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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火坑又如何,为了林家就算是火海你也得往里跳。”“莫非你现在得了活命,连林家的事了也不想理会?”臻娘反问道。“不,不是的,我……”林敏夕哽咽,想到林家她的眸底染了坚毅之色,“jiejie,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还怨什么?你以为救你容易吗?死人跟官妓,你只能选其一。”臻娘在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祖父他那么清誉的一个人,死后却扣上了弑君的罪名,要被世代后人戳着脊梁骨,遗臭万年。”“你若是明白,就要活得干脆些,忘记自己以前的身份,隐忍的活下去。”臻娘持起茶蛊送至嘴边顿了顿,“不要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惹人厌恶。”她饮完茶看着眼前的人,十四岁的孩子,从云端跌入泥潭,难免恐惧、不安、彷惶和迷茫,她能够理解,可是日子还要继续,这些情绪终究会让人乱了方寸甚是还会失了心智。深坐妆台巧画眉,弄梳云鬓绾青丝,玉指捻金针,窗前俯首描刺绣,这样的日子自己也曾经拥有过,只是自二年前就戛然而止。林敏夕失怔一瞬,她抹了眼泪缓步行至桌边坐下,蟹壳青色的桌毡上绣了栩栩如生的繁花,“果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她的声音变得失落:“连jiejie你也这样想我,我果真是什么都没有了……”臻娘轻轻就笑了笑,安慰道:“怎么会,你不是还有命吗?眼下活着可比什么都好。”“放心吧,爷把你送到这自然是已经周全好的,你就安心呆着别生旁的心思。”臻娘起身看着她,“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幻香,伺候好你娘子。”她对丫鬟说道,丫鬟点头应了声,臻娘道了别,带着冬灵出了沁月阁。“jiejie……”林敏夕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臻娘没有回头,主仆二人走至一楼出了大厅后门,走过一段小径上了就一条长长的抄手游廊,游廊下挂了满大红灯笼,两边底下皆是假山浅池,游廊尽头后又一段小径,前边便是一个小院落,院落门扁上书竹锦居。“娘子,您为何不跟婉娘说说,直接将她关起来,省得她闹事。”婉娘是老鸨,可没什么她搞不定的事,冬灵腹诽。“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臻娘推开如意门,一座一人高的依山傍水水乡油画壁影展立,二人绕过壁影就进了内院。竹锦居是红袖绾后院一栋粉墙环护两层的小楼,是花魁的所住,两边抄手游廊,院里数些花圃和梅树,此时逢近三月底,满院的繁花盛绽,姹紫嫣红似绚丽的锦衣,零零散散的碎蕊覆在小径上,四周的暗香隐隐浮动。“可她老想离开这,以后若跑了,在外面真惹了麻烦可怎么办?”冬灵不解道。“她不敢。”臻娘笑道,“小孩子闹脾气罢了,哄一哄,吓一吓就好了。”冬灵瘪了瘪嘴,十四岁哪里还小了,娘子你自己刚红袖馆也是才十四岁,哪里有她这样闹腾。说话间,两人上了二楼,臻娘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细致乌黑的青丝散在双肩上,镜子里一张精致的小脸嵌着宛如水晶般似黑亮的魅眼。“罢了,反正她也闹不起。”冬灵嘟囔,看着臻娘有些散乱的青丝笑道:“娘子,我给你梳头吧。”臻娘点了点头:“随便弄一弄吧,一会世子爷就该来了。”冬灵应了声,拿着篦子慢慢的顺了发尾,又将一根赤金累丝镶宝石双蝶戏花凤簪插了上去。肤如凝脂面似芙蓉,弯弯柳叶眉下胜似桃花般的双眼直勾人心魂,冬灵微愣,看着镜中的人笑道:“娘子真是好看。”臻娘站起身,伸手摸了摸有些乌青的眼底,侧过脸就问道:“是不是很明显?”冬灵从木施上扯下一件藕荷色百合刺绣纹样缎面褙子给她换上,“娘子既是有乌青也是好看的。”“就你嘴甜。”臻娘轻轻的戳着她的额头,“你今日不必跟我出去了,若是婉娘找我就说我去了王府。”冬灵点头应声。红袖绾门前,立着一辆平顶黑漆马车,边上一个短褐的车夫笔直站立着,见到来人便迎了上去将马蹬放好,冬灵扶着臻娘上了马车。车内空间宽敞,徐萧年双眸紧闭斜靠在车厢里,臻娘在他边上坐下,她抬眸看着他,一袭靛蓝底绣银祥纹锦缎直裰,玉冠束发,麦色的脸庞上五官轮廓分明,薄唇微抿使得原本就显得寒肃的脸更加凛然。臻娘便想起市间的流言,一个勋贵世家的郎君,为了案子,硬生生把自己变成别人口中嗜血成性,沉溺好色之人,想到这她的心底有了异样的懵动,瞧见徐萧年的瞳仁转动,臻娘忙收回视线盯着鞋面。外间的流言不过作戏罢了,她跟他的距离,实则天壤之别,自己着实不应该有非分之想。马车蹄踏,径直往城西而去。第29章祸起(捉虫)姜府的水榭临湖而立,青松翠柏环绕,骄阳缀在虬枝梢头洋洋洒洒的倾泻,温暖明媚,风起,泛起湖面阵阵涟漪,波光潋滟。姜府二娘的生辰,聚了各府年龄不相上下的贵女,水榭里,三三两两的贵女围聚,对于陈满芝的缺席或是轻描淡写,或是愤愤指责着。陈悦颖听闻耳边的指责满眸怒火,她咬着牙用几捏了捏衣角,面上努力挤了几缕笑意。方才姜雪珊看了她好几眼,她觉得那神情好像多了几分凛然,想到这她心底的怒火越发的火旺,她早就说过不让那个小贱人跟来,现在她缺席了这个账却要她们来受,真是莫名其妙。陈雁瑶靠着榭栏端坐在位子上,自动隔绝了周围的纷扰,丫鬟流杉将茶蛊端过来,她伸手接过,茶有点烫,她轻轻的吹了一口,抬了眉眼问道:“我们到这有多久了?”“回娘子,已经有两个时辰了。”流杉回道。陈雁瑶低低的嗯了一声,来程用去了半个多时辰,现在过了这么久没到,那想必是来不了。“想必现在等也是白等了。”她手握着杯子又轻轻的吹了一口,侧身将茶倒入水中,茶水刷刷的落下,漾起圈圈涟漪,惊得池里的锦鲤四处乱窜。“茶水不好喝吗?你喜欢什么,我让下人再去换。”有声应起,陈雁瑶转头,说话的是一个身着嫩绿底子双蝶戏海棠刺绣缎面短衫的女子,年纪跟她相仿,短衫前后的海棠刺绣针脚工整细密,上头蝴蝶蹁跹,端的是栩栩如生,陈雁瑶朝她微微一笑,是姜雪珊的表妹方锦娴。“茶水很好,就是有些无聊。”陈雁瑶回道。方锦娴看着她笑了笑,“你倒是有闲情雅致,你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