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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问我这堆东西怎么处理，我就过来看看。”文丹后退了几步，随意地坐在会议桌上，两条腿晃来晃去，十分悠闲。屋内的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人。

“呵，我看看。”，魏翔弯腰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灰尘也在空气里四散开来，他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阿嚏！我的天，这么多灰……”眼睛快速扫过封面，院系、指导老师、联系电话几行黑体字沉在下半部，最上方居中，印着一行二号黑体的标题“徽州古村落的景观演变特征与保护意义”，轻声念出标题，又用拇指按着封底，刷拉拉地翻过被弯成扇形的论文，唇边勾起一丝嘲笑，“这好像是暑期实践论文啊，丢在这应该没用了吧，反正都评选完了。”

文丹听闻，跳下桌子，走了过来，凑近看，“论文？今年的吗？”

“是吧，你看底下还印着7月呢。”魏翔手指按在封面底端的日期上，留下了一个乌黑的指纹。

“你手怎么这么脏？”文丹又好笑又好气，拍开他的手，“画完宣传画又没洗手？”

“是它自带的灰啊，手上又有汗，就……”魏翔还在解释着，文丹打断了他。

“你去隔壁问问苏老师，这些东西放在哪？”

“切，就会差遣人~”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口嫌体直地往门外走去。

现在接近饭点，屋子里只剩下了文丹，安静得连地上掉了一根针都能听见。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那堆论文面前，一本本挪开。果然，生科院团队的论文静静躺在那里，像伊甸园里一颗晶莹剔透的苹果，任人摘取。封面上似乎还有龙飞凤舞的老师评语。她来不及细看，匆忙打开书包，将论文装入最里层。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手心微湿，仿佛是因为室内空调温度太高而出了一层薄汗。

“苏老师说都没什么用了，如果放在这边碍事的话，就搬到他那里。”魏翔猛地打开门，大声传达着信息。

文丹似乎被他的大嗓门吓到了，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嗔怪，“嚎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

魏翔一把揽过她，亲了亲她的额头，“走吧，我请你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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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哥，7月投放的红外相机采集图片传回来了。”雷雷走进唐尧虞的办公室，向他报告。

“知道了，我马上做统计。”唐尧虞在电脑面前没抬头。

“天变凉了，晚上还要多穿衣服。老了。”雷雷扯过凳子，自言自语。

“最低温度18度，最高温度25，你说冷？”唐尧虞觑了他一眼。

“内心沧桑，人老的快。”雷雷把手按在心脏处，仿佛那里受了伤。

唐尧虞懒得理这个戏精，打开文件夹，按照时间顺序查看图片。

他点大一个图片。

“哟，这小胖子是谁？”雷雷好奇地趴在桌子上，凑近电脑。

“暑期实践队的，那天和我们一起投放的。”唐尧虞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徐华宁。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雷雷刷拉一下，震惊般地将蓝色的圆椅后退着划出去老远，“bang”的一声撞到书架才停止。书架又上掉下来一个相框，“啪嗒”摔在地板上。雷雷赶紧捡起来。

“你那天去村寨了。”唐尧虞凉凉地提醒，对刚刚一连串的动静恍惚没有听闻。

雷雷拍着自己的脑袋，终于想起来了，“就说我老了吧。”，他又摸了摸下巴，似在回味，“真怀念暑假那几天学生在站里的日子啊，真热闹。”

“是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就五年我怎么发福成这样了……”雷雷端详着照片里的自己，感慨，“你看看你，那时候，真白。”，他又把照片呈现在唐尧虞眼前，“看看你现在，还不承认你年纪大了，哈哈哈。”

男人接过照片，看都没看，就把照片扔进了抽屉里，“有什么好看的。”

“看来我该功成名就，隐居江湖，回老家结婚生娃。”雷雷这边正美滋滋地幻想着，唐尧虞却没了声音。

他回头，自觉失言，“开玩笑呢。”

唐尧虞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别把走随便挂在嘴边，紊乱军心。”

“哈哈，这不是美好的夙愿嘛。”揉了揉肩膀，“下手真狠，回头让我们家奶茶（唐尧虞养的猫）挠你替我报仇。”

不提猫还好，一提起猫，雷雷只感觉唐尧虞的脸又黑了三个度。

雷雷假装看了看表，干笑了几声，借口“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脚底抹油留了。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唐尧虞接着点开下一个相机文件夹。

孟与欢赫然出现在照片里。那天，夏日的夕阳打在她脸上，自带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眼睛似琉璃反着光。小狐狸眼穿越时间与空间，透过这张照片与他对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无辜和懵懂，手臂上还绑着绷带。

连续点击，几十张照片还原了她的路线轨迹。一步步远离，直到一棵长满青苔，三人合抱的粗的树后，露出半个脑袋。

这半年来，孟与欢在这里留下的印记，原本已如同石子投入湖中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漾开，终究趋于平静。亦或者说，像一滴墨水，投入水中，一缕如烟墨渍晕染开来，转眼消散。

但这几张照片忽然凭空出现，像极了她的性子。总是在自己没有再给予关注的时候，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他注视着照片许久未动，但最终，还是圏中了那几张照片，点击删除。

然后专心记录照片里出现的野生动物和相关的时间坐标，尽量还原它们的活动范围与活跃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百里：唐尧虞，你为什么要删孟与欢同学的照片呢？

唐尧虞：我电脑里的照片只存野生动物。

百里：那人的照片呢？存到心里吗？

唐尧虞转身走了，“就你话多，看看文章冷的……”

百里被打了七寸，暗暗下决心，给唐尧虞一点“教训”。

第13章第十二章

十二月。

“孟与欢，化学元素含量特征的实验结果出来了。”

孟与欢不敢相信，几乎冲上去给陈遇一个大大的拥抱，但还是及时止住了脚步。她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个圈，“谢谢你啊，师兄~我论文就差这一点点结尾了。”

陈遇坐下来，长舒一口气，“辛亏林老师脾气好，叮嘱我不要焦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仰躺在靠背椅上感慨，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发出冰冷的白光。想起夏天实验室里，即便安装了纱窗，也总有各种飞蛾扒在灯管旁边。

“如果是老丁，那你不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