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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杭雪舟只好脱了鞋袜,掀开被子一角,钻到了君玉染的枕边。两人和衣而卧,杭雪舟躺得直挺挺,君玉染在被子里蜷成团,慢慢地,他伸展开四肢,蹭到杭雪舟的身旁,环住了他的腰。然后,被子里传出一声极轻极轻地拉长了尾音的吐气声。像是一直担惊受怕地提着一口气,如今,终于吐出来了。杭雪舟的脸皮禁不住发红,躺姿更僵直了。……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君玉染慢吞吞爬起床,不知道杭雪舟什么时候走的,窗外的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透过婆娑涟涟的竹影,可看见一弯皎白莹亮的月牙儿。走出内室,大白“嗖”地冲过来,扒住他的衣摆喵喵叫唤。“你这是怎么了?”弯下腰,抱起白团子似的小猫儿,翻来覆去也没找见伤痕。可大白就是不开心了,拿圆滚滚的脑袋主动磨蹭君玉染的掌心,叫声绵软又细弱。君玉染心疼地挠了挠它的后颈,随即,锐利的目光看向窝在角落的黄毛狗,黄毛狗吓得趴在两只前爪上呜呜哀叫,这蠢狗讨好大白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那就剩下……灰猫儿正在追着一颗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珠子玩儿,突然一只手抢走了珠子,它仰起毛茸茸的脑袋,疑惑地喵了一声。大白开心了,从君玉染的手里叼走珠子,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跑向灰猫儿,结果灰猫儿不知从哪个角落又翻出了枚晶莹洁白的帘珠,自己扑着玩儿,扑得不亦乐乎。于是,大白又垂头丧气了。君玉染看到那帘珠,脸色霎时雪白,咬牙切齿道:“君殊”这时,他忽然看见映月湖冒出了火光,仅仅一刹那,又熄灭了。一个念头飞快划过脑海:听雨阁出事了!君玉染持剑飞身跃过窗栏,轻功翩跹轻盈,足点竹梢,踏风而行,不消片刻已到了映月湖。映月湖机关重重,暗处不知设了多少冷箭暗枪,君玉染不敢贸然进去。正在犹豫时,听见由远及近的哒哒声。君玉染诧异回头,看到青衫雅致的青年缓步走来,白皙无瑕的面孔沾了半边未干的血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血……你杀了谁?”渡雪时勾唇含笑,反问:“你觉得我杀了谁?”“……”早该猜到的“你给我映月湖的机关图时,就该料到有这样的后果。”渡雪时没有停留,木屐踏在木桥上,哒哒声不急不缓。君玉染道:“君正瞻的死活跟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中了你给的蛊,真的无药可救吗?”“无药可医”君玉染陷入挣扎中,正在此时,听雨阁突然冒起冲天的火光。这时候,渡雪时的声音自夜风中幽幽传来,很快弥散,只一句话:“你不该来这儿,至少此时,不该来。”他尚未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四周黑暗中突然传出凌乱嘈杂的脚步声。这是……?!愣神的工夫,君玉染已被团团包围。山庄几十个护卫挡住去路,当中还有几个赤衣的赤卫军,为首的那人是君殊。宣于唯风第一个走出来,语气十分惊奇:“怎么是你?”“宣于大人觉得该是谁?”刻意咬重的“大人”二字尽是不屑与轻蔑。这时探路的白宵跑回来,边跑边喊:“不好啦!大人!君正……咳,君庄主死了!一箭穿心死的!”几十把利剑同时出鞘,指向君玉染。君玉染愕然,终于领会了渡雪时那话的意思,慌忙道:“不,我没有。我没有杀君正瞻。”☆、第三十二回三人局君正瞻死了偏偏映月湖只有君玉染一人在场“很明显啊,君玉染输了就恼羞成怒,半夜偷偷杀了庄主泄愤。”小敏如此猜测。闻五蹲在灌木丛里,露出小半张鬼气森森的脸,吊着嗓子作恐吓状:“也有可能是渡景的冤魂索命来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呵呵……不是不报时机未到,这下子,报应来了小命儿没了。”“胡说!世上没有鬼的,都是编来吓唬人的。”闻五嗤笑:“不是渡景的冤魂,也有可能是他的学生么,一样的。”“一个鬼杀人,一个人杀人,哪里一样啦?”“管它谁杀人,都是索命的。”苏瑛觉得头疼,道:“我不认为君玉染是凶手,但若说他跟君正瞻的死毫无干系,我不信。还有,我们还要在这草丛里藏多久?”三人齐齐蹲在映月湖半人高的草丛里,跟做贼似的。前方是君殊、宣于唯风率众人包围了君玉染,君玉染脸色忽青忽白,握紧了手中长剑,正待拔出,身后燃烧的听雨阁又走出一个唇红齿白长相很讨喜的青年。青年的红衣沾了点血迹,见到映月湖这么大的阵仗,恹恹无神的眼睛霎时一亮:“我就是没事儿遛个弯儿,这么多人接我?”宣于唯风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气道:“你怎么在这儿?”明山无辜:“我真的是遛弯儿。”“那你身上的血怎么解释?”“我走到映月湖,觉得景色不错,想找庄主喝酒赏月,结果刚进去就看见庄主满身血地躺在那儿,”指着衣服上的血迹,神色坦然、语气直白,“我确定他断气了,死绝了,就又补了几刀报私仇。这血就是补刀的时候溅上的。”“这样啊,我知道了。”宣于唯风冷着脸,右手一扬,下命令:“拿下明山、君玉染二人。”明山好似没听见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全然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君玉染又惊又疑:“你不跑吗?”“为什么要跑?又不是我杀的君正瞻,还能冤枉我不成?”君玉染觉得怕是见到了傻子,哼了一声,不再多费口舌,直接拔出了配剑。明山打定了主意不反抗,但看到君玉染拔剑,他忍不住劝道:“我相信君正瞻不是你杀的,放下剑,跟赤卫军走,我担保你不会有事,但如果你拿剑刺伤了谁,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时候谁都帮不了你。”“不需要,一群来自乡下的乡巴佬儿懂什么。如果赤卫军抓不到渡雪时,将军要人,他们就会拿我顶缸。你是赤卫军你不怕,我怕。”“唔……其实,赤卫军挺好的,不会乱冤枉人。”君玉染勾唇,回以冰冷的带有一抹讥诮的笑,紧接着,他拔剑指向面前那群人,敌意明显。“这就好办了”宣于唯风冷哼,吩咐身后的赤卫军:“拿下明山。我来应付君玉染……”话音未落,君殊突然挡住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