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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怔,他起身对钱大夫道:“那劳烦钱大夫再去看看。”钱大夫抽了嘴角,“陈大人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周mama抬头看了一眼陈满芝,见她再无异议,便将二人引去了隔壁。看着那敞开的门陈满芝缓缓起身,她神思迷离,视线也变得模糊,她需要好好睡一觉方能解锁这个梦境,而后她转身走向那榻上只身躺下去。夜色如墨,凉意凛凛,沈氏焦急在堂厅内踱步,她等了许久,陈仲海才慢悠悠的从那边回来,一看他进了正屋她便迎了上去:“老爷,伯府那边要怎么去说,万一他们迁怒下来那我们……”“现在有些晚了,递个帖子过去说明天我亲自去解释。”陈仲海坐在案桌前挽着衣袖回道,“三娘呢?”一听到他提到三娘沈氏心中不悦,他刚才竟然为了那个小贱人呵斥三娘:“三娘刚才在这儿哭呢,现在估计跟大娘在一起,老爷您也太凶了。”“你知道什么,刚才你没看到钱大夫和下人们都在吗?要是我不制止她,指不定要说出什么混账话来。”陈仲海直敲着桌子说道,“她马上就是议亲的年纪了,你也不管管她,性子这么野婆家怎么会喜欢?”“老爷,三娘也是因为担心老爷才说错了话,我刚才已经教训过她了,你别生气了啊。”沈氏笑着撒娇。陈仲海看着她点点头,叹气道:“瑶姐儿的事恐怕是悬了,你说她这……怎么就突然醒了呢?”沈氏恨恨的捏了捏衣袖:“老爷,那莫太医明明都已经说是……死了,这突然醒来,会不会是……”沈氏将话咽了下去,她觉得有些话点到为止,不说下去陈仲海也会明白。“胡言乱语什么……”陈仲海瞪了她一眼,他知道沈氏的意思,可是这些东西他不会相信。第9章夜惊“妾身也是随口一说……”沈氏低低的回应,心里飞快的算计着后面会发生的一切,“只是四娘这事毕竟是交换了庚帖了,那……”她抬眸看着陈仲海,见他面色无异便再道:“按道理说这庚帖都换了,四娘理应就成他们伯府里的人了,既是如此那您看瑶姐儿的事他们还算不算数?要不您去问问?”陈仲海沉思,眼下伯府在新朝势力蒸蒸日上,而且伯府愿意为他想要的那个位置出一份力,所以他觉得沈氏说得不无道理,四娘跟伯府是换过庚帖的,他们原是要一个死人,那现在给他们一个大活人那不是更好?“夫人你说得有道理,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伯爷。”沈氏看着他上扬的嘴角便知道已经说动了他,心里舒展了大半。陈满芝躺在床上,虽然铺着锦褥可她依然觉得这床很硌人,她的脑子浑浑噩噩,她跟朱幕青狠狠的吵了一架,两个人剑拔弩张,但是为什么吵架,她却又想不起来,两人明明在备孕却又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恩爱,关于他的事,她的记忆稀薄又错乱。夜沉如水,寒意随意挥洒,飞檐碧瓦添了寒露,外头的风簌簌作响,透着窗隙如呜咽低低传进屋里,便显得格外的凄凉。陈满芝缩成一团紧紧的裹着被子,眼睛瞪得很大呆呆的望着账顶,在静谧的夜里回应她的只有无边的恐惧,她余光微转,外头一道暗影倏地一闪而过,那速度忽闪像是她自己眼花一般,她直怔着看着窗外,随即又一道暗影闪过。“有人?”她疑惑,夜黑露重会是什么人?是刺客?她慢慢的放松紧崩的身子起身下了床,在黑暗中穿好鞋子又扯了木施上的褙子披上,越过床尾的小榻,因为拒绝了周mama要值夜的请求,所以那小榻上无人。她摸索着慢慢到了门口笔直的站着,将手搭在门上,风透着门隙将她披散的发丝微微撩起,她定了心神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风吹得猛烈,让她陡然缩起了脖子,月色转过门槛洒在内室,微亮如星辰满天。陈满芝紧拢着褙子下了青阶,走在院子里的白石涌路上,她转头看着身后夜色中一排房子耸立,缥缈却又真实,她微怔,这个梦境如此怪异,让她有些后怕,这不会是真的吧?夜风在这夜空中悄然被放大,陈满芝站了许久,只是冷风依旧并没有其他动静,她叹气转身走向房里,还没待她关上房门,一道疾风似的人影迅速窜进房里瞬间将门关上,扳着她的身子将她抵在门上,紧接着一双强劲有力的手将她的嘴堵住。是个男人,陈满芝心跳猛然加速,恐惧瞬间流向四肢百胲,她瞪大着眼睛急促的呼吸,男人的手掌厚实粗砺,掌心的茧子摩擦着她的脸微微刺痛,她呜呜的叫着,双手慌乱不停的胡扯,企图挣脱男人这只手。“闭嘴。”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声音混沌听得不真切,应该是带了面巾。“不想死就安静点。”男人声音低低的再次响起,就在耳边离她很近,她的脖子似乎还触到了那温热的气息。黑夜中她看不见男人的容貌,却依稀能感觉男子伏在自己上方,他似乎是想将耳朵贴在门上,屋内静谧似死水,陈满芝听到男子的胸腔里“噗通、噗通”的跳响,似紧张又似兴奋,她愣了一会,随即垂了手不再挣扎,两人就以这暧昧的站势静立着,没多久她便听见门外有足尖落地的声音,那声音随即消失在呼啸的夜风中。男子正了身子静默一瞬,倏然一掌打在陈满芝的脖子上。陈满芝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男子借着微弱的光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整理了被褥,随即转身打开房门,翻过了围墙,此时原先那人早已经不见踪影,男子蹙眉转身抬头看着墙内的那院子一眼,暗自叹了气。黑衣男人一路狂跑,在一处精致的门楼前停下来,他敲门待门开后将手中的腰牌一递,不待里面的人反应直接往里走。他扯下了面巾,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房内。紫檀嵌心的罗汉榻铺着上的秋香色坐褥,漆几的茶香袅袅,氤氲升烟,榻上坐着一人,那人手持着书卷枕在塌上的右腿,上身玉带松散,紫袍半敞,乌墨长发披散在肩头,他的面容异常俊美,远黛之眉如花之唇,左眉稍一颗红痣似雪里红梅,殷红灼热。塌上那人闻声,抬眸瞥了来人一眼,而后又垂首。“属下有辱使命,未能完成主子交待的事,请主子恕罪。”黑衣男人低着头单膝跪下。“哦。”榻上那人将书翻了一页,没有抬头淡淡的应了一声,“那你可有其他发现?”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属下无能,并没有。”黑衣男人压着心底的恐惧故作镇定,“不过未入夜前,属下打探到陈府原先痴傻的那个孩子,好像好了。”“哦?”榻上那人微顿,面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