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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潺潺流过的清泉。这时,身旁的小厮凑了过来,说道;“小世子,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马车开动,赵子澄道;“你说就是。”小厮便道:“我娘是给女子验身的嬷嬷,做了三十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打她眼前一过,就能看出来,我从小跟着她,所以,这眼睛啊,也跟着她练毒了。”赵子澄顿了片刻,皱眉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厮凑了近前,说道;“我觉得啊,这林夫人和林大人,感情可没看上去那么好。”赵子澄转过头来:“什么意思?”“我看啊,这林夫人直到现在,只怕还是完璧。”赵子澄看他这话说得粗俗,连忙制住了他。但自己却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那厢的顾雪萝已经快步走上台阶,进了侧门,跟着几个家丁打了招呼之后,就翩然入门。刚走到虎纹石假山旁边,就看见郑南端着个红漆盘,正在那里认真的捡拾落在地上的杏花和梨花。顾雪萝便走上前去,疑惑地问道;“你捡这些残花做什么?”郑南抬起头来,笑着回道:“夫人,前日来了一个游方的厉害大夫,说是有法子治大人的内热之症。”顾雪萝便道:“什么药方?”郑南一边挑些完整干净的花瓣放在漆盘里,一边回忆起来;“用落下的梨花一钱,杏花一钱,樱花一钱,再加上山参,冰糖和雪莲。再酿成膏状,放在水边藏着,到夏天取出来,说是有奇效。”她缓缓点了点头。才想起来,林檀确有娘胎里带来的内热之症,每到初夏便会发作,夏日夜短,他常常一个晚上睡不着。如果得了这个方子,没准还能误打误撞的管用一些。顾雪萝瞧着他弯腰辛苦,便也蹲下身,帮他去捡。两人正在闲话些家常,她的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悠扬的乐曲之声。透过柳叶和水台,显得十分清丽悠扬。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问道;“这是什么声音?”郑南答道;“哦,应该是大人在弹箜篌。”顾雪萝挑了挑眉;“林檀还会弹箜篌?”郑南倒笑了起来;“夫人,大人不仅会弹箜篌,还会吹羌笛呢!”顾雪萝把那花抛在了漆盘里,静默地想道,就算会弹一百八十种乐器,也是一副“歹毒”心肠。这么一想,又勾起刚才的气。索性连花也不想捡,立刻抽身离开了。谁知林檀就是在晚桐院附近的竹林前弹奏。所以她刚到门口,便看到了在坐在那里的林檀。他已经将乐曲奏到末尾,有些苍白的手指转轴拨弦,有泠泠雪山之音。宛若玉碎。顾雪萝自问从前将书看的认真,但没有一处说林檀还会弹箜篌,而且弹的这样好。林檀没有看见顾雪萝,依旧认真的摆弄着他的箜篌。他的眉目虽然俊秀,但却有几分锐利。即使他的脸上挂着笑,也让人觉得他在拒人于千里外。顾雪萝也忍不住顿住步子,仔细地看着他。林檀和赵子澄,似乎是一块镜子的两端。林檀像是出岫白云,高岭雪莲,超脱世外,不入凡尘。他看人的时候,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像是站在河的另一端。而赵子澄却像是蓝田美玉,翠盖玉树。温文尔雅,瑰意琦行。他像是在炎夏遮风挡雨的屋檐,只要他立在那里,就可以护得想要保护人的周全。沉思间,乐曲声戛然而止。林檀抬起头来,看见了顾雪萝。她扶着石头,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来。风吹竹叶而动,两人在不远的距离四目相对。他上上下下扫了顾雪萝一眼,看她衣饰很是整齐,便出言问道;“夫人脚程好快,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你就回来了。”顾雪萝瞪了他一眼,出言回道:“你就不担心我会走不回来?”林檀已经起身,抱起他的宝贝箜篌,淡然开口;“横竖夫人有人送回来,何必我费心担忧呢?”顾雪萝立刻回过神来,道;“你跟踪我?”“没有。”林檀回答的干净利索。顾雪萝看着他扫在地上的一片衣角,和将要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开口;“我已经和赵子澄说清了!”林檀顿了片刻,说道;“与我何干?”顾雪萝挑了挑眉,抽步上前;“与你无干,你不在乎绿云绕顶,我也无所谓。但是我顾雪萝一向行的正走的端,万事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在我。”林檀的眼睛终于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道;“好,多谢夫人如此诚恳。”顾雪萝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林檀看着它快步离开的背影,渐渐陷入了沉思。顾雪萝刚一进屋,就看见银蛾一脸急切的在屋子里打转,一看见顾雪萝,好像得了凤凰,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可把奴婢急坏了!”顾雪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没事,左不过都在大街上,还怕我回不来吗?”银蛾道;“大人也真是的,就这么把小姐扔在路上,让您自己回来了?”顾雪萝走到内室,坐到了锦榻上,慢慢捶着腿。银蛾蹲下身,帮她脱了鞋,看到她的脚之后,惊呼了一声;“呀,脚都磨出血泡了!”顾雪萝低下头一看,脚上果然起了一个大血泡,怪不得刚才那么疼。她心里更生林檀的气,也跟着银蛾一起埋怨起来。银蛾帮她打水洗脚,因着屋里没有冰片活血膏了,便往林檀的正房里去寻。到了正房,却是一片寂静,一个人都没有。她便又忖度着往正房后面的抱厦去。刚过了垂花门,到了挟屋,想要进门,却听见里面人说话的声音。银蛾心里奇怪起来。因为林檀平时十日有九日都是在正房接着东面的隐松阁里看公文会客。怎的今日巴巴的到了抱厦来。她刚想抽身离开,想了片刻,却又折了回去。隔着窗陇,听不清具体的细节,只知道除了林檀的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这时,屋内忽然没了声音。银蛾唬了一跳,以为自己偷听被发现,立刻转身离开。谁知才刚出门,后背就被人猛地拍了一下。银蛾立刻回过头,谁料却是林檀身边的郑南。她给吓坏了,出口啐道;“你这烂了手的,好端端地拍我作什么!”郑南也被她吓了一跳;“你这是犯什么毛病?怎么现在越来越厉害了!”郑南的皮肤是微黑的小麦色,脸上本来存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