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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到驾驶座。路边的光线不甚清晰,但男人脸上的柔情却是遮掩不住。那表情,她曾在史凯的脸上看见过。丁亦珊回想起大一寒假,陈邺和谢宝南一同坐在路边的场景。后来迟迟不见谢宝南和陈邺之间有什么进展,她暗自庆幸,以为是谢宝南勾引陈邺失败。却没想到今晚,谢宝南竟然坐上了陈邺的车。自己拼了命想要得到的,如今被谢宝南轻轻抓在掌心。她愤愤不平,一不小心踩到礼裙,瞬间摔倒在地。礼裙是蚕丝质地,和马路牙子摩擦,破了一个小洞。丁亦珊懊恼不已,这礼裙是她花高价买的,想着下回还可以穿,结果竟然破了。她沮丧地坐在路边,谁知祸不单行。一辆洒水车忽然路过,铺天盖地的水喷洒出来,淋了她满身。丁亦珊:“……”她低头望着满身狼狈,这回礼裙彻底作废,忍不住破口大骂。——谢宝南到宿舍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才收到最后一名同事到家的消息。她想到陈邺,轻轻笑出声,给他发了条微信:“谢谢陈师傅,今天辛苦了。”陈邺半天没回。又过了半小时,他直接打电话过来,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下楼。”陈邺竟然又来学校了?她跑到窗户前,果然看见他的车正停在楼下。她下楼,走到他面前,“怎么了?”陈邺垂眸,小姑娘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无辜又清纯。她大概是已经洗好澡了,随便套了一件外套,领子都没翻好,脚上还穿着棉拖鞋。陈邺问:“还真把我当司机了?”他眸色很深,看上去似乎被气得不轻。堂堂陈总,向来只有别人送他的份,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谢宝南心底依然想笑,但她摸不清陈邺要做什么。此时他正在气头上,能躲就躲。她视线越过他,朝陈邺的身后看去,然后忽然笑说:“咦?你怎么来了?”谁啊,大晚上的还来找谢宝南!陈邺闻声转头,身后却是空无一人。等再回过头,面前的小姑娘已经没了踪影。他这才反应过来,竟然又被耍了!小家伙心眼越来越多了。陈邺朝三楼的窗口望去,那里亮着灯,她应该就在窗帘后。想到今晚的荒唐,他摇摇头,兀自笑了。等再去慧译实习时,已是两天后。因为谢宝南在发布会上力挽狂澜的优秀表现,口译组的老大特意买了蛋糕和鲜花,当众表扬她。罗正阳也说她未来可期,是个好苗子。老大拍拍她的肩,问:“小谢,想不想留下来?”谢宝南微微错愕。能留在慧译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慧译虽然不是最大的翻译公司,但绝对是最专业的,在业内的口碑有目共睹。加入慧译,等同于迈进了同传圈。老大说:“你考虑考虑。现在才大三,位置我帮你留着,你等到大四再做决定也不迟。”慧译每年的转正名额有限,校招更是挤破了头。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欣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犹豫。谢宝南立刻表示感谢:“谢谢老大,我当然愿意。”老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到时放我鸽子啊。”“恭喜加入慧译!”“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有人欢喜有人愁。老大听说了发布会现场的事情后,在后来的例会上严肃批评了丁亦珊:“你不仅没有尊重口译,没有尊重自己的身份,还拿整个公司开玩笑。”话说得很重,但这事确实是丁亦珊的错。幸好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否则她压根就承担不起。丁亦珊一声都不敢反驳,只垂着头,掉眼泪。后来还是罗正阳站出来打圆场:“老大,算了,毕竟是还在读书的小姑娘嘛。下不为例。”只是这口头批评可免,最终的处罚却避免不了。丁亦珊因为口译现场的重大失误,被罚日后只能参与B类的口译项目,高端的A类项目暂时将她排除在外。听说那个下午,丁亦珊在洗手间里大哭一场,凄厉不可言状。十二月末,李铮所在的义工组织打算举办一场募捐活动,为渐冻症患者筹集善款。孙倩听说了之后,主动提出可以义务演出,帮忙召集更多的爱心人士前来募捐。募捐活动在临外附近的秋水广场举办。那边离大学城很近,附近还有一些居民区,平时人流量很大。孙倩玩了几年乐队,在临桑的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她把这个活动一说,好些乐队都纷纷响应,表示愿意出一份力。一场募捐活动,最终变成了义演,无疑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活动当天,孙倩一早便去现场试音准备。谢宝南下午才出门。她被一点事情耽搁了,心里着急,快步走到宿舍楼下。这天没什么风,阳光半隐半现,呼吸的白雾都是凉的。路边停了一排橙色的共享单车,她掏出手机,扫码解锁。这时有人叫她。回眸的一瞬,那人已经走到身侧。熹微的日光里,还是一样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今日的他没有穿西装,大衣里是灰色的毛衣,看上去年轻却不失稳重。“去哪里?”陈邺很自然地问起。她答:“秋水广场,孙倩今天有演出。”“我送你去。”谢宝南拒绝他的好意,“很近,就在附近,骑车一下就到了。”陈邺说:“那我陪你去看看。”她没拒绝,站在原地等他。陈邺掏出手机,然后才问:“这个怎么弄?”他从未骑过共享单车。平时路边的共享单车成群,他见了总觉得烦,今日却觉得这一辆辆橙色的单车可爱极了。谢宝南顺势拿过他的手机,三两下帮他解锁了一辆车。她跨上自行车,催促道:“走吧,快来不及了。”陈邺低低“嗯”了声,然后坐上自行车。他人高腿长,这共享单车于他来说,确实有些矮了。他一腿放在踏板上,一腿支在地上,直让人叹一句光风霁月。谢宝南向前骑出一段距离,觉察出他没跟上。回头,却见他还在原地。她停下来,疑惑:“怎么了?”陈邺双手握着车把,不说话。“不舒服吗?”她回到他的身边,微微拧眉,恍然又舒展开,试探性地问:“你不会骑自行车?”陈邺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会骑自行车。打从出生起,家里一直有车接送。这么多年,他连自行车车把都没摸过。不需要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