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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腌臜事也不少,但到底比不上孙家人多心杂,个个都是狠手段。

“嬷嬷,七郎君那可有消息?”她直着背坐在椅子上,涂着寇丹的手指一下没下地轻敲小桌,这样子不该是士族贵女该做的,有些失礼。

见李嬷嬷摇头,孙粲燥意更添了几分,孙祁那日因吹了风淋了雨,大病一场,谢绝了探病友人,自此更是不给人好颜色,只每每见着她了才多了几分笑意,只是那眼里尽是苦涩。

“派人传话给七郎君,只说我这里一切安好,只书斋里少了几幅山水画,他若是得了空便帮我画画。”

正说着,却见应冀从外屋进来,外头罩着件金织翠云裘,花更华丽,金翠炫丽,她记得自己好像也有件相似的,是当年大萧氏陪嫁的一众秀女合力给她制的。

“阿粲!”

忽然有人唤她,孙粲抬眼却见那痴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瞎唤什么?不准这样唤我。”

应冀颇为无辜道:“阿耶说你已是我妻子,我自然是该这样唤你的!方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吓你,你别恼我,也别拿针扎我!”

可他心里却是极为畅快,一想到方才的事情他就神清气爽,既然吃不得牛乳,那他就要让人在她的吃食里一点一点地加上牛乳,即便伤不了性命也要叫她难受几下。

孙粲冷冷看他,脸上依旧是那要笑不笑的表情,婢子端来了热茶给他,又替孙粲杯中又添了枣茶。

“二郎似乎吃那糖块吃的很开心呢,既然喜欢——来人,多熬些上来,郎君馋了,嚷着要吃糖块。”

应冀眉心狠狠抽了几下,那糖块甜腻齁嗓,他哪里爱吃?这孙氏女是存心想折磨他,还多熬些,他等会定要塞她嘴里弄死她!

“啊哟,这是等不及了吧,一会便让你吃个够,是了!可会写字?去写几个字给我瞧瞧!”她懒懒地拂去裙摆上的糕点碎屑,逗猫似的要他过去,下人已按吩咐备好笔墨。

应冀摸不清这孙氏女的目的,稚子画图似的在那麻黄纸上涂抹,但好歹写了几个易辨的字。

哪知她看了竟直接扔在地上,面上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随手扔了本字帖给他,“以后起来了便给我在这习字,写不好就别想用膳。”

她自顾自地拿了笔在干净的麻纸上摹了几行,她与胞弟自小便随其父习字,写得一手草书,颇有孙樊贞的风骨。

应冀想,这小娘子只要不说话还是很惹人怜爱的,论心胸……

算了,那心眼只怕比针尖儿还要小,唯有这容貌是拔尖的,就是阿姊也不如她。

不过那又如何,待他大事办成,这些欺侮过他的定不放过!

“待会我命人收拾收拾,你以后便睡那软榻上吧。”孙粲提笔上扬,丝毫不决定要应冀睡软榻有何不对,余光瞥过他身上的裘衣,冷声道:“以后不准穿这身!”

他摇头拒绝,咽下了嘴里的糕点,“可我只有这一身,若是不穿冷!”

堂堂相府还缺一个痴子的衣服?就是她的婢子过冬也有好几身的绒袄,孙粲侧头看他,那双眼睛潋滟有情,顾盼生辉,他想这孙氏女生得这样貌美,若是说些软声求人的话,怕是没人能拒绝吧?

“我让人给你做几身,你待会自个去挑些喜欢的料子,这裘衣就别穿了,乖些,听我话。”她拉着应冀到边上,细白的手指将系着的绳子解开,半旧的玄色锦衣便露了出来,婢子接过孙粲手上的裘衣,行了礼便退下了。

一抬头便撞进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里,她稍稍愣了愣,应冀便垂眼闷闷道:“没衣服了,冷。”

什么没衣服,若真没衣服那他身上穿得是什么?孙粲气笑,抬脚便踢他,“你不是有床褥子么?自个裹着睡一睡便不冷了。”

她哪里有心思去想应冀,好容易免了那敬茶请安,她就该休息休息。

不过,过段时日她该进宫一趟。

毕竟应皇后那得去见见的。

应皇后乃系应冀胞姊,性格温婉,先皇在世时常常赞其贤良淑德,颇有静怡皇后风范。

现如今太子不过稚儿,而武帝独宠贵妃叶氏,虽对皇后敬爱有加,但到底少了些感情,甚至有传言说叶贵妃那持有圣旨,乃是旧年宫宴,武帝大兴之时所赐,欲意废太子立吴王!

但事情的真真假假谁也弄不清,不说那叶氏宫女出生,便是真握有圣旨又如何,太子乃国之根本,岂能说废就废!

她在宫宴上见过几次应皇后,虽说温婉可人,但若没点心思头脑,又怎么能安安全全地诞下太子?

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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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

“我要刘嬷嬷!我要云儿!”

午后,孙粲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闹声,不用出去她也知道是那痴子在胡闹,绣诗往龙泉大瓶内添了三四大枝的红梅,孙粲翻了一页古籍,那桌上的枝叶还未来得及收拾,却见应冀风风火火地跑了来,“我要刘嬷嬷,你把刘嬷嬷还我!”

“发什么痴病,糖块儿糊脑子了?”

绣诗怕他伤着孙粲,上前哄他,“二爷乖乖的,奴陪您去寻那刘嬷嬷可好?”

谁知那应冀却猛地推开她,可怜绣诗一个踉跄便磕在那石桌上,额角rou眼可见的肿胀起来,她虽是婢子,但到底是孙家的家生子,自小服侍在孙粲身旁,好歹也算是有脸面的,哪知今日这般,让她又恼又羞。

“你发什么疯?”孙粲扬起手边的茶碗朝他砸去,碎瓷在他脚边炸开,guntang的茶水打湿了他的鞋面可能是被她吓着了,应冀嗫嚅道:“你把刘嬷嬷关起来了,我要刘嬷嬷!”

关起来?莫不成是昨日那老虔婆?孙粲传了婢子带绣诗下去敷药,一旁的应冀拉着她的衣袖吵着闹着要那什么刘嬷嬷,孙粲心生燥意,可面上却是笑语吟吟,抚着他的脊背道:“乖,自个儿去外头玩泥,别来惹我。”

他分明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划过,应冀微微直了脊背,躲开她,“那你带我去寻刘嬷嬷。”

不过是个下人,哪里要他这样上心,孙粲弄不懂这痴子的心思,也懒得去了解,直接踢他一脚要他滚出去,那老货这般没规矩她没打死就已经很给这应冀相府面子了。

见孙粲不理她,应冀又凑着脸黏她,闹到最后,实在无法便和他去前院。

一群人乌压压地站在厅前院子,几个随着孙粲嫁来的仆人押着一婆子,见着孙粲俯身行礼,她的视线转了一圈,堪堪停在那素色夹袄的婆子身上,“这就是刘婆子?”

话音刚落,那婆子跪挪着到孙粲跟前,不住地磕头,“是,是!奴便是那刘婆子,求夫人饶命,奴再不敢了,求夫人给奴个机会……”

身边的婢子在椅子上加了软垫扶她坐下,孙粲吩咐人将那刘嬷嬷的嘴堵起了,应冀则有些茫然,不安地望着那乌压压的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