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２)

    ……！

    咦咦咦！

    这……怎么可能？

    「不太可能吧！」我下一秒做出否决，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小矮人的眉毛上扬，看似在试探我般。

    「想了想还是不可能啊，陈佑韦跟班上的女生又不太熟，顶多小聊一下而已……吧，不太确定。」我歪着头，努力回想着。

    呃，好吧，我知道这有点夸涨，我到现在还是跟班级不太熟悉，班上每个人的名字我都还没完全记起来，甚至他们的面孔都没瞧过，理所当然我根本不晓得他跟哪位女生比较要好。

    我对她摇摇头，表示我不知道。

    「哎呀，对于自己的心上人还真是不了解，你还有什么资格喜欢他？」小矮人的语调高了些，字字带着刺耳。

    「蛤？喜欢和了解有什么相连吗？」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和了解他根本两回事，我对于这句话反驳。

    「你喜欢陈佑韦，那你一点也不想了解他吗？」她朝我使了狐疑的眼色，看不透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想了解一点吧……但我还是不懂喜欢和了解有何差别。」我撑着下巴，但小矮人只是轻轻叹口气。

    「我之前喜欢陈佑韦的时候，我很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事，像那些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哪些运动、或者他喜欢哪类型的女孩子、对于哪些方面有兴趣……我会想要去讨他欢心。夏雪你都没有过吗？」

    「等等，讨陈佑韦欢心？啥鬼，你又不是小狗。」而且想了解他我是有懂了一点，但对于小矮人讨他欢心就……

    半晌，小矮人点了点头冷哼，「原来你什么也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他的关心。」

    「呃，努力干嘛……？且陈佑韦也没有关心我什么的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小矮人。

    「俗话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果真是骗人的啊。」俄而，她讶然地直视我。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鬼东东。」你到底在公啥毁，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我抓着头努力思忖着，馀光瞥见她虎视眈眈的正瞪我。

    「夏雪。」倏地，小矮人忽然叫住我。

    「怎么？」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道，「你真的很欠揍。」

    「……」

    欠揍的是你吧，又要跟我玩『那个』的白痴游戏吗。

    「反正你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很多啦，只靠你漂亮的脸蛋和成绩就可以引人注目招蜂引蝶，这就是所谓的不公平。」继而她露出不满的神情。

    「喔拜託，我也是要努力才能获得的啊，又不是像你说的一样，我又不是十全十美。」未免把我想得太过于美好了吧。

    「你就是。」

    「我不是。」

    「你就是。」

    「那就说说看啊。」要尬就尬，谁怕谁。

    她点点头答应，「好啊。……第一，你很聪明。」语落，比了个一的手势。

    这句话我反驳。

    「又不是天生聪颖，我也是要看书的好吗，我又不是神。」我对小矮人赏了两颗白眼球，这只是对课业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而已吧。

    小矮人瞇眼，下一秒却只是耸耸肩继续说着。

    「第二，你很美丽，天生丽质且是『最最最』漂亮的那种。」她还加重了最最最三个字，无疑是要摆明我应该不会再跟她辩解。

    很遗憾，对于这句话我还是反驳。

    「我觉得没有谁是长得『最最最』漂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特色……像我觉得你也长得不错看啊，娇小可爱。」

    国中时期，我问我的朋友说：「某某，你觉得谁是班花呀？」我炯炯有神的等待着她的答案，但她却说着方才我对小矮人说的那番话。我觉得这很有道理，没有谁是最漂亮的，这种抽象的事物只是主观，每个人评论的价值往往也会不一样。

    语毕，小矮人只是瘪瘪嘴，显然我有争论赢了。但她下一秒比出三的手势，又想到了什么。

    「第三，你赢得了爱情，根本不费吹灰之力。」随后她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翻白眼。

    「我们刚刚讲那么多是在浪费唇舌是不是，陈佑韦根本没有喜欢我，是你……不对，是『你们』在胡、扯。」你们就是指刘雨柔、李成弘和小矮人，说什么别到时候错过，我看你们在那边虾起鬨，孝誒。

    「夏雪你就是不听，忠言逆耳你懂吗。」她的表情满是不屑，不耐烦般。

    「嘖，忠你个头，你们自己乱编故事的还怪我。」

    她对此事又更于执着，「既然觉得陈佑韦没有喜欢你，那你为什么又不去告白？」

    我扭过头，「谁会去告白，这样只会破坏友谊、往后一定会很尷尬，我才不要。」

    「胆小鬼。」

    我杏眼圆睁，心里盘旋着一大堆惊叹号。

    「我真的是想维持这样的关係就好，胆小不胆小的，我只是很怕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所以才选择不告白。」

    「很怕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就是个胆小鬼！」

    ……才不是这样。

    我真的觉得现在是在对牛弹琴，小矮人你一点也不懂这种感觉。

    我不语，我不想再跟她讲话了，我表达自己的想法是一种错误，反正她也听不懂。

    「胆小鬼。」小矮人又嘲笑我说，我并未理会她。

    「哈，不讲话？代表你承认了？」见状的小矮人眉毛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在脸上隐隐若现。

    我还是继续闷不吭声。

    「唉，就说吧，我真的觉得你对爱情真的很没自信。」

    「……」

    自信？我一直很有自信啊。

    「一直说陈佑韦没有喜欢你，是你的大脑极力否认罢了。」

    「……」

    他本来就没有喜欢我，是要我讲几遍。

    「我之前还是喜欢陈佑韦的时候，常常跟他聊天。你知道他的话题都是聊你吗？真的快被气死了。」

    「……」

    聊我？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话题聊朋友又是怎么了，小矮人干嘛因为区区一件小事就生气。

    「而且，我还觉得夏雪你是个很强劲的对手。」

    「……」

    怎么说？

    「因为啊我觉得你美，跟陈佑韦走在一起看起来超搭的。」

    「……」

    呃，所以呢？

    「啊我就有点羡慕，羡慕到有点自卑。」

    「……」

    因为这样而自卑？我真的很佩服你欸小矮人，给你拍拍手、给你削苹果。

    「然后有天自卑到真的快要放弃了。」

    「……」

    没毅力的人。

    「so我就去跟陈佑韦告白了，当然被拒绝啊，嘿嘿。」

    「……！」

    虾米？

    告白？小矮人！

    我看着她，殷切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嘿你终于有点反应啦？」

    「快说，为什么去告白？」你们又没有互相喜欢，告白只是浪费勇气。

    「我就想要表达心意而已，虽然没有结果，嘿嘿。」她saosao头吐着舌头，「可是啊——」

    「……？」

    「我们的关係还是像朋友们要好啊，夏雪说的尷尬状态根本就没有啊。」

    没有尷尬状态？

    誒？

    「这……这怎么可能！」

    「就是有可能。」

    「不对啊，你们关係都没有任何芥蒂吗？」

    「没有，还是像以前一样啊。」

    「不可能，你骗我的。」

    「就跟你说是真的。」

    我用力摇头，小矮人你少诱惑我。

    「真的啦。」

    「谋抠灵欸歹几(台语：不可能的事)。」

    「真的。」

    「不可能。」

    「真的。」

    「不可能。」

    「真的。」

    「不可能。」

    「真的！」

    「不可能。」

    语落，小矮人突然拍桌怒骂，「就是真的啦！一直跟我争辩，你烦不烦啊？齁，我真的是快要受不了了，依我看，你对陈佑韦的感情根本就是随便！夏雪你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他啊！」她面目狰狞，从她眼眸里可以看到熊熊烈火。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对他随便啊。」何况小矮人你哪条神经断掉了，是在生气什么？

    「齁，你真的是……」

    「就是不可能。」到底想怎样？

    倏地，小矮人站起身子，面红耳赤的朝我破口大骂，「你这个大笨蛋！」

    小矮人的怒斥造成许多客人投来的目光，她却不以为意，指着我继续叫骂。

    「是夏雪你自己的问题，连刘雨柔李成弘和我都觉得你是个超级大笨蛋！说我是小矮人，那你就是迟钝鬼！迟钝鬼夏雪！笨蛋！」

    我都还来不及消化她说的每句话，反应也是茫然，脑袋一片空白。

    我瞥见小矮人的眼中闪点着亮光，噙着泪水，彷彿很气愤又哀伤。

    哭什么？

    「我可是……有好好的对他说出口。」她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拳头握得更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寡言。

    「这个笨女人，真的迟钝死了。」她搵去泪珠，吸吸鼻子，「我怎么会输给这种傢伙，还以为你是一个值得争的情敌，所以才放弃的……没想到这个大迟钝竟然只是小孬种。」

    我真的超级想回呛她，我还是选择压抑着。

    「虽然我现在是喜欢李成弘，但是我不对于之前的恋情还是有点不甘心！想说就把陈佑韦让给你，结果……」身体颤得更厉害，她的眼神杀气无比，朝我瞪了几眼。

    我呆呆地望着小矮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亏我还把你当榜样在看待，之前对你的种种羡慕极度恨都是要白费心力而已！」她又泪流满面地说，她的眼睛好像关不了水龙头一样，泪滴一行行滑过脸庞。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实在看不下去，拿出一张卫生纸给她擦拭，不料她却用手挥掉。

    「走开！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这个大迟钝！」小矮人迅速拿起书包背在肩上，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带着红肿的双眼及通红的鼻子跑走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小矮人的背影，一百个问号使我满脸愕然。

    为什么和小矮人他们谈到我和陈佑韦之间的事都会搞到这样的局面？

    奇怪。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