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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客】久雨初晴(许杜)

      标题是个字谜----昨。

    偶然看到觉得很有趣。

    本文有微量杜少卿的过去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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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少卿不怎么回忆过往,他年轻力胜,身居高位,唯一要做的就是往前看。戴着小羊皮手套的手一指,便有无数军士为他冲锋陷阵,听他调令,不顾生死。

    他必须注视着前方,不能回头也不能败,他身后是联邦,一步也退不得。到了他这个位置,需要的已经不是“杜少卿”这个人,而是一台名为杜少卿的战争机器,推演时,身为人的七情六欲一概摒弃,半点不能带入其中,以免影响他的冷静和判断。

    许乐可以说是救了他,让他解脱,重拾人类的情绪,浇熄疯狂。

    退役后,他终于有了大把奢侈的空闲时间,可以用来回忆。任何人任何事都讲个先来后到,许乐的确在他生命中占了一席之地,一团浓烈的太阳,炙热爆裂的岩浆和流火,轰然冲击着他这座满是雪松的冰峰。有些痛,不过他忍得了,比不得西林那头猛虎骤然消逝......那样让他痛不欲生。

    钟瘦虎出现在他人生中的时间点太早,那时他还没有那么冰冷不近人情,不知道自己身世,仅仅是生性有些傲。他自然也有傲气的资本,有资格进入三一协会的天才,百年难遇,何况他并不盛气凌人,只是很孤僻不喜交际。

    那头猛虎那时也不过是只小老虎,尖牙利爪还未长全,父母也都还健在,庇他无忧。

    多年后,杜少卿看着那张相片,泛黄的旧物,竟也有一瞬觉得,他们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那时......多好啊。红粉知己,蓝颜挚友,他那时都有,也无烦恼,只需埋头学习。

    如果他不曾找到那本日记,不曾知晓身世,那他的人生轨迹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

    他有时会梦见钟瘦虎,梦见宇宙中绚烂残酷的爆炸,梦见那头老虎看着他,凌珉也看着他。但不是噩梦,没有鬼怪面目狰狞地责备他,宇宙背景之下,他们平和地围坐一桌,叙说闲话。

    钟瘦虎和凌珉就是这样的,他们是他的朋友,虽然不免绕进俗套三角剧情,如今他们都放下了。或者说,唯一放不下的杜少卿,也在退役后放下了。

    “你该为自己寻找另一半了。”钟夫人,也就是凌珉温和又担忧地建议。

    “我不需要。”

    “你需要。”钟瘦虎大手一挥,不容置喙。

    钟夫人忽然抿唇一笑:“关于人选,你已经有想法了,不是吗。”

    杜少卿醒来后沉默良久,他清楚这是自己的梦,反应的都是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不觉得寂寞,只是若身边有另一半可能余生会少无聊些,关于人选......也的确,心中自有定夺。

    但那个人,杜少卿笑了笑,流露出自嘲意味,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找那个人。

    而且严格来说,已经没机会了。

    还能是谁,他目前在联邦里的冤家当然只有许乐一个,缘分天注定,却谁都不肯人为地再努力哪怕一分。许乐还不一定有那想法,杜少卿情感上也怠懒,随它去。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把许乐的缺点列了一个清单,把自己能想到的他自身缺点也列一个。接着思考他们在一起后会发生什么样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是否能够有解决策略,实际解决效果又是怎样。不知推翻了多少计划,这位名动宇宙的冰雪将军甚至难得做了些妥协折中,总算初见成果。

    只是,凡事都要有个开始,谁来开这个头呢?指望许乐开窍还不如自己上,但后者......

    算了!杜少卿对着许乐的缺点清单看了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放弃了。

    许乐总是和意外相伴而行,杜少卿收到许乐重伤昏迷的消息第一时间,竟然想的是,他们要是在一起了,那他随时都会面临鳏寡终老的风险。所以无论许乐做什么,只要有一点点危险性,他们都该一同来去,一起生一起死,免得后悔。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们在一起了”之上,他以前没那么喜欢空谈虚妄,只是可能一个人太久了,所以......允许自己产生一点脱离实际的幻想,很小的一点点。

    该不该赶到S1去看望许乐呢?又该以什么身份去看望?许乐会欢迎他吗?

    杜少卿不必调出那份缺点清单,他看了太多遍,又是个过目不忘的好记性,早就能倒背如流。他在心里默念完一边,冷淡地作出决断,反正许乐到时候应该还昏着,不会对他的到来发表任何意见。

    谅也不敢有意见。

    最快的一趟航班也需要两天一夜才能到达,杜少卿没睡好,许乐重伤的消息严格对外封锁了,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连绵的雨,舷窗外的云阴沉得看不见一丝洁白,天空也是昏暗。

    许乐......那么多次都挺过来了,上宇宙入深海,联邦帝国都闯过,怎么都没死,不可能就挂在这一次。

    可是,万一?

    人生的变数谁能料得准,他也不行。

    他见到许乐的那天,是个明媚午后,许乐被纱布缠得严实,看见他时,目光交汇仿佛打火石摩擦,瞬间点燃了对方眼中的焰火。

    “你来了。”许乐笑得异常灿烂。

    杜少卿想起许乐缺点清单上第一条和第三条,长得不好看/莫名其妙的傻笑和乐观精神,他看人果然很准,不管什么事,准备充分总是好的。

    他走过去握住了许乐的手,轻轻的。

    “你故意把你受伤的消息放给我?”杜少卿语气不善。

    许乐被抓包也毫无悔意:“我确实伤得很重,后续恢复需要很久,所以我们那个的时候你得让着我,我得在上面。”

    杜少卿觉得即使以他的优秀思维能力,也有些跟不上许乐的,他只是来看许乐一眼确认对方死了没,怎么就变成了......?许乐缺点清单之六,加黑加粗----厚脸皮ACW都打不穿。

    他罕少有了些许茫然,迟钝的那个难道是他?许乐反而是一早看穿的人?

    当他被许乐压到病床上这样那样时,总觉得自己步入了对方的圈套,不愧是许乐,他可以考虑把缺点第十一条有勇无谋划掉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