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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凤玦不会悲鸣,只咬牙忍受着,受不住了就闷哼几声,都是极轻的。终于熬过了大半个月的折磨,凤玦牵着年幼的meimei重归天煞教,以一身上乘武功平息了教内动乱,将凤眠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等当了教主之后,凤玦才认识到世人对“天煞教”三字存了多大敌意,可笑的是,他们一边打着“尽早剿灭内力邪门的新教主”的旗号,一边又对这“邪门心法”趋之若鹜。那些无味苦寒的季节里,多少肮脏污秽在方寸苟活,夜雨江湖多年,世人都道魔头凤玦屠戮了无数活人,年轻的教主却也是懒得争辩,不屑看可怜虫叫嚣。世事如云烟,圣女凤眠长大后生性活泼喜欢捉弄人,正派里有不少人着过她的道,凤玦帮她收拾烂摊子时,却忘了要教她“心比命硬”的道理。那日凤眠及笄,带了个随从下山却碰上一场大雨,糖葫芦没买成不说,反倒被树上簌簌而落的枯叶糊了一脸。几米外的少年戴着箬笠,披着蓑衣,扶着大树,笑得前仰后合。凤眠恼火地瞪过去,胡乱抹了把脸,上去和那人打了起来,无奈雨势渐大,随从的教徒怕会被教主问罪,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她回去。走的时候凤眠放下狠话:明日在此决一死战。第二日凤眠瞒着哥哥偷溜出来,正巧遇上几名四方剑派的弟子,那几人记性挺好武功却不高,凤眠虽应付得过来,也免不了在打斗过程中被溅了一身的污水,昨日刚下过大雨的地面坑坑洼洼,衣裳脏了不说,凤眠脸上也没能幸免。她正愁眉苦脸地看着身上“面目全非”的衣裳,迎面而来一个玉白锦袍,丰神昳丽的男子。“今日这树又‘误伤’姑娘了?”听见这个充满戏谑的声音,凤眠猛地抬起头,“你找死!”“在下常乐,昨日并非有意嘲笑姑娘。”他掏出手帕,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擦擦脸吧。”凤眠一掌拍掉他的手帕:“不用你惺惺作态!”看见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常乐非但不气恼,反倒笑得越发温和,弯腰捡起手帕,强行扣住她的下巴,仔细帮她擦拭脸上的水渍。世人都说天煞教的圣女性子乖张,行为荒唐……可凤玦清楚,她骨子里到底还是天真了些,否则又怎会被骗得差点丢了性命?事情败露那天,凤眠第一次求他,“哥哥,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他……”后来常乐时常身上带伤,凤眠在天煞教的酒窖里找到半醉的教主,跪在他面前,“哥哥,可不可以别再派人为难他了……”几年前凤玦进那凶险难测山洞之前,十岁的凤眠也是这样跪在他身后求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不要进去……”凤玦垂眸看了她许久,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所有的处心积虑最后都逐渐暴露,一年前常乐把凤眠带到了破元谷,圣居山庄布下天罗地网等凤玦上钩。旁人只道从破元谷出来后,魔头凤玦身受重伤,圣女凤眠香消玉殒。其实不然,禁室的医书被悉数翻出,各种珍贵的药材凤玦都一一寻来,他能救出凤眠,却始终解不了她身上积藏已深的毒素。所幸上次抢来冰山雪莲和血菩提发挥了很大功效,凤眠如今脉象明显好转很多。念及此,凤玦侧过头去,吩咐冷长书把密道的暗格打开。他拉着盛寒枝的手往前走,“以后酒窖里不可以打架。”“好。”你说什么都好。盛寒枝看着凤玦抿嘴笑的侧脸,眸光微动。心痒痒,很想抱他,但地点不对……暂且忍着。进入模式1541/792/152020-04-1515:00:23更,二十六酒窖里精巧的机关和密道是老教主留下的,连拜访过这里好几回的盛寒枝都未曾发觉。冷长书移动了好几个不同位置的格架,地下的暗道方显出其貌,从细窄的入口展拓到宽敞的密室,烛火昏黄,凤眠躺在终年冰冷的石床上,像一只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酒窖的密道直通天煞教的后山,凤玦只留了个靠谱的教徒长期在此守着,以防万一。“参见教主。”除了凤玦和冷长书,那教徒还是第一次见外人进来,忍不住多瞧了这青衫的年轻公子两眼。盛寒枝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感觉掌心一空,他转过头去,只见凤玦若无其事地松了手,上前两步问那教徒:“今日情况如何?”“禀教主,圣女……体内的毒素还未清除干净,所以……”听那教徒说话断断续续的,盛寒枝猜是因为自己在场让对方有所顾忌,索性踱步走到一边,不去打搅他们。密道的空气是流通的,唯独阳光照射不进来,于是此处长期处于昏暗之中,顺着晃动的烛火放眼望去,冷长书低着头给凤眠输入真气,凤玦正蹙着眉在跟教徒说话,一旁无所事事的盛寒枝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像是走到了迷雾重重的山谷,前方有真相待揭,也有疑团陆续砸来。他一向不喜欢陷入江湖中的各路纷争,昔日仗剑潇洒行长河落日天涯,青衣客最热衷的不外乎自由,若是遇上这种复杂事儿,定会在一脚踏入迷雾前就抽身。可如今事关凤玦,他又忍不住去揣测其中种种缘由——如果凤玦先前说的那番话是真的,那么他口中自己喜欢的人又是谁?盛寒枝此刻思绪活络,联系之前在酒楼听过的戏曲,脑补了很多的桥段出来,于是凤玦刚把事情交代完,一转身,见狼崽子正眼神复杂地盯着他,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旧地重游的确是容易唤醒记忆,凤玦只迟疑一会儿,便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权衡一番,盛寒枝摇了摇头。他怕把刚刚那些猜测说出来后,凤玦就会顺水推舟地编造出另一个故事来诓他,“什么也没想起来,但是凤教主,你别再费力气骗我下山。”“……”常啸那老头指使常乐把凤眠害成这样,按照凤玦的性子势必是要报仇的,正邪不两立,捋清楚了这一点,盛寒枝释然一笑。翌日清晨趁着凤玦还没醒,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下了山,在竹屋找到拿了拜帖要出门的虚一道长。“师父,您这是要去哪儿?”道长云游四海,此番也是忧心徒弟才回来一趟,盛寒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