔鬼怪。”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异常缓慢。连菀波澜不惊,“妙莲崖是你们不该招惹的地方。”陆折哦了一声。他早猜到对方是为这事才把他绑来。昨晚九点他才去妙莲村,入住到王福家。项目部临时租了他家其中一座小洋楼。手下的人告诉他,王福对妙莲观贼心不死,竟派人入观试图碰瓷,结果被人打了出来。然后他就TM替王福背锅了。“你太高看我。”陆折耸耸肩,“我即便消失三天,也没人问上一句。”连菀笑了笑,“说不定呢!”任凭陆折再逼逼叨叨,连菀也不搭理他。花灯悬空,投下一片光辉。抱书而看,惬意十足。待看完一本后,连菀抬头,发现陆折竟睡着了……花蛇小声说:“祖婆婆,师父要是发现我们绑了凡人,会疯的。”连菀:“我又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花蛇哦了一声。行。大不了一口吞下,来个死无对证。翌日清晨,王福家的小女儿王筱一脸精致妆容,手里端着精致早点,去敲陆折的房门。刚开始她还掐着嗓音柔柔媚媚地叫小陆总。喊了好几声,对方毫无回应。她使劲敲门,对方还是无回应。当即昨夜情丝缠绕跳跃了一整夜的心彻底碎了。为了近水楼台先得陆家二少,她昨天被母亲临时从城里揪回来。她喜欢在城里和狐朋狗友在酒吧里胡混。要不是母亲以零花钱为要挟,她才不愿意回来。结果,一家三口等到夜里九点,陆折才姗姗来迟。她原本一脸不乐意,却在陆折大长腿迈出车门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团上飘飘然起来。谁知道陆折只是微微一点头便钻进楼里,压根没看她一眼。她偷摸躲在自己房间的窗帘后,对面刚好正对陆折的房间。只是对面窗帘严严实实地遮着,压根看不到里面动静。这时她开始埋怨起母亲来,早知道就不要把窗帘搞这么厚,搞的什么都看不见。母亲总说村里小流氓太多,生怕小流氓们偷窥自家宝贝女儿,结果……所以今早天不亮她就催母亲做早点然后亲自送来,然后碰了壁。她巴巴地等到九点,一群黑西服人过来敲门,也敲不开,大家才发现出事了。王家人当场吓得脸色苍白。人从王家消失,还妄图攀什么高枝,命都快没了。消息很快传到陆燃耳朵里。手下人说要报警。陆燃冷笑一声说这定是陆折这废物为了逃避责任自我导演的绑架。尽情闹,不用搭理。石依依耐心劝了两句,见他固执己见,也不再说话。陆折直直睡到天大亮才醒过来。浑身没有一处不酸疼,但他头一次醒来后神清气爽,如沐春风。夜夜失眠的他,终于有一晚能睡得这么沉,简直就像中了彩票。花蛇一脸黑线,心道这人神经病啊,被绑在这里一夜,竟还能笑出来。连菀看了一夜书,脸色如常,也无黑眼圈。好似时间锁在她这里压根不存在,岁月摧残不了她,也压迫不了她。她收了面前物件,抬头说:“你年纪轻轻,呼噜声倒打得响亮。”说完,一脸嫌弃地走了。陆折:“…………”靠!老子睡得香甜不行吗?花蛇紧跟上去,问:“祖婆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谁来招惹咱们,我就一口一个吞下。还不能吓退他们?”连菀回头,“你吞过吗?”花蛇摇摇头。连菀叹气,“吞下去会不消化。看病要钱,你师父会抓狂的。”花蛇昂地一声,遗憾作罢。是夜。柳树下。陆折是人,凡胎□□,经不起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