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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花自来跑进堂屋,抓起阴十七圈椅旁高几上的茶杯就想喝下去,突然一道如闪电般的光芒劈入他脑海——没错,十七就是阴家小姐。展颜先前对他说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这让花自来无法再如从前般随意对待阴十七,终归男女有别。想到这里,花自来讪讪地将这该阴十七所用杯子的茶杯放了下去,转头走到身后的桌子旁,他重新拿了杯子,提起茶壶给自已倒了杯茶,一咕噜喝了个精光。阴十七看着花自来明显有些奇怪的动作,她的视线落在旁边高几上自已的茶杯,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花自来随意抢过她的杯子喝水喝茶的举动,可那会花自来可没有这样拘束,也不会自动自发地避嫌:“花大哥……知道了?”花自来刚灌下第二杯茶,茫然地回问道:“知道什么?”阴十七淡然地道:“知道我真正的身份。”真正的身份?花自来反应过来后便点了下头:“知道!”阴十七并不意外,展颜待花自来如亲兄弟,会告诉花自来真相,大概也是为了一些事情的顺利进行,她不怪展颜会对花自来说她的真实身份,之前也会希望知道的人会替她保密,至少先不要让陶婆婆知道。可经水月村一行,与金圣洞石屋金蚕蛊对恃一战之后,阴十七已经改变了想法。在这两日里,叶子落跟她说了他在前往水月村必通之道上受袭一事,当然也说了展颜救了他的事情。阴十七无比感激展颜,这种感觉很微妙,似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然接受了自已是阴家女,接受了她真正的家远在燕京。也是因为阴十七真正明白了,不管她再怎么不想去承认,不想去触及,当叶子落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已然与燕京阴家、叶家再也分不开了。既然分不开了,那么无论是阴家还是叶家,阴十七自此都会将他们当成自已人,叶子落便是她决定正面面对真实身份后的第一个自已人。已经决定的事情,阴十七也不再拖泥带水。在叶子落前去方城叶家处理一些事情之前,阴十七便干净俐落、十分明确地告知叶子落——待无头男尸案一结,她便上燕京回阴家!那会的叶子落听后,起先有点怔有点愣,宛若一个突然被金元宝砸到脑袋的呆头鹅,反应过来阴十七说出的是什么话后,他又高兴地直咧开嘴笑着,高兴得连一双好看的眼眸都在那一刻亮得惊人。阴十七想着,倘若不是叶子落个性使然,且沉静温润的他自小受到诸多礼数规矩,不许他在身为主子面前做出太出格的举动来,他必然得高兴得手舞足蹈。花自来喝了几杯茶水润过干渴的喉咙后,便直接问阴十七的伤势,在得知她身上四处伤口确实都好全之际,他又惊又喜地问道:“你是用了什么好药?伤口愈和得这般快?还有没有啊?展大哥的伤口还没好全,你能不能……”花自来话没说完,便被霍然起身走近他的阴十七吓了一小跳,她那严肃正经又忧心不解的模样成功让他忘了下面要说的话。阴十七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展大哥的伤口,我记得只有一处啊,他的身体素质要比我好,怎么可能我伤口好全,他却还没好?”天知道啊!花自来也很郁闷好不好!按理说,确实如阴十七所言,他与展颜、叶子落三人,无论身手还是身体素质都要比实则是弱质女流的阴十七强得多,可这世上不是常有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么,这很显然就是其中一件啊!花自来内心不解,嘴上还是试着说道:“许是你的药好些……”阴十七即刻自袖兜里掏出一瓶伤药来,严然与展颜用的一模一样。花自来有点口吃地惊道:“怎、怎么回事?”又想到刚才跑来阴十七家之前,他刚替展颜清洗换下的那一小盆带黑的血水,花自来脸色一下子发白:“展大哥不会还中了别的毒了吧?”蛊本来就是用五毒炼制出来的,五毒中的毒蛇、蝎子、蜘蛛、壁虎、蟾蜍,随便一种拎出来咬人一口,那都是足以让人丧命的玩意。展颜的左臂是被金蚕蛊所咬,必然带着毒素,可为什么同是被咬,且还被咬得多了三处的阴十七却反而全愈得快?阴十七想到的,花自来也想到了,他骇然地盯着阴十七,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样诡异的事情,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阴十七也坐不住了,连午膳都来不及用,便一溜烟跑出家门,难得这回花自来没有拦她,便是陶婆婆在身后嚷着问着,他也替她解释了两句,中心意思是——有急事!午膳时分,吏舍里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去填饱肚子去,整个吏舍就剩下展颜一个人还呆在捕头吏房里。在跑回衙门的这一路上,阴十七想了很多,足够让她理清其中的关健,于是一进捕头吏房,迎着展颜诧异的眼光,她直接捋起了他的左袖。展颜惊讶过后,只一瞬,一脸冰楂子又顺利回归,看得随后入内的花自来无奈地在心中连叹了三口气——到底是谁惹了这位爷不高兴啊?阴十七没有去看展颜的脸色,展颜虽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却也没阻止她捋高他袖子的举动。展颜的伤口就在靠近手肘的地方,阴十七小心翼翼捋高,看着包扎着伤口的布条染满了略黑的血,她的眉毛几乎拧得似是打了好几个结。花自来凑上前去看,见状连忙睁大了眼解释道:“我可没偷懒哦!这伤口是我去找你前,刚刚给展大哥清洗换药包扎上的!”解释完,连花自来自已也深深地眉头打起结来:“奇怪,好像对你有效的那瓶伤药,对于展大哥的伤口却是半点不起作用啊!”花自来急了:“这是为什么啊?十七!”展颜默不作声,只沉默地看着两日不见的阴十七,她确实如陈跃所说身上伤口已尽数好全,听着旁人言之凿凿与自已亲眼所见总归是不同的,这下他总算真正放心了。阴十七听着花自来自她盯着展颜伤口发呆的当会,连连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并没有回花自来的话,她只微微抬首对上展颜垂下看她的双眼:“你知道为什么是不是?你早知道了是不是?”两个“是不是”叠声问着展颜,并没有质问的意味,却足够听出问的人难掩的激动与气恼。花自来看看始终置若罔闻的展颜,又看看眸里已开始泛出水光的阴十七,他实在没能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别再打哑谜?咱直接揭锅底看锅巴行不行?仿佛是听到花自来心底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