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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转醒,虚弱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楚王生了一场大病,病榻缠绵了一段时日,但因为毒性减弱了,最终也是渐渐好了起来。大周救回了尊贵的太子,皇帝保全了他的两个儿子,事情的结果似乎是皆大欢喜——除却此后楚王性情大变,暴戾恣睢,阴晴不定,再不复昔年颖悟慧心的模样。.故事并不长,然而其中透露出来的讯息,并着楚歌以往得到的回忆片段,已经能够拼凑出来一个大概的轮廓。他坐在廊檐下,望着远方的花木,心中不胜唏嘘枉然。如果没有遭逢这一场变故,大概姬楚还是那个年幼天真,烂漫可爱的稚子孩童,启蒙进学时便展露了惊人的天赋,被皇帝赞为“吾家千里驹”,慧心巧思,颖悟绝伦,几乎可以料想,未来光明坦阔的前途。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为了救太子命,他大病了一场,仿佛所有灵气都被消磨干净了,变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如果不是年纪尚幼、容貌惊人,恐怕都会和那些大腹便便的酒囊饭袋没什么两样。楚歌觉得有一点迷惑:“统子,怎么剧情里,从来都没有这一段啊?”系统说:“剧情里只给最主要的,和世界任务目标相关的……像这些细枝末节哪里会照顾。”楚歌说:“那我怎么觉得,好像姬楚自己也比较惨,被抓来当了垃圾袋。”这个比喻是十分形象的,过渡了太子中的毒的姬楚,可不就像一个接收的垃圾袋吗?然后这个垃圾袋因为装的垃圾毒性太过严重,污染性太强,还搞得自己都畸形了,没有作为一个回收循环利用垃圾袋的前途了。这个比喻打完后,系统有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十分警惕的说:“嘎哈呢噶和呢,楚三岁……幼年时的悲惨遭遇,也不是他去折磨别人的理由啊。”这话是很有道理的,楚歌也表示赞同,然后他问系统说:“那你觉得姬楚应该怎么做呢。”系统说:“我又不是你们人类,咋知道人类怎么想的,你这不是为难AI么。”楚歌点了点头,用探头的口气说:“……他当时中了毒,一直都病着,在那之后才性情大变,这意味着本来不是这样,跟药物分不开关系的把,指不定是因为那一次,被毁坏了中枢神经呢。”系统说:“哦,那你觉得赵从一惨吗?”楚歌说:“……惨。”系统说:“那赵从一有去把自己的愤怒与仇恨施加到别人身上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例子,楚歌一下子都愣住了。他刹那间想起了在南楼之上的一杯桂花酒,侍卫的声音低沉且平和,因为剧毒而变得嘶哑,嘶哑中却有释然。如果他不愿意放下那些仇恨,大概是一剑捅死楚歌比较正经。就如同原本世界线里的那样,径直剥掉他的皮,把他制成一个血腥的人皮灯笼。那是原本既定的命运。楚歌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系统慢慢的说:“世界已经如此艰难,嘎哈还要彼此伤害呢……”楚歌“哦”了一声,说:“统子,我大概读懂给你编程的人的套路了。”系统说:“啥?”楚歌想起来自己看到的一句诗:“……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系统:“……你嗦啥啊楚三岁,我没学过语文听不懂啊。”楚歌:“………………”.楚王府里的时间宁静且安和,但注定没有多少能够享受的时光。不过短短住了几日,就到了将要被送去做人质的前夜。风声如鼓,凉月如蹙。楚歌依旧是坐在廊檐之下,手搭着冰凉的青石台阶,漫不经心的望着远处的明月。远处有脚步声缓缓行来,那步点,一下一下,都是十分熟悉的。太子终于褪却了那身玄衣金冠,换做了一身常服,素色衣衫上,云纹水波一样漾动,衬得他清隽雅致的面容,不似人间帝王,倒似词林翰墨。楚歌远远地朝他笑了一下,很是平和。太子走到了他身边,一拂衣衫,也不嫌地上脏乱,就在他身旁坐下。楚歌做了做唇形,两字十分轻巧:“哥哥。”太子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瞳中有隐隐伤痛,许久后,轻声道:“你恨孤吗?”楚歌没有看他,望着天边的明月,笑了一下,说:“为家国而去,又有什么可恨的……不过是做一个人质,又不会没了命。”太子目中含痛:“若是可能没了命呢?”楚歌皱眉道:“我还没去呢,乌鸦嘴可是不吉利的。”太子道:“孤问的不是明日的事……孤想问的,是十年前的事。”十年前。楚歌一时怔住。这个跨度太过于敏感,以至于他不得不联系起前日里听到的事情。十年前,正是岳家被满门抄斩之日,也正是姬楚病榻缠身之时。楚歌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突然提起来,但他依旧摇了摇头。太子凝视着他的侧脸,直到他摇头后,依旧没有撤离自己的视线。缓缓开口,道:“孤当时昏迷不醒,并不知道太医提出来的法子会这么凶险,也不知道……你却自愿来替。”话语说到这里,不是不涩然的。他一直以为这件事被瞒得很好,姬楚除却病一场之外,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到了前一日,直到听到暗卫的禀报时,才知晓他从头到尾都心知肚明。即便是可能没了命,却依旧没有推拒阻碍。以当初当初皇帝对姬楚的宠爱成都,若是他表露些许,皇帝又如何会狠得下心,毕竟那时候,稍有不慎,便是两个儿子都没了命。而死了太子又算什么呢?那时候皇帝正当盛年,姬楚也是天资聪慧,颖悟过人,从小便展露了锋芒,便是那时候换一个继承人,也是使得的。而自那一事之后,两人的轨迹走向,变得彻底不一样。大概是出于心中的愧疚,皇帝与太子更是将他宠上了天去,只因为他们都知晓,那是因为当初的余毒,造成了他脾性的改变。而眼下,太子忽然得知,幼弟从头到尾都知情。太子轻声道:“当真不恨吗?”楚歌怅然,片刻之后,又轻轻摇了摇头:“当初是我心甘情愿……又哪里来的恨呢?”风声从堂前穿梭而过,拂过花叶,带起响声簌簌。夜凉如水,月明如镜,连月下的人,苍白的面容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皎洁的银辉。太子隐隐绞痛,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向来都是从容淡定,雅致悠然的,然而此刻,心脏却像是被捏住了一般。无数的时光片段自脑海穿梭而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