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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成旭突然抓起玻璃茶几上放着的调查问卷,凶狠的捶打、撕烂,他打翻了茶几,摔裂了盛满豆浆的杯子,甚至连桌上的餐盘,都已经碎裂。鲜血顺着手掌的纹路滴落在木地板上,溅起了一晕一晕的刺目颜色。赵钧同沉默,韦斌也忍不住让到了一旁,看着蒋成旭犹如负伤的狮兽一般,疯狂的发泄。送陆彤上学后,吃过了早餐的陆彬陪同简明希去超市购物,刚刚找好推车,简明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挑眉看了眼来电显示,简明希将手机放到耳边,“喂?韦韦?”【简明希啊……】简工听见话筒对面伴着韦斌弱弱的语调传来的叮咣声,微顿顿,“怎么?”【你老婆简直太厉害了。】“……?”【我以前还觉得你发起病来让人身心俱疲,谁知道今儿个才明白,原来赵爸才是最能不动声色就将人逼疯的幕后终极存在。】“……”【我提前给你通好气儿啊,赵爸现在,无论是知识掌握度还是技能熟练度,可是都丝毫不下于向展瑄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将来你要是被他逼得,再不小心分裂出简明希4号简明希5号简明希6号之类的家伙,可千万别来折腾我,我这回可绝没再参与过任何设计你的行动,你一定要记住!】“……”陆彬见简明希收起手机,“有事?”简明希面无表情,“只不过是又有一个人发现了我老婆丧心病狂的本质罢了。”陆彬:“……赵钧同?”简明希点头,随即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扑哧一乐。陆彬也笑笑,“我总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一件让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情,但看样子,你们过得也不错。”简明希侧头看他,“你恨蒋成旭?因为他让你陷在这种不能接受的关系里。”陆彬怔了怔,将视线落在了货架的商品上,“不,我没法恨他,他已经把我能够恨他的唯一理由都消除了,我又凭什么去恨他?”简明希拿起一桶酸奶放在车里,淡淡道:“也许你只是没法子说出来罢了,被剥夺了尊严的痛苦,无法不去屈服的痛苦,面对不公的世界却必须低头的痛苦。”陆彬道:“也许更正确的形容,应该是我的懦弱,胆怯,丝毫不敢违背高我一等的人对我的命令,贪图权力与金钱能够带来的对命运的改变,在强权面前存在的连自己都厌恶的奴性。”简明希笑道:“说的你好像是个逢迎拍马的小人一样,我可丝毫看不出来。”“但我是心甘情愿的,跟在蒋成旭身边,出卖自己换取我想要的,是心甘情愿的。”简明希沉默了下,意有所指的道:“这只是你的大脑告诉你的罢了,如果你真的是这样,你现在不会不快乐,你并不是一个热衷于用这种手段达到自己目的的人。”陆彬却摇摇头。“不是第一次了。”“向比我厉害,比我强大的人妥协,不是第一次。”简明希蹙眉。“所有人都会有妥协的时候,没有人会时刻顽抗的对待所有自己无法抵抗的事情。”陆彬却只笑了笑,“不是这个。”他安静了许久,久到简明希都以为他们之间关于这个话题的对话已经结束了时,却又重新缓缓的开始低声诉说。“我爸的肺病发作的时候,我还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彤彤太小,我妈要照顾刚她也没时间管我,逃课,打架,不写作业,可以说标准的坏孩子模版,属于学校老师最讨厌,放言将来绝对会成为混子流氓,最终归宿绝对会是监狱的那一类惹人嫌的类型。”“然后在有一次,我又偷了家里的钱出去打游戏机,被半路不舒服,从施工现场提前回家的我爸撞见,怒气冲天的追喊着要收拾我,然而下一刻,倒下去的却是他。”“我爸呼吸衰歇,甚至有一段时间没有了呼吸,我都以为他已经死在我面前了。”“大夫说是晚发性矽肺,虽然被诊断为晚发,但其实我爸在直到住院的前几个小时,还在高危环境中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作业。”“于是我就去找了,顶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混逻辑,拎着钢管去了施工地找负责人要赔偿。”陆彬说道这里却微微笑了起来,仿佛带着对无知童年的嘲讽,“至于结果,被教训的当然是我。”“他们把我关在了笼子里,是看工地的那条狼犬住的笼子,不高,虽然我只是个孩子,但却没法挺直了背坐起来,只能四肢着地的趴在里头,脖子上甚至还被栓了狗链,拉撒都得呆在狭窄的笼子里,给的东西也是狗才吃的剩菜烂汤,有时候他们有哪个路过我前面,甚至还撒泡尿让我能解渴。”简明希脚步一顿,回头看他。陆彬漫不经心的拿起超市货架上的优酪乳,垂着视线打量它背面印上的成分配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跟简明希说这些。这个秘密是他藏了十几年的,从没跟任何人提起,甚至连他自己,都在努力的遗忘,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具体被关了多少天我也不知道,一开始还白天黑夜的数,期望我爸和我妈能来救我,带我回家,后来就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就在我都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条狗,只是做了一场生成了人的梦时,也许是我妈跟警察找人找的厉害,也许是他们也怕闹出人命,那群人又把我放出来了。”“他们在我面前扔下了沓钱,散了一地,并说,如果我能像狗一样把钱的叼起来,并不告发他们,那这些钱就都是我的了,我也就能带着它们回家,去给我爸治病。”“我捡了,不,正确的说,是叼了。”“连撑起身子的力量都没有,嗓子干渴的无法发声,嘴唇也严重缺水,只稍微张开了一点幅度,就感觉有血从裂开的口子中流出来。”“地上的土也难吃的要命,沙砾磨进嘴里,卡在喉咙上,咽都咽不下去。”“但我还是叼了,像条快要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