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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网恋”这个词,就好像……好像他和liang之间除了网络一线牵,就再没有其他联系了。而且网恋什么的,听上去就不靠谱,仿佛在虚拟世界找了个精神依托,其实现实世界无人问津似的。我这么优秀,liang那么优秀,我们俩在一起是强强联合,简直不要太靠谱好吧?优秀的顾宜乐回到家,给优秀的对象打了个语音电话。liang许是在做什么运动,喘得很凶:“到家了吗?好……我刚吃过午餐。”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爬楼梯。呼……哈……呼哈……呼哈……顾宜乐一个人在房间里,戴着耳机,每一声或粗重或急促的喘息毫无阻挡地打在耳膜上,听得他提心吊胆,又舍不得摘下耳机或者暂时挂断。“吃、吃的什么啊?”他结巴着问。“三明治。”liang喘着回。“哦哦,好吃吗?”“还行。”把台灯拧亮,顾宜乐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审判我,别让我看不着也摸不到受折磨。待稍微没那么喘了,liang问:“怎么回来的?坐公交还是打车?”听在顾宜乐耳朵里还是很喘。他稀里糊涂地回答:“骑、骑动感单车。”“……动感单车?”顾宜乐捂住自己活蹦乱跳的小心脏:“对,动感……特别动感。”这天晚上顾宜乐起夜,解决完鬼使神差地带着一卷纸出来,抱着睡了半宿,梦里都是性感的“呼哈”声。醒来之后,他打开浏览器百度百科,上面说网恋具有隐瞒性、欺骗性、虚伪性、短命性等危害,顾宜乐自我测评了下,认为短命最真实。毕竟那些成天高频率靠右手发泄的朋友,据传闻都不太长寿。“那个什么……”次日早安语音电话的时候,梁栋发现顾宜乐又开始吞吞吐吐:“以后乘电梯吧,别爬楼梯了,多累啊。”梁栋前往24h健身房的脚步停住了。“我锻炼身体。”他说。“你不是每周都会去攀岩吗?”“攀岩是为了减压。”“那运动量也够惊人了,你学习不是很忙吗?有空不如多睡觉。”“可是你不是喜欢——”“肌rou男”三个字梁栋没说出口。“我是喜欢你的腹肌啊。”顾宜乐也没get到,不过他够耿直,“还很羡慕呢,你别再练了,弄得我压力好大。”梁栋想了想,掉转方向,开始往回走。“你不需要有压力。”他说。对面的顾宜乐不知想到了什么,深深叹了口气。由于堕落性和颓废性也是网恋的危害,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每当话题的情绪往低处走,顾宜乐都会努力把它拽回来。他顺着刚才的话题问:“除了攀岩、拼模型,你还有其他爱好吗?”梁栋如履平地般地爬着楼梯,说:“有。”“什么呀?”“拆东西。”“什么都拆?”“嗯。”“装得回去吗?”“可以。”顾宜乐笑了起来:“我突然想起,刚加好友的时候我把你拉黑了,你妈说你以为手机坏了,不会那时候把手机给拆了吧?”“嗯。”梁栋说,“差点拆了。”一阵诡异的静默后,顾宜乐半信半疑地问:“真的?”梁栋承认了,并说:“不过现在不拆了。”“碰到更感兴趣的东西了?”“嗯。”不过不是东西。梁栋自幼就很难对周遭事物产生兴趣,经常是父母给他什么他就要什么。无论什么玩具,无论哪项技能,他都是周围小孩当中玩得最好、学得最快的,却不会对该事物抱有依赖或者寄托感情,下一个来了,也只有他能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去。心理医生说,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选择法,当他遇到能真正激起他兴趣的人事物,就算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波澜不惊,其实内里已经在积累冲动的能量。持续、成倍地积累,然后等待一个不知道何时会来的瞬间无预兆地爆发。那头,顾宜乐还在不停追问,篮球、游泳、晨跑挨个猜过去,甚至提到了学习和做实验。“你不会喜欢上社交了吧?因为那个董什么哲的说你不合群?”顾宜乐急了,“别听他胡说,你现在这样多好,荤素搭配,健康养生,国外总爱搞那些乌烟瘴气的party,万一沾上什么坏习惯……”坏习惯主要指吃喝嫖赌,其中“嫖”字最甚,顾宜乐远程警惕,不希望这段他不想承认是网恋的网恋这么快就输给现实。在他的语音轰炸下,liang总算开了尊口,告知答案。就一个字,顾宜乐没听清,或者说没听懂。“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像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下子安静了,蜷手蜷脚蹲在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出,唯恐错过同桌雪中送炭的提示。许是这个答案对于liang来说仅仅是一个答案而已,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好比在道出一个众人皆知的浅显事实。“我现在唯一的兴趣,是你。”第16章快把脸埋进他的胸大肌因着liang这句话,顾宜乐晚上做梦都在荡漾。距离登台表演还有不到四十个小时,他在琴房里拉起了琴童必学曲目,彭舟弹钢琴给他伴奏。蒋榆上完课过来,站在门口嗤道:“返璞归真呢这是。”耳朵很灵的顾宜乐斜他一眼:“那你还跟着唱谱?”“小时候学过,惯性使然。”蒋榆走到钢琴旁边,拍拍彭舟的肩,“弹得不错啊,应该走专业,做我的钢伴。”彭舟骄傲脸:“想当初在少年宫学电子琴,我可是所有小朋友当中弹得最好的。”“啧,怎么就来学小提了?”“因为钢琴太贵,家里穷,买不起。”顾宜乐听了直乐:“结果学小提也没省钱到哪儿去。”彭舟沉痛道:“可不是,每次换琴,我爸妈都要抱头痛哭一场。”“那你坚持到现在真不容易。”“还行吧,毕竟对南丁格尔发过誓,生是弦乐的人,死是弦乐的死人。”“南丁格尔听了这话都气活了。”大家都笑了起来,琴房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总之今天我们能聚在这里,都是命运的安排。”卢箫笛作为总指挥,举着琴弓道,“我们弦乐四人组就是明天舞台上最亮的那颗星!”明天舞台上有没有星不知道,反正今天下雨,肯定看不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