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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时身边多了两位王家小娘子,这两人都是王家嫡支,太后的侄孙女,一人十六,一人十二,大的名叫王嫙,年纪小一点的叫王妘。王嫙生得美极了,明眸善睐,肤若凝脂,王妘还没长开,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王妘一团稚气,刚进宫有些怕生,和谁也没亲近起来,倒因为元棠看起来年纪小,没几天就管元棠阿棠阿棠的叫。王嫙稳重一些,进宫后常陪在太后身边,太后常带着王嫙见人,有时候还会叫封淙一起,封淙和王嫙男俊女俏,恍若一对璧人。宫里渐渐有些传言,说太后要将王家女许给封淙。然而平时在清凉殿里,太后完全没有撮合两个人的倾向,行起安排都极其顾忌男女大妨,规规矩矩的。太后没表现,有可能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也有可能不想表现,也许防着封淙察觉后又故意做些什么破坏她的计划。六月下旬,皇帝驾幸沈家蓬吴祖宅,钦点沈靖宣一位族兄为秘书郎,没有给沈靖宣的职位,却给了沈靖宣的族兄。太后真正在清凉殿近月亭里消夏,屋里摆了冰盘,镇着岭南的荔枝,太后将几个孩子全都叫到近月亭。十二岁的王妘扯着元棠的袖子,兴冲冲把个通红的荔枝塞到元棠手里,王嫙则坐在太后身边,纤纤十指将剥开的果rou放到太后面前的小碟上。陶内侍将沈家传来的消息说了,太后黛眉轻动,语意不明地“嗯”了一声。元棠不太明白,皇帝不是不喜欢沈家,怎么这时又让沈家的人进入秘书省,沈靖宣一辈中已有两人入朝。陶内侍在太后身边说:“沈靖彦是沈尚书的嫡孙,沈尚书尚在时,沈家两房关系还算平和,奴听说,沈尚书的后人对沈舍人一房其实早有不满。”太后听罢淡淡点头陶内侍说:“沈舍人当然是沈家这一辈翘楚,但沈靖彦也是嫡孙,沈家这时让他入秘书省,岂不违背与王家的约定?”太后用小签挑着晶莹的果rou吃了一些,淡淡笑着说:“如今世家子弟为官,其家族定然倾尽人望物力支撑,他们沈家如此大族,不至于只能出一个沈靖宣。”陶内侍犹疑:“那沈家这是……”太后轻笑说:“不固站某一派,不让某一房独显锋芒,正是沈家的作风,也算他们家存续之道,这点咱们王家还得跟他们学学。倒是皇帝想得不错,两房牵制,无形中分化了沈家。”实际上皇帝此时提拔沈靖彦不仅分化了沈家,更分化了王家与沈家的联盟。“只是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太差,沈靖彦如何能与沈靖宣相比。”太后似旁观一般评价道。这话太后能说,其他人却不能,陶内侍默默退到一旁。第31章长归听说皇帝回长归宫后对沈靖彦十分看重,让沈靖彦拟写诏令,看奏报时也让沈靖彦随侍。太后宴请贵女,元棠倒听不少女孩谈论沈靖宣的气度姿容,除此之外,没有得到沈靖宣任何消息。八月,下过几场雨,暑热逐渐被秋风凉意取代,太子于长归宫西北一处别庄宴请京中及蓬吴各家子弟,太子妃亦以合欢花宴邀请各家贵女。太子妃一早派人来接王家两位娘子,封淙和元棠顺道打马将两个女孩送到别庄。王妘闹着要骑马,王嫙连声劝她好好坐车,又答应到别庄后一定让她骑马,她才悻然放弃骑马去别庄的想法,改为趴在车窗和元棠说话。太子的庄园靠山围湖,林外围障,放养不少动物,可以进去打猎,水上建台阁,山里有馆舍,湖边和山上种了许多合欢花,远远望去一片粉霞绿雾,仿若汪洋。太子妃派人将王家两位娘子领走,元棠和封淙在一棵大树下看到沈靖宣。沈靖宣身着宽袍广袖衫,与许多年轻人坐在一起,期间有人击鼓作乐,不时还有人持剑起舞,领路的内侍说他们正在赋诗作歌,元棠和封淙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避开——两人都不会作诗,到那种场合只能扫兴。封淙让内侍先离开,两人在别庄里随意走动,元棠忍不住和封淙说起昙湖山庄,他刚接手昙湖山庄的时候,觉得自家山庄已经足够大,在外面见了世面才知道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袁家庄里大部分出息都用来养家兵,种植作物和制造工坊比较注重温饱和实用性。像王家山庄和太子的别庄明显就更重享受,亭台楼阁无不精巧,供玩赏的奇石和珍草异木随处可见,还蓄养不少奴仆歌舞妓。元棠忍不住羡慕,说:“有朝一日我也要把昙湖山庄收拾起来,种花养鸟,关起门过清闲日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爽快。”封淙听得好笑:“你平日挺积极上进,怎么会有……你沈三哥要是听见,定要怪我带坏你,让你生出这些偷懒没长进的念头。”元棠心说我本来就是个没长进的啊,现在努力就为了以后安稳退休。两人来到树林里,远远竟看到萧擅之在林中一草亭下与两位僧人模样的人说话。“太子也请了他?”元棠停住脚步,萧擅之也远远斜过一眼,发现两人。元棠忽然觉得太子的别庄也不是很大,没走几步就见着人,挪不开腿。他们从树林里退出来,迎面看到沈靖宣从石桥上下来,有一个俊秀斯文的青年在和他说话,沈靖宣没什么表情,过了石桥,青年拐向另一个方向,沈靖宣则直朝元棠和封淙走来。上回沈靖宣和封淙不欢而散,分别时谁也没说服谁,两人脸色都有些僵,元棠只好在他们中间打圆场。“沈三哥好久不见,刚才那人是谁?”沈靖宣神色淡漠地说:“我族兄,就是现在秘书郎。”原来是他,元棠点点头,又陷入冷场。元棠说:“三哥,刚才我们在林子里看到萧擅之了,和两个和尚在一起。”沈靖宣说:“太子总要招呼一些京中来的官员。”“这样……”沈靖宣理着衣袖,封淙双手背后望天,元棠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我说两位哥哥,好容易见一次面,大家就不能把以前的不愉快忘了吗,不要记仇嘛,你们这样我很难做的!”沈靖宣冷笑:“我可不敢和殿下记仇。”封淙说:“谁和他记仇了。”元棠:“……”元棠说:“好吧,你们都不记仇,你们只是太害羞了,虽然心里想着对方见了面却有口难开含情脉脉……”说着元棠也觉得自己的形容怪怪的。沈靖宣和封淙同时瞪元棠一眼。沈靖宣终于忍不住笑了:“别胡说,哪里学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