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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世弟大概是十八.九岁,正是年华正好的时候,只可惜,姨母再也见不着面了。““姚姑娘节哀,若是那位……在天有灵,你若能找到她的儿子,她也会安息的。““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馆主是否愿意?““姚姑娘请说,若我能做到,必然能帮即帮。““那边先谢过了,是这样的,我那世弟身上有一处胎记,但是,恕我目前不便告知。我希望能暂时留在馆中,暗地里观察,看看是否有与我世弟相符之人。““这……馆中从未有女子留下的先例,除非是……“馆主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我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求人心切,虽然冒昧打扰了,但是,家母的托付却是万万不敢推托的,若馆主能应允所求,我自是感激不尽,来日必当涌泉相报。“姚素素做了个长揖。馆主仍是微微皱着眉,满是犹豫的神色。姚素素再接再厉,“当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白吃白喝,若馆主肯应允,我愿意在馆中寻得一份工作,只求馆主能让我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待找到世弟后,我自会尽快离去。““……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无话可说,待会儿你便让小竹领你去账房那儿谋一份工吧,看在薛夫人的面子上,我便答应你了。只是你且记住,前厅是小爷们迎客的地方,须知男女有别,如今你已不是客人,你若无事,便少来前厅,免得惹人闲话。““是,我明白了,那边多谢馆主了。“跟着小竹左拐右拐去了账房,小竹便将馆主的嘱托告知了账房。账房先生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倒是毫不掩饰那厌烦怀疑的神色。姚素素被看得有些局促不安。账房先生问道,“可读过书?““读过一点,倒也认得字。“其实她也不需要认得,反正系统是个自动翻译机。“会算数吗?““基本的还行。““我们这馆里都是些男人干的活,其实也不缺人,只是,既然馆主把你介绍来了,我也不能就这么让你走了,你会洗衣服吗?““不会……“在全自动的时代,谁还用手洗衣服啊。账房先生额角青筋跳动,“会洗碗吗?““不会……“家里有自动洗碗机,不过基本用不到,因为她很少在家做饭。“会扫地吗?““不会……“有扫地机器人。账房先生终于爆发了,吼道,“你什么都不会,那你来干嘛?好好地一个女人,安安心心嫁人不就完事了,还跑到楚馆来做事,你脑子被门夹了吗?“姚素素默默地蹲在墙角画圈圈,她本来就是来杀人的。账房先生忍了忍,“算了,既然你什么都不会,小竹,你带她去后厨,让她每样都学着做。真不知道馆主是吃错什么药了,这哪里是来干活的,这根本是来当米虫的。“于是,在账房先生的骂骂咧咧声,和小竹的闷笑声中,姚素素又默默地去了后厨。见她神色微黯,小竹忙安慰道,“小姐不用在意,周叔只是说话直白了些。““……“这真的是安慰吗?“我没有在意,你放心。““其实以后相处下来,你就会发现周叔人挺好的。““嗯。对了,你也不用叫我小姐了,现在我不是你们的客人,况且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岁,直接叫我素素好了。““那我叫你素素姐好了。“后厨的主事叫李云峰,大家都称呼他李叔。最开始安排的洗衣服。每天天不亮,姚素素就要从院子里的井里打水上来,把水缸装满,然后是打水到木盆里把衣服泡着,幸亏现在是春日暖阳,手浸在井水里倒也不觉得有多寒冷。只是洗衣服也是个体力活,各个院子从床单被套道私人衣物,全部是她的活计,虽然原本就有负责浣衣的男子,但是李叔为了训练他,基本上日常衣物的二分之一都在她的木盆里。这个时代,女人地位崇高。嫁不到好女子的人比比皆是。楚馆里都是男人,众人平日里见过的都是那些个眠花宿柳的混账女子,如今倒有个看得顺眼的年轻女子日日呆在院子中,又尚未婚配,每天多的是借故来院子里瞧她洗衣裳的小奴小爷。男人们恨不得把女子捧在手心里才好,哪里舍得让她洗衣服,那几个浣衣的男子更是个个都抢着要帮她做。姚素素自己也是无奈地很,现在她倒是有点明白馆主为什么不想让她呆在这里了。虽然帮一次两次是可以,但是帮的次数多了,难免就会有人乱嚼口舌了,姚素素便只好婉拒了。每天院子里吵吵闹闹,喧嚣不已,直至后来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穿深蓝衣衫的男人带人来把众人都驱散,并勒令各人各司其职,这事才算作罢。后来姚素素听人说那位是专司刑罚的主事张宏。但凡这里的小爷小奴,哪个没有经过他的调.教?自然是威慑力十足。日日从早洗到晚,姚素素甚至连去找凝冬的功夫都没有,晚上直接累瘫在床上,倒头就能睡着。她都觉得腰酸背痛起来,明明自己只是一组数据,要不要这么拟人啊。两周后,李叔又开始让她去厨房洗碗。相比于一天到晚洗个不停的衣服,洗碗自然是个轻松的差事。杯盏碗碟数量众多的情况多半是在晚上,那些客人搂着身边的男子径自去房里颠鸾倒凤,留下的烂摊子自然只能由众人拾掇。原本可以直接在厨房里等着众人搬运回碗碟就好,但是姚素素为了接近凝冬,却还是也去了前厅和大家一起搬。只是,很难见到凝冬的身影。后来向人打听,才知道凝冬一般是不常出来见客的,大约是一周一次舞蹈,然后多半是在包厢里接待。不过这次似乎受了点伤,便不能出来跳舞了。一来二去,问的次数多了,大家都以为她喜欢上了凝冬,姚素素只好微笑不解释,反正越解释越错,明明是来杀人的,但又不能向众人明说。晚上的空气有点晾晾的,凝东的二楼灯也是灭的,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姚素素坐在屋顶上,心里忽然有点寂寞。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从前她总是安慰自己,习惯就好,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就没什么了。可是,在这最热闹的楚馆,她却依旧寂寞如雪。远处传来几声闷哼,姚素素望向那个方向,仔细辨别,才看清一人正扛着一个不断蠕动的麻袋,姚素素悄悄地跟在后面。才发现这人竟是去了包厢。真是奇怪,这里是花街,花街还需要绑人去陪客吗?看来是有问题。那人转身进了一个包厢。里面一个声音道,“人带来了?““是。“然后是窸窸窣窣地响声,大概是解麻袋的声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