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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回溯 错位置影

    他尝起来是冬天冰凉的味道,可更多的是渴望的味道。

    这个过程让人目眩神迷,他紧贴她双唇的那种渴望让人忍不住沉陷其中,他的舌尖带着罪恶的诱惑轻舐她的嘴唇,让她双腿发软。她能听到自己血液澎湃的声音,如同它们在血管中高歌一般。

    就这样缠绵了一阵,她轻轻地咬了咬他的下唇。这个小动作,由她来做,这让费利羞耻地哼了一声,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声低吟到底是因为亲吻带来的愉悦,还是两人精神力放纵交缠带来的轻微恐惧。像是感应到了他内心的矛盾,米拉的身体向后轻轻退了一些,她似乎想要将这一刻提前结束。

    费利轻柔地抬起胳膊,把一只手绕到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背部,用手臂抱紧她,将那一点距离消除。

    她比他想象中的要温暖得多。

    两人纠缠的时间肯定比她以为的久。米拉从他衣领上松开自己的双手,额头与他相抵,此刻炙热的呼吸还交融在一起,她的嘴唇又热又胀,米拉自己抿了抿嘴唇,突然笑起来。

    她当即抬头去看他,费利看起来有一些不知所措,不过她看到费利的脸变成了粉红色。

    “这……怎么…”

    “我的嘴巴,”米拉笑起来,嘴巴都合不上了,“我觉得嘴巴肿了,像吃了辣椒一样。”

    费利的眼睛看向她,发现她向后微微仰起头来,周围惨白的灯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眨眨眼,睫毛的倒影在脸颊上煽动。他停下心中的涌动去看她的嘴唇,那里不过是更红艳了,有点点超出唇线的润泽,让他在心中弥漫开一阵渴望。

    他回答:“有一点。”

    他的目光始终在那里流转,而米拉的脸上添了一丝自得的笑意,“那你要不要再看看?”

    她发问时,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在暗淡的光线映衬下,似乎藏着一圈压抑的火光,像部落里升起的篝火,吸引了周围流浪落单的野兽。没等他回答,米拉凑上来,在离他不过一层白纸的距离,她停了一下,呼吸拂到他的唇上。

    费利垂眸看向她的鼻尖、她的嘴唇,在她悬停的那一秒之后吻了上来。她柔软的唇……她紧紧抓住他肩膀的手……还有她从刚才开始就放弃收回的精神力,它们轻柔地拂过费利的头皮,包围住豹猫的猎物。

    她被紧紧拥抱着,直到她从这个吻里回神,从全是费利须后水的怀抱里退开,刚才让她精神开小差的味道此刻已经完全存在于她周围的空气中,费利将脸颊贴在她鬓角处,他的唇似乎还想沿着她的脖子向下,但停住了,他的呼吸在她耳边吹过时,衣服下藏匿了一团火,她还想要更多。

    “那是你的精神体吗?”她侧头打断了想象,看向脚边,那里一只四蹄的动物正仰起头看她,“一只小鹿?”

    虽然两人还是拥抱在一起,他的手已经放回了她的背上,费利转头看向自己悄无声息跑出来的精神体,这下他也不着急收回去了,“是,这是我的精神体。”

    鹿会在他精神放松的时候跑出来,至少费利一直是这样以为的,但当他再次和米拉接吻时,鹿又出现了。

    米拉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锁定了他,费利的身体比他的视线还更早发现了从侧面突然冒出来的她,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有人逆着人流挽住了他的手臂,费利诧异往后看,米拉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虽然只持续了一秒。费利握住了她的手,两人横穿过上上下下的大台阶,躲到了对面大楼的一个墙角。

    显然不是第一次走过刚才那个平台,进入这个大楼,这一刻他依旧像最开始那样,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这里是刚从侧门进入的一个拐角,米拉在停下脚转身前松开了牵着费利的手,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毛衣看起来软绵绵的,很薄,贴在她身上,下面是一条灰蓝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短靴,费利是这样猜测的,毕竟牛仔裤的裤边在米拉的脚背上扫来扫去,他看不叫裤腿下的靴子究竟是怎样的。

    她看起来很漂亮,哦,费利在她转身时快速瞥见搭在她手臂上的外套是一件浅灰色的大衣。

    米拉转身将目光投向费利的脸,她脸上的微笑让费利不得不决定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产生疼痛为止,以阻止他脸上可能出现的,过于夸张的,笑容。不过他不需要这样做了,因为米拉张开双手迎向他,阻止了他脸上更过分的笑容。费利低下头去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向她弯下腰,双手紧握在她的肩膀上,用热情的吻挡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这让米拉用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穿的夹克的衣背。

    拜托,你可是在学校里。

    尽管不太情愿,米拉在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前结束了这个吻,她拉开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胸口,尽管她能感觉到他所有的动作——费利用双臂抱住了她,他呼吸的胸膛起伏,环着她的前臂肌rou紧绷,和抵在她腹部的皮带,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

    “上午好。”她在费利的手臂之间这样说。

    “上午好。”

    “不过不是对你的,”她得意地笑了,伸手指了指在自己身边的那只鹿,上午好是对它说的。

    费利的眼睛离开了她,目瞪口呆地看向地上,他的眉毛挑起,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直到深吸了一口气,抿嘴笑起来,因为感受到手臂中间的那个人笑出声时胸腔发出的颤抖。

    至少他不需要再去找一个遥远偏僻的地方消失一辈子了,“你还好吗?”他终于说出来。

    “我很好,不过等下我就得去练习室了,”米拉在唇边挂起一丝笑容,她舔了舔嘴唇,“找你充充电。”

    费利的练习在明天,他重新低下头,低声问:“那明天的练习,我能提前预约吗?”

    他把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方,被她用手指紧紧地搂住背,拉到了她面前,这个吻一开始很温柔,但很快变成了不再那么单纯的东西。

    她踮起脚尖,双手紧贴在费利的脸颊上,手指埋进他的头发里,加深吻,直到一些东西在身体里融化,她无法描述,气喘吁吁地对着他的脸,那种禁忌又兴奋的感觉在她的血液里奔流。米拉脸红了,去练习室还为时尚早,但现在接吻的放纵行为可以停止了,她松手搂紧了自己的大衣,向费利的鹿挥手告别。

    费利挺直了背,低着头专注地注视着她,这让她不得不抬起下巴看着他,“那我先走了?”

    心脏还在胸膛里震动,他点头,眼看着米拉加大力度打断了他的思绪,然后从怀里溜走。

    “再见,奥顿莱尔。”

    等等!

    费利的呼吸停止了,他的瞳孔在一片蓝色风暴中缩成一个尖锐的小点,他怎么会忘记这一点呢?

    “米拉!”他着急地开口,直到看见米拉回头又故作镇静地问道,“那……我们明天见?”

    他将自己的精神体收起来了,讲话时一只手在盲目地探寻裤子口袋,另一只手用指节压着唇上皮肤,米拉转过头来,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嘴唇紧闭,满脸紧张。

    米拉歪了一下头,露出挑衅的笑容,“如果你遇见我的话。”

    她的脸颊上布满了光彩,她的直发自由地垂在背上,在这一刻,费利更加确定了自己无法向米拉开口。

    他该怎么告诉一个聪明美丽的女人,他是一个骗子?

    你一旁的我,亲吻我的你,完全开始于一个意外错误的时刻。

    想到她的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他把脸藏在手里。

    他不能告诉米拉。

    随着这句话,费利正式大声宣布他是个白痴,当然,还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

    他可能也是个疯子。

    费利成为了幸运的男人,但米拉却没有那么幸运,因为她拥有的是一个假货。

    偏头痛开始敲打他的头骨,亲吻,和奥顿莱尔令人反感的交谈,嫉妒,懊恼,亲吻,无法假装的漫不经心,温和的交谈,亲吻,空洞的笑,亲吻她的指尖,亲吻,亲吻,亲吻,亲吻,亲吻……

    他用自己的双臂环住她,怕她逃脱似的,怕她会离他而去。

    米拉被抱到了费利的膝盖上,让她跨坐在腿上,他的膝盖支撑着怀抱里的哨兵,她熟悉的鹿落在了两人身边,可她完全没在意。

    只想着吻他,用手撑在他的胸口,感觉他胸腔发出的震颤动作。

    因为这个和他面对面的姿势,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这种触感过于真,她抬手环住费利的脖子,肆无忌惮地呼吸他身上须后水的味道。

    她的手慢慢从胸前下滑,按在费利衣服的外沿,身下的男人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嘴堵住米拉脸上自得的笑意,和抱着她的手有意无意地在她衣服上划着圈。

    这不会是米拉的幻想,因为费利轻微地抬了抬腰,顶了她一下,两个人贴得太近,米拉喘着气,离开了他的呼吸。

    费利期盼着米拉的手指能够抚摸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他的身体里升腾起一阵无法控制的东西,那些因为交缠而被影响的精神力早已投降,他从腹部开始变得渴望。“我们……我们要停下来吗?”他喘着气,嘴唇忍不住开始沿着米拉的脸颊向下。

    米拉的眼瞳变成了燃烧的火焰,她没有说不,微微侧着脖子让他的吻落在脖子上。

    她尝起来是所有美好事物的混合体。

    “米拉,米拉,米拉”,耳边是奥顿莱尔大声的喘息,他不断亲吻米拉的侧脸和耳廓,她低着头将脸贴在他肩膀上深呼吸,无暇去注意其它任何事情,直到两个人都平静下来。

    分别前,她和奥顿莱尔站在台阶前抱了好一会儿,他不断地用手指梳理她别在耳后的头发,将风吹散的几根发丝都很好地回到原位。

    米拉回去时,盈川已经窝在床上睡了,她从浴室出来在阳台上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在深夜格外明显,但幸好没吵醒盈川。等蹑手蹑脚地打开阳台门走回室内,房间里没有开灯,她正等着眼睛适应室内黑暗的光线就被一只鸟迎头啄了一下。

    “啊!”米拉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就先叫了出来,等发现了是那只一直很怕她的精神体,她装作生气地冲它挥拳。她忘记了,那只鸟害怕的是她的精神体,而不是她本人。一人一鸟这样无声地闹了一会儿,她的豹猫也出现在墙边,正睁着那双格外明亮的金瞳注视着半空中挥动的翅膀,鸟一见它第一时间就转身飞走,只留下得意的米拉站在那儿叉腰挥手送别它,然后一脚踢中了黑暗中的垃圾桶。

    塑料垃圾桶“哐”的一声向前滚了两圈,米拉这下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嘴,仍由它一路滚一路发出各种噪音,蜷在床上的盈川朝她扔了一团纸巾。盈川一定还醒着,纸团直直地命中米拉的额头,让她蹲在地上一边忙着摸黑捡东西,一边小声在嘴里念叨着:“小的道歉,小的道歉。”

    等差不多把地上东西收好了,米拉也掀开被子滑进了被窝,冬天的房间里十分温暖,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是柔软的,让她感觉自己似高温烤融的棉花糖,米拉将手按在脸颊上,腿部肌rou像着火了,既疲惫又快乐。奥顿莱尔的喘息还在她耳边,那些凸起的血管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特别显眼,她止不住在黑暗里无声地笑起来,身下的床就像她的绝对安全领域,她将自己裹紧,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蒙头盖住,完全沉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