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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忧(中太,无h)

      中原中也从亚当那里得知魏尔伦消息的时候,有一瞬间想到了太宰。他其实无需担心她的,即便最近她音讯全无,但那个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女孩子、好像再怎么自杀也不会死的家伙,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什么突然出现的人杀掉的吧?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恶心,事实上,作为搭档,他信任着太宰的能力。但是…,他回想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身为羊之王的他袭击到来的港黑众人,放倒那个领头人后一脚踩在“他”身上。还没有开始逼问,却突然发现身下这个PortMafia的小头目好像是个女孩子…!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只能先急忙跳到一边。之后自然是一阵斗嘴,总之在做出种种羞耻的行为后(比如被太宰拉着在羊的小伙伴面前胡诌自己已经入赘港黑等等),成长了些许的中也好像不再会被太宰刻意的举动调戏地面红耳赤,初见时的那抹悸动也被他深埋于心。

    但他无法抑制此刻对太宰的担忧。这不是对同事、对搭档的感情,至少不仅仅是。而更多的,则是出于一位纯情的少年对他一见钟情的暗恋对象的思念与保护欲。

    所以,当他在承受着旗会的朋友们被残忍杀害与“门”被打开的双重痛苦时,隐约感觉到那个自己一直在担心的少女披着黑色外套,脸上缠着绷带向他走来后,他心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喜悦——那是发现太宰还活着后的庆幸。而也是这一刻,他恍然大悟:‘原来我有这——么喜欢她啊。’

    “真不像样啊,中也。”太宰漫不经心地抓住中也的胳膊,把他举了起来。

    在那一瞬间,周围发生异常的重力场立刻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中也的疼痛。

    “混、蛋……”即便真正发现了自己的心意,但在一系列事件的冲击下,中也本能地回怼。

    “就不能干脆地死掉吗?”

    少女嗓音沙哑,将中也放到背上时踉跄了一下。

    她迈开脚步。随着高重力消失,剧痛远去,中也的意识急速变得淡薄了起来。

    在陷入黑暗之前,中也看着背着自己的人单薄的后背,不甘心又带着怪异的感情:

    “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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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也参加了旗会众人的葬礼。他不再去想太宰把他丢在巷子里后离开的背影,带着亚当去寻找白濑。

    然而,当亚当问他,“关于最重要的对付魏尔伦的陷阱,听说港口黑手党有最适合的异能者”的那一刻,他又回忆起了那个黑色的影子。那是真的,还是只不过是他的幻觉?一想到那个家伙,他心里又酸又苦,却也夹着隐秘的甜蜜。他皱着眉回话:

    “是真的,可是联系不上。”或许我可以知道她在哪,中也想,口头上却毫不留情:

    “那个混蛋,最好是死在什么地方了。”

    “啊?”亚当又问,“那个人可以信任吗?”

    “信任?怎么可能呢?”中也做出不耐烦的表情,他心里确实信任着那个混蛋,但仅仅是信任她作为搭档的能力罢了:

    “那是个根性恶劣、极度差劲的家伙。非要用什么比喻的话,就是一个能把水卖给快要淹死的人的家伙。而且她还真的能做到,头脑出奇的好。但是,如果没有那家伙的异能的话,是杀不死魏尔伦的。”

    “为什么这么断言?”

    “因为魏尔伦的同事——异能谍报员兰波——因为太宰和我两人而死。”

    中也说着,握紧了拳头。那家伙到底在哪?如果真的没出事,为什么不回来?他宿舍隔壁的那个房间已经空很久了。

    “偏偏在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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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也总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想表达对太宰的依赖,在她变成喜欢的对象后就更是如此了。但是行动前就好像有所预感,果然没有太宰的协助,他们没能救下刑警。甚至在此之后,中也也踏入了陷阱,落进N的手里。那个研究员告诉他,他不是人类,只是一串代码而已。不想去相信,可证据就在眼前。

    心脏在跳动。声音很大,仿佛在耳边敲击着巨大的太鼓。中原中也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但那里当然没有心脏。这到底是谁的心音?我的?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人类。并不适合心脏这种上等的东西。

    ……

    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呢?

    当然,无论到什么时候,可以永远忍耐下去。我的话能做到。

    但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我说过的吧,中也?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中也抬起头。那个声音很耳熟,本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的声音——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前。

    ——你出生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和我一样。忍受着那样的痛苦,执着于虚假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那声音调侃似地说。

    “吵死了!”

    中也不屑地回答,自己也知道那是自言自语。大概是被注射的药剂的关系,出现了幻听。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有些悲哀:哪怕是在他心底,太宰这家伙还是这么可恶、怎么就无可救药地爱上这种人了呢?但是,如果还能活下去,我一定要找到她、抓住她,绝不放手,他恨恨地想。那声音还在喋喋不休,他知道是自己的心失去了控制,虚假的生命会拥有真正的爱吗?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也是个怪物,才爱上了太宰吧?

    “去死吧,太宰。”我不会妥协。

    ——只能用这种老掉牙的反驳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中也想割掉自己的耳朵。

    ——你说你喜欢我?真可笑,没有人心的怪物想要用这来证明自己?你明明内心深处和我一样。

    “吵死了!就算是你本人…也无法否认我的感情啊!”太宰的声音,钢琴人的声音,旗会还有羊的声音……

    最后,幻觉里的魏尔伦和现实重叠,向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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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

    魏尔伦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扣好了扣子。

    “感谢你的协助,太宰。”

    他转身,在最后踏出集装箱前顿住:

    “作为对你的绝望表示的敬意,以及对你刚刚款待的感谢,我会最后杀掉你。”他微笑着说到。

    太宰半倚在床上,身上套着之前的吊带,四周一片狼藉。

    “我期待着。”

    太宰露出微笑。从那笑容上仿佛能听见灵魂支离破碎的声音。她朝着魏尔伦的背影问道:“那么,现在去哪儿?”

    魏尔伦回过头来,神秘一笑:“你知道的,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