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公司学校两头跑的日子对我来说虽然忙，但其实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能接受，哪怕有压力也蛮开心的。 但是雅思不一样了，这玩意儿给我整得有点神经衰弱了，我对这种“小分不达标其他分满分也白搭”的模式很无语，这种设置给人压力太大。我知道我的写作实在不咋样，可我考了三次，听力和阅读从来没下过8分，这不能说明我的英语实力吗？ 更何况我又不去学文科，我读研也是写代码搞数据，有必要对我的写作这么死缠烂打吗？ 我有点不想考雅思了，名校看不上我就看不上我吧！ 第二天下午我和李知遥李知程准时出发。 我从中午就开始化妆准备，第一次化了一个太浓的，一对熊猫眼越晕越脏，我又全部洗了重来。我今天穿了我喜欢的那条黑色裙子，这个裙子不太长，比较适合跳tango。万一到时候李老板真的要抓我上台蹦跶，我得好好配合他老人家。 今天不是李知程亲自开车，驾驶座坐着我没见过的年轻男人。 车开了四十分钟才到目的地，周小姐包了一个会场舞厅和楼上一层的酒店，我上次来这种地方还是和李老板去蹭饭，会场开着十八度的空调，冻得我尿意奔腾，频频往洗手间跑。这次我有经验了，带了一件羊毛外衫。 我和李知遥就是李老板座下的左右童子，李老板一声令下我们俩就钻进舞池摇摆起来，像两个笨拙的潜伏者，而老板本人风度翩翩地走向今夜的女主角——周小姐，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一个娇艳欲滴的富贵花，两个人比翼双飞般进入舞池。 我和李知遥小声逼逼：“李知程是不是和周小姐有戏？” 李知遥摇头：“老牛吃嫩草。” 我发出粗鄙的嘎嘎笑声，很小，只有我和李知遥听得见。 背景音乐悠扬而华丽，因为场地限制不适合大开大合的华尔兹，我和李知遥抱在一起摇摇晃晃。 我们转了一会儿，我找到感觉了，越跳越投入。跳舞不是写代码，代码写对了才能跑出正确答案，但是跳舞不是，跳舞不分对错，一步结束后也没有固定的下一步。肌rou记忆比大脑储存的记忆更牢固，我想起来我跳舞最风光的时刻了，那是我小学三年级的圣诞节，我在cao场的主席台上跳胡桃夹子，从台上下来后我们班其他学生的家长涌向我和我妈，我妈得意得要飞起来了，而我那天回家后就感冒了。 李知遥牵着我的手，我跳得投入，花腿不小心踢到了李知遥几次，我自知失礼，老老实实跟他跳慢步。 李知遥惋惜笑道：“可惜我不会跳舞。” 我笑着摇了摇头。李知遥陪我跳舞我就很快乐了，比探戈比赛冠军指导我跳舞还高兴。他笨拙地牵着我，我绕着他翩翩起舞，这时候我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周小姐端着两杯红酒来找我。 她把其中一杯递给我，我笑着接过。 “途小姐是不是学过芭蕾？” 我尴尬极了，“喊我途樱就好。” 周小姐弯起眼睛，“好的途樱，我叫周贯，连贯的贯。” 我好奇极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贯：“肩颈和仪态，你的脖子很漂亮，一看就是练芭蕾练出来的。” 我心里美滋滋，李知遥也这么说过，他特别喜欢我的脖子，所以很热衷给我买项链。 周贯问：“怎么不跳芭蕾了？” 我说：“也不是不跳，跳得少了。” 周贯展露出风情万种的笑：“你应该多跳芭蕾。你真的很适合芭蕾，而且双人舞可能没有单人那么适合你——只是一个小建议。” 我没说什么，她看上去也不准备和我多说，我们礼貌地告别了，她一饮而尽杯中的红酒，轻盈地转了个圈，重新融入舞池。 李知遥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问我刚刚和周贯说了什么。 我如实转告。 李知遥点了点头，“我也赞同。” 我佯装不满，“你不愿意陪我跳舞吗？” 李知遥弯下腰，在我涂着正红色唇釉的嘴巴上吻了一下，“乐意之至。” 好甜蜜的吻，我有点脸红。 “你跳舞的时候太耀眼了，没有人配站在你身边。” 我批评他：“巧言令色。” 李知遥笑着走了，他去找李知程了，李知程正和几个男人站在一起，谈笑风生。这人果然不会放过任何结交生意伙伴的机会，我翻了个白眼，目送老婆离去。 临近结束前，周贯喊我去跳舞，我欣然答应。 “跳什么？” 周贯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随便跳！华尔兹怎么样？”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非常有力，胸腔都在震颤，昂首挺胸的样子充满魄力。 我们两个女性搂着对方，绕着舞池边缘旋转起来，周贯穿了一条冰蓝色的裙子，凉丝丝的裙摆卷过我的小腿上，我们的高跟鞋在舞池中落下清脆的足音，踩着节拍起舞。 跳舞没有对错。我太喜欢这样自由的方式了，周贯引着我，看似是随意在跳，但我的身体理解她的引导，自然而然地做出她想要的动作。 慢慢地，男人的目光都被我们二人吸引住了，他们不再攀谈，不再喝酒，而是安静地观赏我和周贯的舞蹈。音乐结束的那一刻他们响亮地鼓掌，周贯松开我，我们交缠在一起的呼吸被冷空气阻断了，我在人群中捕捉到李知遥炽烈的目光。 他看上去迫不及待地想要过来亲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