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难度Max和她有什么关系
才进入世界不久,系统就赶忙冒出来:【宿主!宿主!这个世界的剧情有些特殊,可不能乱来了!】 凉渊:“怎么个特殊法?” 系统翻了翻剧情:【这是集宫斗、宅斗、权谋于一体的世界,女主开局很不好,因为是烟花之地的女人生下来的,没名没分不受人待见。被流放在越家旁支的别院中,是一个非常不受宠的……庶女。】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世界没有找到男主,就会崩裂掉!!!】 凉渊:“?” 系统抹了抹汗:【也就是说,宿主你可以自由选择一个人作为男主攻略,可以是任意人,但是不能没有,也不能不攻略,要求打下江山,登上帝位俯瞰众生然后和男主甜甜蜜蜜共度余生。】 凉渊:“?” 自家宿主一脸的“你在教我做事啊”看得他毛骨悚然,他支支吾吾张口:【宿主,我,我也没办法啊……】 凉渊邪魅一笑:“行,知道了。它也没说不能攻略多个人,对吧?” 系统:【?】 他泪流满面:【宿主,你为何如此……跳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凉渊奇怪道:“既然是登上帝位,我有后宫佳丽三千很正常吧?” 系统:【……】 是、是哦…… 凉渊敛了笑意,从破破烂烂的床上慢慢地睁开眼睛,才恢复五感,鼻尖便被一阵难以言说的霉味给堵得喘不过气来。 正是梅雨季节,又是水乡,屋内东西因为回潮捂着沤出难以言喻的霉味,她躺着的破烂木板床不仅散发着霉味,还有一股腐朽木头的潮气扑面而来,僵硬的被褥盖在身上毫无暖意,只会觉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凉渊慢慢吞吞地起了床,撑着头看向自己甚至称不得小院的院子,完全就是一间土房子,上面盖了一些茅草,潦草得就像是随便挖了个窝。 当真是……悲惨啊。 凉渊垂眸审视了自己这个身子许久,摩挲着下巴。 越子婉如今还只是虚岁十三岁的小姑娘,这要如何发力才能看起来不那么奇怪呢? 这个世界有很多禁制,她饶有兴趣地看了许久,最后决定来挑战一下这个高难度的副本,当然,她可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委屈自己。 越子婉在最后功成名就的时候,才得知自己的母亲其实是隐藏在花楼里逃避追杀的大家世族的小姐,也得知她因为不想认命,为家族联姻而牺牲自己的幸福离家出走,却被暗中盯梢的人发现,她不得已伪装成妓子,最后被越家老爷赎身救了回去。 母亲叫什么,长什么样越子婉没有任何记忆,因为她的母亲难产死了。 但奇怪就奇怪在,越子婉的母亲拥有一支实力不俗的暗卫,潜伏在母子周围,却从未在落难之时现身。 最后才得知,这一支暗卫没有指令是不会出现的。 无论主人是否落难,只要没有号令,他们就不会出现。 凉渊坐在屋子里望着屋外稀稀散散的雨滴从茅草尖上滴落,沉思两秒,抬手放在嘴边圈成喇叭状,开始模仿鹌鹑的叫声,三长一短,四短,二长,五短一长。 全天下的鹌鹑都不会有比这个叫得更像是暗号的了。 小小的土屋子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穿着夜行衣的暗卫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凉渊看着他,若有所思。 所属的暗卫都被喂下毒药,口不能言,听令行事即可。 极其严苛的规矩,不仅仅针对的是主人,还有听从号令的暗卫。 他们若是没有执行好任务,即使主人不惩罚,他们也会直接暴毙身亡。 凉渊坐在床畔,微微俯身,稚嫩的声音还有些脆生生:“你叫什么名字?” 暗卫没有动静。 癸。 口不能言语,但她能够从他的心底听到回答的声音。 天干地支的名字组合不难推测出这一支暗卫队伍究竟有多少人,凉渊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抬手将他围在口鼻处的蒙面巾扯掉,露出那张几乎算得上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包含其中,像是漆黑的夜。 碾碎也不是很大,十九岁的年级,却做了暗卫。 这一支队伍一直在自我更新迭代,守护着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越子婉的家族,或者说她的母亲,身上有着不属于越家的势力,这是极其不正常的事情。 越家知道吗?想来是不知道的。 若是知道一介妓子背后有一个世家大族,也不会如此轻慢地对待她的女儿,将她扔在这孤僻的土房子里。 那么……越子婉的母亲,知道暗卫的口令吗?若是知道,为什么没有求救?若是不知道,又为何在暗处留下线索指引着越子婉追寻她的身世? 凉渊审视着一切,半晌终究是淡淡地露出一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笑意,尚且稚嫩的声音对着对上跪着的黑衣青年道:“去打一桶热水来,我要洗澡。” 窗外的雨声稀稀疏疏,她恬静地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他步入雨中,垂落眸子。 不问这个稚子为何会知晓口令,规规矩矩地现身,不问,更不疑。这样的暗卫实在是过于守矩,就像是真正的死物那样,没有触碰到机关,再怎么呼唤把玩都不会有所反应,就算碰到了机关,也仍旧是一板一眼地听从着命令。 癸带着两桶热水走了进来,他的面巾仍旧在她的手上,神色还是和见面的时候没有两样,将水放在她面前,转身又出去了。 凉渊打开柜子看着里面已经被洗的没有颜色的粗布衣服,松松垮垮又破破烂烂,变形得不成样子,更不是她这样的年龄所穿的衣物。这是一件男式的衣物,看起来像是某个仆从穿过之后,被送过来重复利用的……废弃物。 庶女,又是妓子所生,自然是没什么好待遇的。 越子婉,究竟是如何一步步从这样的泥潭里爬出去的呢? 凉渊看着癸单手将浴桶拎过来,左手还拎着一桶凉水,眉毛上扬,看了他许久,低低笑起来。 “我饿了。”凉渊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过分的,“去街上找些热乎的吃食。” 癸没有别的反应,将三个桶清空之后拎着空荡荡的木桶出门了。 凉渊笑意吟吟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她有那么点想惊羽了。 癸和惊羽很相像,但是总归是不一样的。 惊羽比起这个木头似的暗卫要多了几分主动,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多是他的主人需要什么,他怎么做比较好。 而癸考虑问题的是,怎么完成任务才能让主人更为满意。 两者的做事皆是完美无缺,只是惊羽偶尔会情绪流露,不会如此死板沉闷,有趣许多。 凉渊重欲,却并不是眼中只有欲,她如今更感兴趣的事情是越子婉这个身世之谜,如今的她身体尚且稚嫩,就算是杀出一片天也只能被人惊骇指着说着妖童降世。就算想要突然长大,那也不太可能……与其顶着越子婉的身体突然长大,还不如她直接幻化出一具身体在这个世界里肆意游走。 可是那样就不能体验剧情了。 凉渊弯了弯嘴角,在温热的水中将自己瘦弱的身躯好好地洗了洗,破破烂烂的衣服她并不准备穿,因此她静静地等待着那个青年的归来,她相信他不会让她失望。 屋子外的雨声依旧是轻轻的,偏远的土屋子,就连下人也不愿来往。 瘦削的身体皮肤暗沉,越子婉的身体还算坚强,没有病死在这样的一个小屋子里。 尽管七岁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看过她了。 凉渊垂眸看着水中的倒影,忽而笑起来,她开始好奇,这个柔弱得甚至一碰就碎的姑娘,究竟是怎么从生死无人问津,一步步爬上那个喜怒震慑人心的高位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她若不出这个土屋子,就死在这里了。 癸去得快,来得也快,很快就买好了热乎的吃食,装在食盒里,和一件新衣裳一并放在脏兮兮的破烂床畔。 凉渊无所顾忌地用原来的衣服擦了擦身子,在他面前换好衣服,搬了小板凳坐在床边吃着他送过来的食物,鸡rou和一些素菜都还算清淡,她吃了也不会反胃吐出来。 这具身子虚弱又挑剔,不能太过油腻,不能咸,不能凉,要补的东西有很多。 她当然可以马上让这具身体变得完美无缺,不过那样又能怎样呢? 生老病死,亦是一种体会和感悟。 才吃完正正经经的一顿饭,门外边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七小姐,老爷——” 婢女愣住了,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土屋子里那个坐在小板凳上,脊背却挺得直直的少女,她何时看见过如此生机勃勃的越子婉,每次来给她送饭,看着她那瘦弱的模样都不免有些悲悯,这样可怜的小姐,就连她这种最底层的婢女都不如。 可如今,为什么……她的身上有如此,如此艳丽的衣服? 鹅黄的衣裳看起来如春日般鲜活,本来瘦弱苍白的神色瞧起来更加楚楚可怜,看起来要多弱不禁风就有多弱不禁风。 “有什么事吗?”凉渊侧头看着她,声音清脆,似乎还是那个不喑世事的单纯小孩。 婢女慌忙低下头:“老爷说让小姐去前厅。” 凉渊垂眸若有所思,却是弯了弯唇角,迅速敛去那抹兴味盎然的神色,低头乖顺道:“我知道了。” 婢女觉得面前的人似乎有些诡异,却不知那抹恐惧从何而来,她的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捏着微微发汗的手心,她低头:“奴婢告退。” 凉渊侧目看着屋子里贴在墙边的男人,起身站在他面前,语调带笑:“能召集的人,让他们都过来,在我回来之后要看到人。” 癸静默颔首,转身离开了房间。 系统:【宿主,现在的剧情应该是越子婉替嫁,越家四小姐被许配给了残疾王爷傅皓。】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宿主的神情:【宿主,要不兑换一些道具……?】 她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凉渊从土屋子里走了出去,天色微微放亮,绵绵阴雨下着,连婢女都有一把伞,她却只能淋着雨过去。 “拿把伞给我。”凉渊漫不经心笑着,“既然他们有事相求,我也不能太落魄不是。” 系统兑换了一把多功能木伞,外面是普普通通的油纸伞,实际撑开之后功能远超一把伞能够拥有的能力。凉渊看着手上的油纸伞,低低笑起来,“不是不舍得积分么,怎么花这么大价钱买了这样一把伞。” 系统闷不吭声。 他总不能说看着宿主情绪不太对,他有些担心她的状况,特地买点好的给她吧…… 凉渊瞧着他低着头的模样,倒也不计较,撑开伞往着记忆里的前院里走去。 虽然她的衣裳是新的,但是鞋子依旧是破破烂烂的,踩在石板路上漾起的水花打湿了布料,冷得慌。 凉渊似乎察觉不到这样的冷,她笑意吟吟地看着前院的人来人往,四小姐越子音的婚事,是皇帝定下的。 但是皇帝的原话是:“爱卿家风端正,教出的女儿也是一等一的好,瑞王尚未婚配,朕看着这门亲事也是门当户对,爱卿意下如何?” 越家及笄的女儿中已经有婚配的不在少数,唯有四小姐还没有婚配,皇上这话显然是在点他,越子音瞧着和瑞王相配—— 可不要不识好歹。 越梁微微垂眸,拱手俯身:“臣无异议。” 坐在高位上的人侧了侧头,旁边的太监弯腰递上木盘里面磨好的笔墨,看着那封意味不明的诏书落笔顺滑如演练千百遍,余光瞥见越梁毫不紧张的神色,心底不仅为这个老臣捏了一把汗。 越丞相掌权太久……皇上如今年事已高,愈发厌恶权力分散,从兵权的收拢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越家这些年风头正盛,皇上将越家女眷许配给瑞王,一个不良于行的王爷,是什么意思在场人心知肚明。 更何况皇上是在早朝之后将越丞相留下来特意提点,且没有说明是越家的哪位小姐和瑞王结亲,说明这件事,是需要越丞相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上边的人想要收权,却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贪婪,最好的办法就是迫使越梁主动伏低做小。 越丞相当真心甘情愿? 太监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微微垂眸收敛了那些思绪,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好,端了下去。 朝廷上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 凉渊来到前院,刚一进门就收获了全场人的目光。 越梁坐在最高位上,审视着这个从出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的女儿,没有丝毫感情:“两个月之后是你和瑞王的大婚,这些年越家的确亏欠于你,你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凉渊抬起头看向越梁,声音淡淡:“父亲为何想要让我过去?” 越梁端着茶细细地品着,神情漠然:“和瑞王联姻,是你作为废子唯一的价值。”他抬眸,微微侧目看向旁边一脸欣喜的越子音,不置可否地敛了神色,声音平铺直叙,仿佛在说什么轻松至极的事情,“如今嫁过去,你的身份是秦氏所出的小姐,因为体弱被送去静思庵里养身体,直至上个月回来。” 秦氏可是大房,这是要她翻身做嫡女? 也是,毕竟是许配给瑞王殿下,区区妓子所出的庶女,怎么能送得出手。 凉渊笑了一下,她微微歪头,“既然如此,女儿就承了这个情。至于要求……女儿希望,就此和越家了断。” 越梁看着她,神色不明,半晌竟是笑起来,“天生逆骨……不错。” 凉渊声音依旧稚嫩:“父亲该不会以为让我顶替她,瑞王殿下就不会发现了吧?” “他发现如何,不发现又如何。”越梁慢慢走到她面前,“是我小看你了。将你养在偏院里这些年不闻不问,倒是不知你如此伶牙俐齿。” “有趣。”凉渊轻笑,“父亲可还记得,我尚未及笄。” “是么。”越梁毫不在意地笑了,“可是越家的户籍上根本没有你的身份记载,你能如何?” “……”凉渊的笑意收敛干净,她盯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淡定地回到座位的闲适模样,嘴角难以察觉地勾了勾:“越丞相,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不要后悔啊。” “大放厥词只会让你看起来尖牙利嘴。”越梁淡声,“你提出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你,嫁过去,你不再是我越家人,字据为证。” …… 真不错呢。 凉渊仔仔细细看了字据,笑着在字据上爽快按下手印,在旁人看妖怪的眼神里施施然将字据叠好,塞进怀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前院。 她走远之后,在旁边的秦氏才从愣神中醒来,连忙抓住越梁的袖口,心底发虚:“老爷,这……这不邪门么?妾身记得这七小姐今年不过虚岁十三,为何,为何……” 为何成熟如成人还能如此顶撞? 越梁眼眸深深,呵笑:“这么多年来没管她,不成熟也不至于能长得这么大。”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像是没头苍蝇一般的秦氏,拂袖而去:“准备好她的嫁妆,你这些年对她如何心中有数,掌家的事情我全数交给你打理,这次赐婚是陛下的旨意,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你自然是脱不了干系。” 秦氏听这话愈发慌张,追上去:“老爷,老爷,妾身知错,饶了妾身吧!妾、妾身也不知如何处置……” 越梁并不言语,只是停下来看着这个与自己相处多年的正房,看了许久,垂眸:“你不想子音嫁给瑞王,让她顶替,不闻不问亏欠她这么多年,自然是该好好补偿。” 秦氏微愣:“妾身……妾身这就叫人给她院子修缮……” 越梁打断她:“两个月,修缮的意义已然不大,让她搬进梅院住,嫁妆按照子音的程度来准备,吃食不能克扣,至少让她像个人样,风光出嫁。” 秦氏含着泪很是不甘:“老爷,梅院是子音的地方!她不过是妓子所出,凭什么——” 越梁笑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低头:“凭什么?凭你不想让你的乖乖女儿送去瑞王府受苦受难,凭你这些年对她的不闻不问,凭陛下若是发现偷梁换柱责难下来你是第一个逃不掉的,就冲着这些——你觉得,她又是凭什么呢?” 秦氏被吓到瑟缩,不敢吱声,最后只能捏着帕子匆匆地告别,回到院子里去盘算。 雨已经停了啊…… 越梁望着有些阴沉的天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捋了捋胡子,收拢伞递给下人,朝着书房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