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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一幕的叶凤歌暗自啧声,却也不打算管闲事,便绕着走开了。在叶凤歌的观念里,谁惯出的坏毛病就该谁自己去治。那尹华茂又不是她惯坏的,斧正他的心性自不是她的责任。她才不去无谓强出头。待叶凤歌去找宿大娘要了一个大花洒壶回来,再路过中庭时,尹笑萍已经没在那里,只有尹华茂独自猛踹着树干发脾气。叶凤歌万分不想跟这位棘手的表少爷打照面,却不幸地被他瞧见了。“喂!你!站住站住!”尹华茂一边指着叶凤歌,一边快步跑了过来,“你抱这么大个花洒壶做什么?”“五爷托我在北院种了一点小白菜,我拿这个回去浇水。”叶凤歌口中虽和气应着,却警惕地后退两步。“听说你在五表哥面前说话最管用,”尹华茂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能请你帮我个忙么?”大约是上回被傅凛收拾得够呛,他对叶凤歌的态度较上回明显客气许多。可叶凤歌对这顽劣的小少年实在观感不好,打从心里不想与他有什么来往,自然并不想帮他任何事。见她抿唇不吭声,尹华茂顾自又道,“你帮我跟五表哥说说,我想去山下的桐山城玩,成么?”这座山间方圆十里加起来拢共还不足二十户人家,对尹华茂来说实在是清静到近乎寡淡了。“山上清静却无趣,表少爷想去城里逛逛也算合乎情理的事,为什么不自己跟五爷说?”叶凤歌客气疏离地笑笑。“我不敢啊,他那么凶,”尹华茂认怂倒是坦诚,“早先叫我jiejie去说了,五表哥没同意。”所以,先前就是因为这个事对自家亲jiejie拳打脚踢?叶凤歌对他的观感又坏上三分,顿时连敷衍的客套都不想给了。“既表小姐亲自去说,都没能得五爷允准,那我去说更没用了,毕竟我只是个客居的侍药而已,”叶凤歌面色冷凝,淡声道,“抱歉,帮不上忙。借过。”说完,抱紧怀里的大花洒壶,举步绕过他的阻挡就走。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尹华茂恼了,虽没敢再拿出随身的那根银鞭,却还是目露凶光地伸手去抓她的胳臂。虽叶凤歌是背对他的,却一直防备着他又来偷袭,便顺利地闪身躲过,连点衣角都没给他碰到。正巧这时两名北院的小竹僮抬了一大筐碳要回北院,见尹华茂又来惹叶凤歌,自是上去帮腔护着。尹华茂对傅凛的畏惧显然不轻,眼前这三个都是北院的人,他也就没再纠缠,讪讪转身走了。毕竟这回他没对自己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叶凤歌回到北院后就将这事抛诸脑后。仔仔细细给主屋廊前那垄昨日才点上的小白菜浇了水,就回自己房里去画画片儿,顺便接着想该另送傅凛什么礼物的事。倒是那俩小竹僮替她不平,等傅凛与裴沥文从书楼并肩出来后便去告状,加油添醋了几句,将先前在中庭所见同傅凛讲了一遍。尹华茂绝非宽厚有教养的性情,虽被傅凛警告后便再没对宅子里的人动过手,但在一些小事上刁难、磋磨倒是常有。宅子里的丫头竹僮们吃了不少说不出的苦头,背地里提起这个表少爷自都没什么好脸色。两个小竹僮还记着上回尹华茂无端追打叶凤歌的事,又都拿叶凤歌当自己人,便又不忿地补充道,“上回凤姐儿被打伤了都不计较,还替表少爷求情,请五爷饶了他五个板子呢!他可倒好,今日又想来欺负人。”听得尹华茂记吃不记打,傅凛冷笑,“既他在宅子里闲得磨皮擦痒,那就再去药圃帮忙吧。”一个小竹僮挠头嘀咕,“可是防风收完了,这会儿药圃的地都空着,表少爷去了也没事做。”“谁说没事做了?”傅凛冷冷瞥他一眼,“开春后要种掌叶大黄,入冬就得将冻土全部深耕。”他们只做宅子里的活,对药圃的事知之甚少,听傅凛这样一说,顿时乐不可支。两位小竹僮帮叶凤歌讨了公道,便高高兴兴地接着做事去了。傅凛唤来闵肃,“你拨两个人去盯着,谁也不许帮忙,叫尹华茂老实将冻土全部翻一遍。若他或尹笑萍还想叽叽歪歪,也不必来问我,直接将他们二人种在土里就行了。”连他都不能欺负叶凤歌,尹家那混球算什么玩意儿,找死。****立冬这日,叶凤歌的师父妙逢时如期而至。妙逢时上一次来替傅凛诊脉、调药方,还是两年前的事了。换言之,叶凤歌也有两年没见着师父。一听说自家师父正在前厅与傅凛喝茶叙话,叶凤歌按捺不住,不管不顾地就冲进了前厅,脚步是少见的雀跃,近乎连蹦带跳。“师父!”叶凤歌扑身过去,眉眼弯弯,甜嗓娇娇,瞬间点燃了师徒二人久别重逢的喜悦。陌生人瞧着妙逢时的第一眼,通常都很难相信她是个赫赫有名的医术大家。她长相英飒,又是个我行我素的性情,有时举止洒脱不羁到近乎疏狂,更像个叱咤江湖的女游侠。“小啾啾显然很想我,为师心下甚慰啊。”妙逢时笑得那叫一个意态风流,张开双臂将叶凤歌拥住,照着她笑吟吟的脸边就是一记响亮香吻。“师父,我都多大个人了,就不能别再当众叫小名吗?”叶凤歌这才想起前厅里不止自己与师父二人,当即赧然捂住红扑扑的笑脸,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看。主座上,傅凛脸色铁青,眼中却委屈泛红。像被谁欺负惨了似的。第二十七章与叶凤歌无声对视一瞬后,傅凛敛了敛睫,淡淡将头撇开,暗自吐纳数回后,脸色很快也由铁青转回玉白。仿佛先前那副强捺恼怒、暗自委屈的模样只是旁人眼花的错觉。可不知怎的,叶凤歌心中竟莫名有些愧疚发虚,就仿佛自己当真欺负他了似的。怪了,她又没对他做什么……哦,好吧,方才她只顾着来见师父,不经通传就很失礼地闯了进来,对傅五公子当家人的威严有失尊敬——若傅凛是为着这事怄气,那她确实算是欺负了他。两人平日里私下如何相处那是私下的事,毕竟这会儿傅凛是在以主人的身份待客,虽说这个“客”是她的师父,按礼数她也确实不该如此鲁莽冒失。“我与师父两年没见,一时忘形就闯进来了,请五爷雅量海涵。”想明白了自己的过失之处后,叶凤歌自然没法子理直气壮,尴尬抿着笑垂下脸,讪讪抬手按住突然酸疼的额xue。不敢再看傅凛,更不敢回身面对自家师父。也因着她谁也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