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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换,只有太子才能选用最好的奶口。我记得当年,女官下来选奶口,年龄要求在十五岁到二十岁,要丈夫健在,容貌端正,乌发黑亮秀美,还要皮肤秀美洁白......你知道,以我二十岁的年龄仍旧被选为太子的乳母,是为什么吗?”被问话的小宫女摇摇头:“奴婢不知。”安顺夫人笑着道:“你且去吃着就行,听我跟你说......去吧。”“奴婢遵命……”小宫女点点头,起身到案子前坐下。安顺夫人靠在窗前低低道:“因为我是那里面容貌最为秀美周正的。”说着,安顺夫人回过头来,笑着看向她:“你没有想到吧?”宫娥惊讶的睁大眼睛,平日里她很少注意安顺夫人的容貌,今日仔细看看,若忽略那块丑陋的瘢痕,的确依稀可见当年的秀丽端容。她惊讶的叹道:“夫人……呀,真得...尤其是夫人的眼睛……”安顺夫人笑了,尔后叹道:“当年,我家的门槛都快被提亲的媒人踩烂了......”她想起来太多事,想起来她十几年不曾见过的夫君、女儿......“夫人......”小宫娥又怯生生的站了起来。“罢了,不说这些,收拾收拾咱们走吧。”她取过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最后望了一眼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可是夫人,今日城门关了,恐怕咱们要等到明日才能出城了。”安顺夫人淡淡道:“也好,再留一晚。”第二日,苏鑫照旧派人来催,这次安顺夫人没有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拒。下了早朝,苏鑫在书房内同江绍清等讨论朝政,一旁的曹春为苏鑫上了一盏茶,低声道:“皇上,安顺夫人出宫了。”江绍清同几个大臣对视了一眼,恭敬的退下。苏鑫放下手中的茶,一脸凝重道:“她真的走了?”“是。”“有没有…说什么或者留下什么?”曹春摇摇头:“这个到没有。”苏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眼睛,凝眉,轻轻挥手道:“你退下吧。”“是。皇上,咱们来日方长,您一定保重身体,万万不可忧思过度啊。”“知道了。”曹春躬着身子,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历代以来,包括许多雄才大略、心狠手辣的皇帝,也和乳母保持着根深蒂固的关系,即便是强行隔断,也会留下撕心裂肺的疼痛。到了苏鑫这里,就更加难以割舍了,因为她不仅是苏鑫的乳娘,还是他的女人。可是如今,为了笼络臣心,为了远离诟病,做个人人称颂的好皇帝,他不得不做出牺牲让步。宫门外,大臣们上朝的马车将宫门堵得水泄不通,三三两两的大臣聚在一起议论着方才的朝政。远处,正冲着朱雀大街的承天门开着,承天门内,中间的甬道上还有三三两两的大臣结伴而行。就在这时,承天门不远处的长乐门开了。——众人皆停下来,一般情况下,长乐门是仅供被贬出宫的特殊人所用,比如官职较高的内侍、女官乃至官员。可是今日朝堂上并没有下贬任何人呐。就在众人不解时,有人低声道:“看着车子制式,该是...安顺夫人才是。”安顺夫人的车子么……呵,她终于肯出宫去了?众大臣不再说话,目光纷纷看向那辆车。车上的安顺夫人掀开帘子一角,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众人,吩咐侍卫快速驾车而去。☆、第225章,风满楼安顺夫人出了长了门,进入皇城的延喜门。又沿着道路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出了安上门,就来到了外郭城。正恰逢十月的末尾,清晨的空气凉凉的,巷子里早有推着小车卖夹饼的老翁从旁走过。安顺夫人叫车子停下,令身边的丫鬟小言,去买了份夹饼,顺便去打听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沛王府怎么走。第二件事则是十五年前,启夏街,永丰坊的王记酒铺是否还在。老翁白花花的胡子一抖,小眼睛微微眯起,看了看眼前的人非富即贵,连忙舔着脸笑着,指着前面的巷子道:“诺,再向东走五百步子,前面有个永平坊,就是沛王府了。”小言赶紧问:“那永丰坊的酒铺呢?”永丰坊?老翁摇头晃脑的想了一阵子道:“姑娘,永丰坊现在似乎被改成了大业坊,而且大业坊太大了,您说的那王记酒铺我是真没有听说过,不过,......姑娘是要找什么人吗?”小言看了看马车里面,抿嘴笑了笑道:“寻一位故人,老伯再想想看,这大业坊总不能有很多酒铺吧?”老翁精光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马车沉吟了一声,捻着胡须想了片刻:“姑娘说得是,小人倒是想起来……”轿子里面,安顺夫人的手紧紧的扒着窗棱,侧耳倾听着。老翁道:“大业坊里面有条一字巷,叫‘酒巷’,好似是因为有一家稍稍有名的酒楼,就叫‘风满楼’......姑娘若是真想知道,何不亲自去看上一看呢?”小言道是,取出一两碎银子递给了老翁。老翁接过碎银子,激动不已,连声道谢后靠边站着,看着安顺夫人的马车绝尘而去。远远看去,路过沛王府的永平坊时,马车并没有进去,只是停在街上遥遥望了一眼。这人倒是稀奇。老翁看了一眼方才立在不远处的白皮小生,面色平常的推着车子继续叫卖。那白皮小生远远的看了一眼安顺夫人的马车,便进入人群中没了身影。当夜,白皮小生换下一身士服,还了一身内侍打扮,对端坐在案前的苏鑫道:“皇上,安顺夫人并没有回到曲池坊。”苏鑫面色一冷,缓缓道:“那她去了哪里?”“她在门口问了一个老翁两句话。”内侍将其转达给苏鑫,继续道:“随后,安顺夫人去了一个大业坊小有名气的酒家,叫‘风满楼’,在下午时分,她又派人去请了沛王府的侯爷夫人。”苏鑫眼神微微闪动:“叫了陆钏然后呢?难道她身子不适?”那内侍道:“似乎是诊了病,陆大夫离开后,安顺夫人就在酒庄内住了下来,还托人去药香阁采买了不少药材。”想到安顺夫人遭受的酷刑,苏鑫神情恍惚了一瞬,不知听进去多少,忽的眸光微闪,道:“酒家的主人是谁?”“姓王,叫王石游。听说其父亲早些年间是个教书先生,近些年病故了,也算有些小才,据说喜欢整日跟一群文人厮混在一起。”苏鑫胸口忽的闷了一下,蓦地问道:“他今年多大?”内侍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