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岛2
凉渊也不是什么慈悲为怀之人,她弯了弯嘴角,抬手一个响指,设置了一个空间流速屏障。 为了得到一个更好的休息,空间内两个小时空间外一个小时的流速比,足以让两个人修整到精力充足。 昨天是上岛第一天,下午晚上没有进食还算是能撑过去。 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当然是为了第二天的劳作啦。 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个压榨小可怜的资本家,但是她还是很良心地给小暗卫充足的休息时间来缓一缓疲惫,这何尝不是一种慈爱呢? 系统:【这看起来就很像是资本家虚伪的慈善。】 凉渊:“哦。” 系统摸了摸鼻子:【资本家拿了这个空间流速屏障,定然是巴不得奴役劳动人民全天候不死不休地干活。】 凉渊:“……” 她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论调确实很有理。 但是若是一夜之间他和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那岂不是要翻了天? 那也太妖孽了。 指不定第二天热搜上面就是: 导演组 内幕 霍清书 耍手段 一夜之间的巨变 她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再想想万一导演组因此找上门来,以破坏规则为由把两个人踢出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什么,你问为什么破坏规则? 那你一夜之间就打猎打得盆满钵满,又是兔子又是鹿箍在梁上做熏rou,又是好几桶的饮用水,衣裳也挂在外边吹干了,这是求生呢还是变魔术呢?你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 凉渊:天上掉下来的。 你看人家信吗? 毕竟只是来这个世界玩一玩,又不是来颠覆世界的,她还是勉为其难地遵守一下规则啦。 …… 戊睡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暗着。 他下意识地寻找能够证明时间的器具,摸到节目组发的手机,看了一眼:四点半。 这个时间点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 暗卫本就不需要睡太久时间,他们的警惕性往往是避开危机的指南针,他犹豫了一下,熄掉屏幕,看着旁边躺着的凉渊。 屋子里很昏暗,昨晚上的那一捧柴禾已经只剩下零星的红光在黑暗中明灭,他侧躺着,才惊觉自己好像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主人的腰上。 戊:…… 他好像挺该死的。 凉渊倒是没什么感觉,她转过身来,眯了眯眼:“醒了?” 按照空间流速来说,他们已经睡了八个小时有余。 戊:呃……主人不在意他的冒犯? 凉渊打了个哈欠:“唔……既然醒了,不如来想想今天要做什么?” 戊刚才那点小心思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垂眸思索半晌,道:“去山上猎取食物,寻找水源。” 凉渊托腮:“万一撞上其他人呢?” 戊杀气四溢:“除之而后快。” 凉渊:…… 她无奈道:“这是和平年代。” 戊沉默了一会儿,道:“属下看过很多杀人案件的录本,里面的行凶方式不难,痕迹抹除也十分简单,再加之这是在野外,可以栽赃陷害给猛兽毒虫……更何况,协议中是签了字的,死在岛上,节目组不负责任。”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真的有人死在岛上,那么,警察大多是不想管的。 毕竟你自己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找死的事情谁又管得住呢? 大多都会草草勘察一番,不会仔细搜查寻找证据破案的。 凉渊若有所思:“你想怎么杀?” 系统:【?!!】 他大惊失色:【宿主,发生了什么,你要大开杀戒!!!】 凉渊微笑,摊手:“呐,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小暗卫说的哦。” 系统:【……?!可是宿主,你是他主子啊!】 凉渊无辜:“现在是和平年代,哪来的什么主人仆人,莫要胡说。” 系统生无可恋。 宿主不认账,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是个无辜可怜只会嘤嘤嘤的小系统罢了。 这边凉渊调戏完小系统,转头去看戊,他垂眸深思了一会儿,道:“蛇鼠虫蚁可诱之。” 大一点的家伙或许也可以引来,但那实在是太显眼,没有谁会觉得一个鳄鱼能孤身横跨几公里,目标仅仅是咬死两个人类,又或者是一头饥饿无比的熊,能够支撑到离开山洞狂奔至此。 怎么看怎么像是祸水东引。 若是被拍到,即使不是故意的,也会损毁名声。 他平静道:“白日宜勘察,午夜布局。毒物遍布全岛,哪怕是死,也会死得悄无声息,且他们走得深,若要呼救,怕是来不及赶到求救地点。” 凉渊眉眼弯弯:“你说得对。那么,你觉得从谁开始杀比较合适?” 戊像是从一开始就在思考这种问题,回答得干脆利落毫无迟疑,他道:“从对主人有恶意但并未显露出来的徐子珉开始吧。” 凉渊饶有兴趣地示意他继续说。 “若是一开始就针对安芊,会有人怀疑到主人头上来。”戊冷静地分析,“徐子珉虽对主人和颜悦色,但吃瘪过后定然是有厌弃的情绪在的。拿徐子珉开刀,再杀安芊,剩下的人静待观察——” 他看向凉渊,抿了抿唇:“属下是这样谋划的。” 主人利益至上原则。 任何对主人心怀不轨之人都理应不择手段地除去。 凉渊托腮趴在软软的“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戊被看得有些茫然:难道这样迂回曲折的方法主人不满意? 凉渊勾着他的脖子笑眯眯的:“你也太可爱了,戊。” 她吧唧一口亲上去,戊耳朵红了,好在肤色没有白皙到能立刻显现,他赧赧地垂下头,低声:“这是属下该做的。” 凉渊乐不可支。 她揉了揉那埋在她颈窝里的脑袋,笑眯眯的:“不急呀……还有一个月时间呢。” 狗狗真可爱,这么摸摸也很乖呢。 比起狗狗,其实用狼来形容更为合适。 敏锐,凶狠,嗜杀,却又能拥有无法动摇的信仰,为信仰付出自己全部的忠诚。 但是对于凉渊来说,嗯……戊更像是只超凶的狗狗呢。 既然时间还早着,不如来奖励一下她可爱忠诚又有些小凶的狗狗吧。 戊睁着幽黑的眼眸,还没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的他,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懵,随即便意识到自己应该配合,毕竟作为鼎炉这么多年,他若是还不明白自己主人要做什么,那可真够失职的。 两个人酿酿酱酱。 …… 酿酿酱酱完了之后自然是要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直播器准时飞了过来,凉渊今天穿的是运动装,看起来十分干练有劲,可惜的是干练也没什么用,她坐在石头上,只做了两件事。 一,看戊忙活。 二,打盹。 网友不免又是一阵牙酸,这他妈还是个人吗? 让队友吭哧吭哧做事,自己隔着沐浴阳光? 直播间又是一阵鸡飞蛋打,可惜再怎么叫得大声屏幕内的人都无动于衷,反而把自己气得半死。 凉渊自然不是在休息,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边几队人手忙脚乱的模样,咂舌良久,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随后转过头去看着戊。 徐子珉和齐溪是一组的,两个人本就是一团的人,配合什么的倒也能配合得来,只是两个大男生很显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类的存在,昨晚上连火都没生起来,两个人靠在树下抱团取暖,看起来有多可怜又多可怜。 哎呀,只能吃一些生冷的东西真是太可怜了。 火没生起来的原因,大抵是位置选的不好。 没有干燥的可燃物,且徐子珉找到的树枝烧起来会有滚滚浓烟。 用来驱散狼群或许还有些用,用来生火?不把自己呛死就算好的了。 安芊和影帝久粱一组,两个人都是老狐狸,自然不会有多尴尬,互相谦让着做事,看起来倒还和谐,可是两个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做派,平时家中都是保姆佣人在打理,如今参加野外求生综艺,能知道拿个打火机已经是老天开恩了。 安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着面前这一堆生不起来的火,搓了搓手臂,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找一些食物?” 久粱沉默着,半晌无奈耸了耸肩:“只能这样了。” 歌手悦悦和流量小生邱柏那边还算风平浪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要定居的意思,拎着箱子一边走一边收集物资,邱柏甚至在背包里准备了一摞的压缩饼干,和悦悦分着吃。 …… 总之,看大伙儿过得还行? 凉渊笑眯眯地看着戊隐晦地朝着某个方向望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继续干活。 戊,全能型人才。 他把水收集好,将昨天的食材清洗一番,直接烤熟,晚上一直在炖着的鱼汤已经很香了,两个人干掉丰盛的早饭,开始出门。 今天是第二天。 两个人决定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戊继续搜寻搭盖屋子的材料,毕竟他只是用了四十几根竹子做了一间屋子,并不防水,若是下一场大雨,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弄湿,功亏一篑。 更何况…… 戊眯了眯眼。 他望了一眼站在竹屋前的少女,她伸懒腰的模样会让人想起狐妖,娇俏又妖媚,哼唧着愉悦的歌,从石板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枯萎零落的草叶间。 一些事情,当然还是他来做……比较合适。 变故在第五天发生。 徐子珉和齐溪在三天未好好进食的情况下遇见了竹叶青。 徐子珉受惊抓住蛇想要甩开,被竹叶青反咬一口不治身亡。 齐溪求救无果,再加上体力不支,直接晕倒在了徐子珉身旁。 全网震惊。 很少有嘉宾真的死在荒野求生里……真的会有人因为这样的错误让自己丧命吗? 网络上全都是分析帖,徐子珉被竹叶青咬到,究竟是人为还是真的命不好? 如果是人为……那也太恐怖了。 不乏有人阴谋论开始猜测,齐溪作为队友首当其冲。 凉渊懒懒散散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的时候,看见从那边跌跌撞撞拖着徐子珉的齐溪,两个人的直播间已经炸裂开来,齐溪身上脏兮兮的,拖着徐子珉踉跄走过来,看着她,眼珠子有些发红。 他很显然遭了不小的罪。 徐子珉的尸体都已经有些发酵了,衣服被地上的石子和坚硬的树木刮得破破烂烂,面部表情还维持着狰狞,面色青紫,难看得很。 齐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嘴巴干得脱皮,想要喝海水,可他知道那样的话他会脱水而死。 他慢慢地松开徐子珉的尸体,慢慢走向那个惬意的少女。 他喉咙动了动:“清书姐……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凉渊撑着头:“啊,你能干活吗?” 齐溪忍不住舔了舔干渴的 唇瓣,嗓子沙哑:“能。” 凉渊笑眯眯的:“不介意哦。” 直播间弹幕密密麻麻飞过去,多数是对于凉渊这种吃白饭的人表示鄙夷,没有人喜欢这样好吃懒做的女人。 【霍清书哪来的资格说她不介意?这些天她做了些事情吗?】 【赫赫,大脸姐是这样的,自己不做事,倒是喜欢揽功。】 【心疼小哥哥……】 【心疼小哥哥+1】 【大脸姐都这么做五天了,前面的才知道?】 【好恶心啊这女的。】 【能不能去死啊霍清书……】 大脸姐自然是这几天新冒出来的外号,毕竟这个女人摊尸一样瘫在各个地方,就看着小哥哥忙前忙后,丝毫愧疚都没有,气得网友直跳脚。 凉渊一点儿也不介意。 不服?来咬她啊。 她侧目看了一样那边的徐子珉,明知故问:“他不过来吗?” 齐溪刚从干净的淡水中抬头,咽下一口水,揉了揉额头:“他死了。” 凉渊十分淡定:“怎么死的?” 齐溪低声:“被蛇咬了。” 凉渊耸了耸肩:“可惜了。” 齐溪垂头不语。 【我cao?徐子珉死了?!】 【她怎么这么淡定……】 【难不成……】 【前面的打什么哑谜,有什么猜测,说啊!】 【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能听见队友的死讯这么淡定?】 【……杀、杀人犯?】 【杀人犯?!是霍清书杀了徐子珉?!】 …… 弹幕吵吵嚷嚷,刷得根本难以看清,凉渊眯了眯眼,露出一个诡谲的笑。 少女从沙滩上起身,笑:“吵什么呢?死在这里,只能说太弱了。” 齐溪猛然抬头。 她在和谁说话? 凉渊咯咯笑:“是啊,我看得见弹幕。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哦,但是有一件事——” 明亮可爱的少女竖起手指晃了晃,“现在是问题时间,如果我看见有人在诋毁我,那么恭喜你,你会获得倒霉大礼包一份哦。轻则不顺,重则死伤,诸君可要好好考虑清楚再发弹幕呐。” 直播间直接炸锅。 【我擦!她真的能看见?!】 “是哦~能看见的呢。” 【清书清书,我是你的粉丝!在岛上还好吗?!】 “嗯嗯,还可以哦。就是太无聊了,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呃,你为什么不干活啊?】 “因为太强了,所以不需要自己动手。” 弹幕飘过一群【……】,看得凉渊乐不可支。 “不信也没事。”她双手插兜,懒懒散散走到林荫间,打了个哈欠,“勉为其难地给大家秀一手吧。” 凉渊揉了揉脚腕,微笑着看向镜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哦!” 话音未落,镜头里的少女转身一飞踢,一脚将大腿粗的树给踢得粉碎。 弹幕:……? 齐溪:??! 戊:…… 我敲?! 凉渊看着从天而降惊慌无比的竹叶青,一看就是个盘在树上的小倒霉蛋,她微微一笑,也不拿捏七寸,直接拽着它尾巴,揪住最后一点,开始抡蛇。 是的,她甩开膀子开始抡这条蛇,把蛇头往粗糙的树干上邦邦撞,那蛇头敲打树干发出的闷声令所有人都心中一紧—— 我cao,这什么猛男行为! 竹叶青蛇头骨都敲烂了,软塌塌垂在她手里,象征性地抽出两下,软绵绵的,不动了。 凉渊叹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她把蛇丢给齐溪,看着齐溪脸色煞白,咯咯笑:“今晚的蛇羹,你来煮吧。” 丝毫不介意他刚从蛇的阴影中脱身,也不介意他看完之后有何感想,翠绿的蛇身就这样被她甩到他身上,看起来像是刻意的恶作剧。 不过,谁在乎呢? 观众已经被凉渊的“露一手”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戊不动声色地垂眸谋划着下一次的“偶然”,凉渊活动完便陷入了懒散期,全场只剩下他一个人,捏着一条颅骨粉碎甚至脊骨都断裂的蛇,浑身冰凉站在原地。 没有人会在意他是否对蛇有阴影。 但是……再大的冲击也不会比这更大了。 齐溪看着这条倒霉的毒蛇,迟疑地看向那边蹲守着蒸馏管的戊,嗓子哑哑的:“这样真的没事吗?毕竟是毒蛇……” 戊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齐溪愣愣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接过去,拿着刀顺着鳞片切开,把蛇皮暴力撕扯下来,完完整整的蛇rou光溜溜的在空中晃动,看得他作呕。 城里人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 凉渊继续晒日光浴,惬意得就是来度假的。 …… 导演:“……我早说过了。” 总执行:“太离谱了……怎么可能看得见弹幕啊。” 导演捏了捏眉心:“我说过她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你说,一个女人,是怎么做到一脚……还是用脚背把一棵树踢烂的呢?” 总执行:…… 他也不知道啊! 他问:“那徐子珉……” 导演喝了一口水,冷笑:“来之前不是已经签订了协议吗?野外求生又不是过家家,死亡在所难免。我非常赞同霍清书的说法——死在这里,还是前十天死掉,那就是太弱了。” 总执行毛骨悚然。 视人命为草芥……该是有多冷血啊。 导演笑了一下,他眯眼看着旁边冷汗频出的总执行:“这就是规则……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丛林里,有本事的人才能活下来。徐子珉的家人应该要过来了,安排人接应一下吧。” 尸体还是要送还给家属的,节目组的录制费用也会如数发放,只不过,这是作为家属安抚费和嘉宾安葬费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