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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戏班子里的演员在院子里排戏,就排梁祝的楼台会,我只会默写唱词,却不会作曲更不会唱腔,于是这戏便是他们自己跟着胡琴师傅自己创作的唱腔,和我以前听得完全不一样,在我的耳朵里并不算好听,我想大约是故事感人才会红起来。我打了一桶水倒进水缸,准备做晚饭,这个时候各家各户都关着门吃晚饭,我因为在大门大户里串门子说书于是晚饭一般都是较晚的。我下了两碗面,搁了两颗鸡蛋还有几根新鲜的青菜,端着一碗去了我隔壁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也是王家的,只是租与别人住,租住的人是个单身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每日里帮着人家洗洗涮涮做些绣活度日。原本我也不认识他,前一段时间我生病了,每日里没人煎药,便央了他给我煎药,给几个铜板做工钱,他倒是很和气的,说话也温柔,对我也很好,总是等药温了,看着我喝完才走,做饭也顺带着帮我熬一碗粥。虽然是小事,我却觉得异常的温馨,便在心里把他做了亲人看待,只是我身子好了之后,他却着凉病倒了,于是变成了我再来服侍他。其实有个人病了让你服侍总是好的,也算是个慰藉,到底有个人需要你,心里也温暖起来,有些家的感觉,也能冲淡些许心中的郁闷。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因为找工作,修稿的原因,请假,不能日更,希望大家谅解。等工作定下里一定把速度补上来。☆、045众人都喊这男人离叔,我便也跟在后面喊。我进屋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咳嗽得厉害,我从衣袖里拿出一瓷瓶枇杷露放到床头,这是我去说书前在药店里买的。我放下碗,替他顺了顺背,他咳嗽停了才转过身来,笑着说:“麻烦你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其实是我应该感谢他,他恰好填补了我对亲情的渴望,我来这里也快一年了,说不想家是骗人的,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哭着醒过来,只是知道再也回不了家,见不到亲人,却也庆幸还好有洛洛陪着,只是现在洛洛也被我弄丢了。我扶着他起来,说:“不麻烦,我当叔叔是亲人。”我扶着他把面吃了,又喝了两汤匙枇杷露,我自己也把面端到他房里吃完了,收拾好碗筷又烧了一锅水分了一半与他自己洗漱,我把水端进去的时候,他问:“刚才送你回来的小公子是谁?”看他平时闷葫芦的样子,原来也八卦。只是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苏小公子是我的朋友,他说过不愿意做我朋友。他见我不回答又说:“我只是看他衣着气度不凡,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怕你惹上麻烦。”他这话中话我还是能听懂的,似我这等身份,若是不知死活和那富家公子有了什么冤孽情债,自讨苦吃。我苦笑道:“叔叔放心,我以前多承他三番五次的帮忙,对他只有感恩断无其他的念头。”他叹了口气却不再说话,我见他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陷入回忆。我把水放到床边喊了声:“离叔。”他没反应,我又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我说:“我把水放到这边了,一会凉了,要是有什么事就敲墙,我就过来。”这屋子真是豆腐渣工程,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差,隔壁打个呼噜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也方便离叔晚上有事找我,直接敲一敲墙就可以了。他说:“麻烦了。”我说:“不麻烦。”我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转回头说,“离叔,你不要老跟我说麻烦了,真的很麻烦的。”他笑了笑挥挥手:“我以后不说了。”自从戏班子的小徒弟进了丞相府,戏班子在京城里一时成了热门,为了巴结丞相家的小姐,不少大户即便家中养了戏子有事也会请去唱上一两出,据说这戏班排得几出新戏很是受欢迎,更是炙手可热。我一早打听到离君娘家要在离君归省的日子里请去唱堂会,我便和班主说去帮忙打杂,班主只说求之不得,让我去看看可有什么指正的地方。我猜离君回家省亲一定会带上洛洛。这省亲倒是正午时分就开始了,所以戏班子早早的便过去预备上了。晌午时分便开锣唱戏,戏台子对面是两座阁楼,离君便坐在阁楼里点戏,我从戏台子后面探出身子朝那阁楼望去,远远的,几个男人分主次端坐在楼上,看得不甚清楚,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洛洛来了,他是唯一个没有好好坐着的,半斜着身子腻在那坐在主位上的人,我鼻尖发酸,心里一紧一紧的,说不出的滋味。班主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到后面说:“这里不比别处,还是不要乱瞧的好,万一瞧出什么祸来可不好。”我点点头道:“班主,若是要单点戏,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上去唱一段,亦或是您帮我说说,让我去说段书也成,这皇家威仪,我从外省而来,也想见识见识,倒是回乡也能吹嘘上一段,不枉上了京城一趟。”班主狐疑地看着我,我打哈哈笑道:“您别这样瞧我,我也就是想在这京城有个立足之地,混口饭吃,您也知道我是一无力气二五技艺,也只能做这些投机取巧的事。”班主问:“先生也会唱戏?”我说:“会几段,唱的不好。”班主要招琴师过来给我伴奏,我忙道:“我这唱腔曲谱都与你们的不同,我且清唱一段给你听。”我是个五音不全的,没几首歌能唱好的,这戏也是听了万万千千遍才能唱几段,我清了清嗓子,捡了梁祝里的楼台会中一段开唱,反正他们也没听过,班主听完直摇头:“不是我不肯奉承先生,先生这嗓子实在是不大好,倒是这唱腔从未听过,设计的好听,只是先生这一唱只怕我们庆丰的牌子就要砸了。”我十分汗颜,难得露一手,还是在行家面前,就这样被批得体无完肤,我说:“班主,您看,我这唱的新鲜不,你要相信我,一定不能把你的牌子砸了,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又苦苦哀求了半晌,班主才肯松口:“要是近前点戏的话,让你跟在后面捧个茶水。”我想总是不管怎么样到时候再说见机行事吧。戏唱了好几出,上面赏了不少银子和糕点,我从早上到现在也没吃东西,这会胃里正烧灼得疼,便就着茶吃了几块糕方才觉得好些,又唱了三四出就散了。我们仍旧在戏台子这边等着,我心里焦急,恨不能飞到对面楼上去,我站在戏台子上往对面看,却看到一群人下了楼往别处去了,我也急急忙忙地往他们的方向奔去,走出还没十米就一个老婆子拦了下来:“主子有令,不许闲杂人等在院子里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