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后来，对于那件事，我也没向羽柔提过了，我想学姊说的也对。而且，也许我只看到了事情的一小部分，我觉得不应该断章取义，所以只打算在一旁观察，直到事情开始发生变化…… 「闵琪，你站在这里干嘛啊？」某一天上学，我和羽柔一上楼，就看到闵琪在楼梯口来回踱步。 闵琪一把抓住羽柔的手说：「跟我来，有麻烦了。」 一进教室，羽柔的位置附近围满了人，让我们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后，大家才自动让出一条路。 羽柔的桌子倒在地上，抽屉里的书也全散落在地上，那状况很明显是出于有心人。我怔了怔，巡视了教室一圈，找到了站在教室后门看着这里的潘于洁，发现我在看她后，便马上转身走出去。 「哎哟，闵琪你太大惊小怪了啦，应该是有人不小心撞倒的，只是他没帮我復原而已啦！」羽柔笑了笑，蹲下来捡书，闵琪欲言又止，无声的叹了口气后也蹲下去帮她。 我把桌子扶起来后，看了也有些人在帮忙收拾，便往自己的位置走。 「你觉得呢？」蓝居朔跟在我后面问。 我没回答他，「最早来的通常是谁？」 「我一早来的时候就这样了，绝对不是我弄的喔！只、只是因为要赶作业，所以没帮忙捡起来。」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严肃了，那个最早来的男生看了我一眼，马上退了几步。 「我又没说什么，总之我了解了，谢谢。」我微微蹙眉走回座位。 「阿－－阳！」羽柔一蹦一跳得到我身旁，叫我时还拉着长音，接着她小声的说：「你别想那么多啦，对方应该是不小心的，可能在赶时间什么的，所以才没弄回去，这件事就这样了啦，好吗？」 这ㄚ头……太傻太天真了……我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头说：「好吧，我知道了，这次就先这样，但要是再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了。」 只可惜，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接下来的几天，手段越来越恶劣，羽柔的桌上开始出现被割破封面的课本，还有用粉笔在桌上写着些不堪入目的辞汇那种常见的骯脏手法。 我几乎可以确定是潘于洁做得了，最近她都离羽柔远远的，而且有几次，我还捕捉到她看羽柔时眼里的嘲讽，儘管如此，我依旧没有证据。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如果直接跟老师说，也许会打草惊蛇了，毕竟老师知道发生这些事后，只对班上口头警告了几句就不了了之这点令我感到很失望。 「学弟，你怎么了？」当我坐在体育馆楼上的观眾席叹息时，思晴学姊在我身边坐下了。 我简单的说了这几天的事，学姊皱了皱眉说：「没想到会变这样……对了！不如我们现在去你们班看看吧，反正练习快结束了。」 接收到我不解的眼神，她继续说：「这样起码可以知道对方是在什么时候犯案的不是吗？这样明天就可以抓人了！」 听到她的话，我立刻站起身往外跑，跑到楼梯口时，班上透出的灯光让我停下脚步，跟在我后面的学姊也从我背后探出头，我们两个悄悄的走过去。 接着看到的画面令我倒吸一口气，潘于洁蹲在羽柔的座位旁，从抽屉里一本一本找着什么似的，最后拿出身为学艺股长的羽柔所负责的教室日志。潘于洁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美工刀，毫不犹豫的在上头用力的划了几刀，将教室日志留在桌上，然后关了灯迅速离开。 我双手紧握着拳头，气到整个人都在颤抖无法动作。虽然早就猜到了是潘于洁干的，但亲眼看到那场景后，还是让我的愤怒燃烧到顶点，学姊拍了拍我因为怒火而颤抖的肩膀说：「你冷静一点，我把刚刚的画面录了下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紧咬着唇，好一阵子才说：「先把影片传给我吧……我回去再想。」 我躺在床上盯着手机里重复拨放着的影片，心里满是复杂，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mama，mama！暑假去搭邮轮好不好，你看，很好玩耶！」我一手抓着mama的围裙，一手指着电视里的广告，跟mama撒娇道。 mama看了看，不是很满意的说：「邮轮啊……总提不起什么兴趣呢。」 「有什么关係嘛，难得阿阳提出意见。」坐在我身边陪我看电视的哥哥也开口帮我一起说服mama，「再说船上设施很多，一定有妈你会感兴趣的啦。」 「连阿光也这么说……好啦，真拿你们没办法，我会跟你们爸爸说的。」mama说完，起身去厨房做事。 「谢谢哥哥。」我靠过去环住他的腰。 哥哥揉揉我的头发，温柔的笑着说：「没什么，我也想去而已。」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悲剧的开端竟是因我而起，因为我的任性…… 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我一跳，把我的思绪从回忆里抽出，我反射性的按了通话键接起电话，思晴学姊的声音传近我耳里，「学弟，你……还好吗，在干嘛？」 「学姊，我……」刚刚的回忆又闪过我的脑海，我怔怔的呢喃道：「是不是我身边的人都会因为我而遇到不幸……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如果没有我，羽柔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不会受伤也不会……」不会留下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学姊沉默了一下才说：「学弟，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相信羽柔她绝对不会这样想的，比起这次，你肯定也替她抵挡过很多麻烦吧？」 「学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的情绪不太稳定，我有点担心，所以现在乖乖听话，什么也别想了，去好好睡一觉知道吗？」学姊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 掛断电话后，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脸埋在枕头里，任凭泪水伴我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