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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看见了,没得说嘴。”她一面说,一面低下头,生怕他揶揄似的,就催了两句:“我有什么好看的?郑公不是约了你,你还不快走?别给我找麻烦啊。”第一百七十五章:语出惊人第一百七十五章语出惊人卫箴上了琼楼三楼雅间的时候,郑扬早就在了,而且桌子上有精致的点心。他搭眼扫过去,全是琼楼出了名的。郑扬果真是大手笔,随随便便请人吃个饭,就这么下工夫。他进了门,也没什么假客气,撩了长袍下摆坐在郑扬对面:“人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请我吃饭,又有事求我?”郑扬唷了一嗓子:“我拢共托你帮过这么一件事吧?”卫箴高高的挑眉,不置可否。郑扬随着他挑眉:“就这么一件事,你打算记一辈子呢?我请你吃顿饭,倒成了又有事情要求你?到如今,我还有什么,是需要求你帮忙的?”也是了。卫箴嗤的一声:“我糊涂了。刘太监死了,御马监的担子,一半儿压在周吉身上,可主事的,又成了郑公你。陛下信任你啊,叫你提督西厂,还辖御马监差事。”他伸手捏了块儿糕往嘴里送,又不阴不阳的缓缓开口:“你有什么好求我的。保不齐将来,得轮到我来求你办事儿。”“说这话给谁听?”郑扬几不可见的拢了回眉心,“叙叙旧,只是想跟你叙叙旧而已。”卫箴手上的动作一顿:“你我之间,有什么可叙的旧?”郑扬也不恼,反倒还是笑着:“你还记得,我刚回京的时候,就是在这琼楼吃酒,遇上你和谢小旗,当街拦下徐广明。就是那日,我出手试小旗功夫——卫箴啊,你真是捡到块儿宝贝。那样的人品,那样的身手,为人又谦逊有礼,对咱们这样的人来说……”他话到此处,眸色一暗,略顿了下:“应该说,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十个褚娴,也不换一个谢池春啊。”他是什么意思,卫箴哪里听不明白。于是他变了脸:“你想说什么?”“黑着个脸干什么?”郑扬交叠着手拍了三下,外头东昇得了这个指令,叫了小二吩咐上菜,也不叫人进去打搅。吩咐完了,郑扬才放下手,回过头来再看卫箴:“赐婚的圣旨你也得了,还不叫人说两句了?”卫箴不接话,一言不发的。郑扬撇了撇嘴:“我呢,是真心实意的欣赏她,最开始,的确是想叫她在我手下办差。后来就不大一样了——”他拖了拖尾音,长叹一声:“你大概其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跟没爹没娘是没两样的。这回刘铭出事,不诛连他家里,我也打听过,王阁老的那些个说辞,真是正合我意。”卫箴没忍住,扬声打断了他:“拐弯抹角做什么?”“那就有话直说。”郑扬呵了一嗓子,五指并拢,又握成拳,把手搁在了桌上,“我也没觉着你对谢小旗有多好,怎么就能叫她对你死心塌地呢?其实她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隐忍,这真是我见过的,最隐忍的一个姑娘了。我曾经百般的试探,她都藏得很好,可是卫箴,人吧,心思藏得越深,才证明她心思越重。头一回我当街试她,拔剑相向,剑锋直冲你而去那会儿,以你的身手,绝没有不济到躲不过,可她呢?”卫箴眉心一跳。那时候谢池春是关心则乱的。他的身手,远在她之上,跟郑扬动起手,大概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好占谁的便宜。郑扬那日不是杀招,所以剑锋虽然厉,可要躲开,对他来说,却绝非难事。郑扬因见他面色松动,便点了点桌案,沿着圆桌边缘摩挲了好半天:“她是唯恐我伤了你,宁可自己受伤,都要挡在你身前。我那时就心头大震,这姑娘,分明对你情根深种。我手底下有这么多人,也教出这么多的徒弟,别的不说了,就说东昇吧。东昇对我是忠心耿耿的,如果你问他,他也一定愿意为我去死。可是那样的情形之下,分明是不假思索的本能反应,人的本能,永远都只会自保,怎么会舍身护别人?”“所以呢?”卫箴拧眉看他,“你之后一直想要接近阿春,就是觉得好奇?”“不,不单单是好奇。”郑扬的神色,霎时间凝重起来。他沉默了。卫箴看着他,他也在看卫箴,可是两个人谁都没先开口。大约过了有半展茶的工夫,郑扬深吸口气,叫了声卫箴:“我没料到在福建案和贡品案的间隙中,你还能分出精力,求陛下为你赐婚,若不然,谢小旗该入谁的门,就该两说。”卫箴腾地站起身,其实是拍案而起的。他瞠目欲裂,几要与郑扬动手。郑扬却端坐不动:“怎么?你觉得,我不该有这样的念头,不然就是侮辱了谢小旗?”他摇着头缓缓站起:“别太自负了。我是太监,可我也有情,也有心。我时常在想,若有一天,那样的一颗赤子之心,全都放在我身上,我死有何憾?但是卫箴,你真是幸运。”郑扬眼中的神圣是不作假的。卫箴看在眼里,心头的那股气,莫名的就消散下去。谢池春的好,他从来就没想过,只有他一人看得见。郑扬眼睛毒,眼光也高,他只是觉得意外而已。卫箴抿了唇角:“你今天请我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个?”“坐着说话?”他反问了一句,一直等到卫箴先坐回去,他才又落座,“我打算离开京城了。”郑扬今日的话,真是一个震撼接着一个震撼的砸下来。卫箴眉头紧锁:“你扳倒了刘铭,却要离开京城?”“我是扳倒了刘铭,可是京城,也待不下去了。”郑扬吃了口茶,茶杯就一直捧在手心儿里,“去福建那会儿,陛下有心要杀我,我又不是个傻子。我这样弄死刘铭,贵妃心里也会记恨我,眼下是没法子动我,将来若有机会,我讨不着好处。与其留在京城,做昭德宫的眼中钉,还不如现在自请离京。大同我待了四年多,再回去,那里仍旧是谁也奈何不了我的地方。”“你都想好了?”卫箴大概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