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恋爱脑棒棒哒
第24章 谢幽浮没有直接回大世界,她估摸着时间,想着慕光等应该已经收拾好了,再次回到家园。 让她哭笑不得的是,慕光等居然又睡着了。 ——他把用过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的被褥都收拾好了,看样子也洗过脸、洗过澡,然后就钻回被窝里,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边,睡出了呼吸不畅的细微鼾声。 这真是……在哪里伤心,就在哪里睡着。 谢幽浮在床边坐下,隔着被窝拍了拍里边的少年,柔声问道:“小等?起床了。” 慕光等睡得香也易惊醒,从被窝里拱出一颗茫然的小脑袋:“妻主?”他清醒过来,马上改口,“主人,您回来了。您辛苦了。您上床休息一会儿,还是先洗澡更衣?” 谢幽浮见他去摸枕边的眼饰,迅速佩戴好,遮住了空荡荡的眼凹才肯抬头看自己,心中叹气。 戴眼饰当然不会很舒服,它却是慕光等的必需品。 “我待会就出去了,外边还有事。回来看看你。”谢幽浮刻意亲昵,把慕光等从被窝里翻出来,“去洗脸刷牙吧,我陪你吃早饭。” 慕光等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匆促下床:“我马上就好。” 谢幽浮才刚站起来,慕光等似乎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拦住她:“我……刚起来要用马桶,不方便的。主人在外边等我,我很快。” 谢幽浮知道他刚才做过什么,原本是想陪他去刷牙洗脸,哄他两句,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慕光等只怕是不想被她发现浴室刚刚使用过的痕迹。她不想拆穿这件事,改口道:“那我喝杯茶。也不用很着急,吃顿饭的时间总还是有的,仔细碰着哪里。” 慕光等快乐的答应了一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鞋子,穿好,扶着栏杆往外跑。 为了安慰刚刚偷偷伤心的慕光等,谢幽浮没有继续使用定食盘,准备了几样鲜菜。 用生活技能做菜很简单,没有正常烹饪需要的备菜、烹饪等过程,包袱里的材料备齐,一次性就能搓出来999份,仗着属性加成,她的生活技能也都是瞬发,不到两分钟功夫就能弄出一桌菜。 慕光等很快就出来了,换了一身时装。 谢幽浮给他的时装也就四五套,他已经全部穿了一遍,最喜欢穿白衬衣搭束裤,裤腰略高,腰上细细束了两颗扣子,勾勒出腰臀上的弧线,看上去那是非常哇塞——他浑身上下都瘦作皮包骨,只有臀上略有二两rou,能被这条裤子的版型完美凸显出来。 慕光等并不知道自己穿上衣服的具体模样,他完全是靠着谢幽浮的反应和心情,以此推测自己的衣着是否得体或能否博得谢幽浮的欢心。他不知道谢幽浮自己是否察觉,反正他知道,谢幽浮欣赏喜欢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会有一种很明显的欣悦与温柔,且会更加具有耐心。 “主人。”慕光等看不见谢幽浮在哪里,出门之后,扶着栏杆询问,“我洗好了。” 谢幽浮将早餐布置在起居室内,是栏杆不抵达的位置。她闻声去扶慕光等,把他领到座前,慕光等摸着身前的桌沿就知道到了哪里,兴奋地问:“我闻到咖啡的香气了。今天不吃定食盘吗?” “吃腻了啊?”谢幽浮给他布置好餐盘,备好咖啡。 慕光等连忙摇头:“没有。定食盘好吃也方便,主人给我留了好几种,还没有全部试过呢。” “刚做了一些新菜式,你尝尝有没有喜欢的?我给你留一些。”谢幽浮难得照顾他一次,想起他侧身趴在被窝里伤心的可怜样儿,于是也没有任何“保姆命”的抱怨了。 反倒是慕光等知道她不喜欢“照顾”自己,坐在沙发上有些忐忑不安,几次试图帮忙,都因为不能视物帮了倒忙,不住道歉:“对不起。我来吧。不好意思,我没注意。我……” “你老实坐下吃饭,不要添乱。”谢幽浮拍了他不老实的手背一下。 然而,以慕光等的敏感,他完全不能承受这轻轻的一下拍打。他将谢幽浮的叮嘱视作训斥,低头坐了回去,不敢再伸手。谢幽浮给他布菜舀饭,他就闷头往嘴里塞。 谢幽浮对此全然无觉,她正在介绍自己搓的新菜式:“这是豆花,我爱吃rou糜辣酱的口味,也有往里边浇糖水椰汁的。你能不能吃辣?都尝尝吗?” 慕光等咽下口中的菜,点头道:“是。” 谢幽浮很谨慎地只给慕光等的碗里添了小半勺辣酱,慕光等看不见,一勺子擓下去压根儿没碰到辣椒酱,对淡而无味的豆花深觉困惑——辣吗?哪里辣?怀着这样困惑且轻视的心情,他下一勺子把辣酱全扫嘴里,当场就喷了出来。 谢幽浮:“……”这死孩子又犯病。 慕光等被呛得面红耳赤,整个人都似要闭气厥过去了,谢幽浮往豆浆里填了半碗冰块,捏紧慕光等的鼻子,强迫他闭嘴抿了一会儿,这才把豆浆递给他:“先漱口,吐出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慕光等才恢复过来,小脸激红,嘴唇也肿了起来。 谢幽浮拿湿毛巾给他擦脸:“还难受吗?” 慕光等情绪十分低落,默然摇头。谢幽浮将豆浆杯子塞给他,起身擦了擦被他喷脏的桌面,正在收拾,慕光等小声说:“对不起。我弄脏了桌子。耽误主人吃饭,坏了主人的兴致。” 谢幽浮还得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的。嗓子还疼吗?” 慕光等摇头。 慕光等喷出来的豆花基本上都掉在了桌底下,谢幽浮擦完桌面之后,弯腰拿毛巾裹着地下的脏豆花一并扔了出去,收拾起来倒也不很麻烦。她在专心干活,并没有注意到慕光等此时的低落情绪。 收拾干净之后,谢幽浮把桌上的菜色挪了挪,放了些清淡温和的菜在慕光等面前。 这时候她才发现慕光等的碗盘里也沾了一点喷出来的脏东西,正要替他更换。 慕光等小声怯怯地再次道歉:“对不起。” 谢幽浮才看见他满脸的忐忑与懊悔,换掉他面前的脏碟子,越发温柔地哄道:“没关系的呀。是我没照顾好,你看不见碗里的辣酱,我应该抹匀了再给你。是我不好。”她放了小半勺辣酱在碗边,是想着慕光等可以自己调整辣度。但是,她忘了慕光等看不见——她常常会忘记这一点。 “我做了新点心。桃花米糕,你尝尝。”谢幽浮夹了一块放在新碟子上。 慕光等犹豫着去摸盘子,摸到热乎乎的米糕,就用手拿起来吃了一口。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吃食上,食不知味,反而是竖起耳朵在听谢幽浮的动静:“很好吃。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照顾您的起居,还要您照顾我。还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吃定食盘就好了——我还是很想和您坐在一起。” 谢幽浮给他备好干净的咖啡,放在他手边的位置,拉着他的手示意了一下。 那只手彻骨冰凉。 谢幽浮握着就没能放下:“才洗了澡,手这么凉?” 她两手交叠,握住那只瘦骨嶙峋的手。不止是瘦,手上还带着各色各样的疤痕,原本应该修长的手型因刑伤愈合后变得扭曲狰狞,一寸一分都是苦难的痕迹。 慕光等有些无措:“待会就好了。不是生病。主人,我现在身体很好很健康。” 谢幽浮已经把他的面板都扫了一遍,问道:“和颂也的诅咒没有关系吗?” 慕光等否认:“没有关系。” “那是……”谢幽浮摸了摸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惊动之后,慢慢地摸了摸他的背心,好在胸腹都很暖和,只有两只手冰凉。她有些愕然地反应过来,“你是在害怕吗?” 谢幽浮觉得很离谱。 她当然知道人在受惊的情况下会气血倒灌、手脚冰凉,但,受惊啊,哪有那么轻易就受惊? “你害怕我?”谢幽浮错愕地问。 离谱又荒谬。 她端着架子在颂也跟前疯狂卖狠,颂也都未必很“害怕”她,反倒是她耐着性子想要好好爱护的小瞎子很害怕她,一言不合就吓得手脚冰凉——物理意义上的手脚冰凉,不是形容词。 慕光等听她腔调不对,连忙否认:“不是,不是害怕您。”他一时之间也说不明白,只是不停地否认:“您温柔体恤从不责罚,我怎么会害怕您呢?我……我只是……” 谢幽浮看着他。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如此困窘,光是看着他左右为难的表情,她都跟着尴尬了起来。 慕光等憋了许久,整个人就像是拉紧的弓,突然之间,他的困窘积攒了某个点,一刹那就崩溃下去,紧绷的弦就断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都做不好,一直给您添麻烦,连基本的餐桌礼仪都没有……我真的非常羞愧。这是……我第二次在您面前喷饭了,真的很失礼很不恭敬很对不起您,我知道这样很恶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他看上去有点崩溃:“您不责罚也不许讨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幽浮正在琢磨该怎么安慰,他突然哽咽道:“您刚刚打我。您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了?”谢幽浮彻底懵逼了。 慕光等愣了一瞬,崩溃又苦涩的脸上突然变得轻松惊喜,对刚才的事绝口不提:“是我想错了。您不是不要我就太好了。主人,蛮兔今天就能驯养好,我马上就会有‘眼睛’了,我以后能看得见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笨拙,我能替您做很多事的,我……” 谢幽浮一把捏住他的脸颊,咬牙切齿地问:“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给我说清楚。” 慕光等捂着自己的脸:“没有打,是我误会了。” 谢幽浮不服气:“这也能误会?你不会是梦里被打了也算我头上吧?这事我不认的!” 慕光等想也没想过谢幽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世上哪有人把梦里的事拿到现实中找人顶缸的?那也未免过于不讲道理。他绝不肯在谢幽浮心中留下“蛮不讲理”的印象,只得从头解释:“不是,没有。我怎么敢在主人面前顽皮。就是……刚才……主人这样……” 他做了个拍打手背的动作。 当时觉得委屈又害怕,整个人都蔫儿了下去,这会儿却觉得自己非常幼稚,极度羞耻。 “叫我坐下吃饭,不许添乱。我以为……是我什么都做不好,主人讨厌我了。”慕光等小声说。他羞得耳根都红了起来。 谢幽浮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哭笑不得地看着耳尖绯红的慕光等,一时无语。 “对不起。我以后注意。”谢幽浮选择道歉。 在她的认知里,这个动作当然不能算是殴打,只是比较正常的身体接触。但是,被“接触”的慕光等不这么认为,她就必须要道歉,并且约束自己,以后不可以再用这种方式“接触”。 “我愿意赔罪。用你的方式或者我的方式。”谢幽浮说。 慕光等惶然摇头:“我不是故意和主人议论此事,是我误会了,我错了。” 他原本因羞耻变得绯红的脸居然又在瞬间苍白了下去:“我只是……自知残疾笨拙,对主人没什么用处,才会时刻担心被主人丢弃。我是怕主人不要我,真的不敢和主人议论计较轻拍那一下。”他紧紧地握着谢幽浮的手,“您是主人,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求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他在乎的不是“打”,而是谢幽浮说过的“打就是准备分手”这件事。 谢幽浮和他处境不同。 他是无根浮萍,身无所寄,必须死死抱住谢幽浮,才能求得余生平安,心中常怀忐忑。 就算谢幽浮想用“相对平等”的方式和他相处,他的内心也支撑不了这种平等。他输不起,得罪不起。谢幽浮很诚恳地向他道歉,愿意从情感上或物质上补偿他、取悦他,他也不敢接受。他反而认为谢幽浮是在“生气”,所谓“对不起”、“赔罪”云云,根本是谢幽浮对他的不满与嘲讽。 所以,他才会这么惶恐地道歉认错,请求谢幽浮息怒。 谢幽浮心中有些难过。 她不是故意这么为难慕光等,但,慕光等的处境依然会使他受苦为难。 慕光等没有马上得到她的回应,再次向她哀求饶恕:“对不起。”他求得小心翼翼,除了说“对不起”之外,也不敢再三辩解絮叨,只恐话说得太频密啰嗦,会被谢幽浮厌烦。 谢幽浮心尖酸涩,忍不住伸手抱他,慕光等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略有一分失措。 无措却乖顺,十二分地配合。 谢幽浮把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一手扶着他的腰背,支撑着他的茫然与惶恐,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让他握住自己的安稳温和:“我其实不该在这时候就对你表白。一来你处境微困,除了我没有别的选择,二来我自己也没有万分确定,只是觉得你很合适——这个‘你’也未必是真正的你,只是我单方面臆想中的‘你’。但是,小等,你现在太惶恐也太不安了,我尝试过用别的方式稳住你的情绪,效果并不好。那我们来一次约定,或者说,我单方面地给你一个承诺,你看这样好不好?” “在你拥有自保能力之前,我永远保护你的安全,保证你有吃的,喝的,有衣蔽体,有瓦遮头,有尊严地活着。只要你不主动离开,这个承诺就永远生效。没有任何附加的条件——不需要你伺候我的起居生活,不需要你和我zuoai,不需要‘有用’。” “你不需要担心失去我的宠爱,被我讨厌,惹我生气。这个承诺永远是最优先的。” “就算我很讨厌你,我也会遵守今天的约定。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吵得很凶,我不想看见你了,我会把你安置在离我最远的屋子里,不见面,不说话,但是,你还是可以给我写字,向我要东西,索要一切能让你‘有尊严地活下去’的东西。这是我承诺给你的。” “这样可以吗?”谢幽浮温柔地问。 慕光等咬了咬下唇,低声问:“我还是惹您生气了,对吗?” 谢幽浮耐着性子问:“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不是说好了,那是‘如果’,是最坏的情况。我们并没有到最坏的情况,我觉得现在我俩挺好的,我很牵挂你,每天都想回来看看你,想陪你吃饭,跟你说话,和你做开心的事情——你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好了。” 慕光等稍微平静了一些,又问道:“那我可以继续睡在您的床上吗?” 谢幽浮点头:“可以呀。” 慕光等悄悄摸着她的手腕,似乎是在偷听她的脉息:“等我的身体好一些了,我们会zuoai吗?我是说,我还有机会为您侍寝吗?” 谢幽浮莫名其妙就想起他刚才侧卧在自己床上露出的白花花的屁股,居然有几分心跳加速,手腕还被慕光等若有似无地拉着,她干脆拽住慕光等的手,放在自己突突跃动的心口。 一时间,空气都燥热了起来。 有火气从谢幽浮的鼻孔中通出,她捏着慕光等纤细的手腕,低声问:“你想的话。我很期待。” 慕光等直接就用手指去抠她的衣领:“现在就很想。” 谢幽浮咬牙按住他的手:“现在不行。” 慕光等与她僵持了片刻,直到谢幽浮松手搂住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他才乖乖地松下来,小声说:“我想要衣食无忧,想要有瓦遮头,想安全地、有尊严地活着。”他藏在腰腹间的手紧紧握着谢幽浮的指头,“也想要妻主的疼宠爱惜。” 谢幽浮被他近在耳边的私语撩拨得有点晕乎。 她在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她好像是对慕光等有很大的误解。 她一直觉得慕光等这人设、经历,明显就是苦海逃生的事业型男主剧本,支撑着慕光等活下去的应该是想要复仇的执念。但是,就……好像是……有点看走眼了?慕光等他拿的是言情剧本啊!他自己都说过,支撑着他活下来的是“妻主一定会来救我”的希望。 “妻主一定会来救我”,救了之后呢?谢幽浮以为他是要苦心孤诣去报仇,报复全世界。他好像是……想和妻主恩恩爱爱地生活在一起,过上白日宣yin、每天疯狂zuoai的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也不是说不搞事业。但是,他那份搞事业的心,好像是没有搞妻主的心情那么迫切? 谢幽浮很讨厌恋爱脑。 但是。 就在这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她讨厌的是女人恋爱脑。 有个恋爱脑殷殷切切、嘤嘤呜呜地围在自己身边,努力想要得到自己的注意力和垂怜疼爱,这感觉有一种很微妙地……好和爽。 爱情和事业从来都是单独针对女性的陷阱,从来没有男人会抛弃事业选择爱情。 谢幽浮的认知中也根本没有这一项。她写了那么多小黄文,那么多人设背景,男主要么从一开始的前途和利益就跟女主捆绑在一起,直接就是女主的从属附庸,要么就是在设定中竭尽全力让男主和女主事业利益合流,否则两人没法儿谈上恋爱。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男主可以为了女主放弃事业。或者说,男主不想去搞自己的事业。 和世俗评价体系相关。 没有事业的男主人设不丰满,缺乏价值和魅力,YY起来也不够爽。 一直到今天。 她遇到一个活生生的、在事业和爱情中比较偏重爱情的、男的、恋爱脑。 什么价值,魅力,人设丰满不丰满。那些都是屁。男人要什么事业啊,专心致志爱我就够了啊。事业比我重要吗?比不上才对啊!你的仇,我帮你报。你的场子,我帮你找。你就负责在家里做小丈夫,吃得白白胖胖身体棒棒,乖乖等着我来疼爱就好了。 就是这样。非常完美的小日子,非常完美的小丈夫。谁不喜欢这样的恋爱脑少年啊? 谢幽浮马上开始喜欢恋爱脑了。 恋爱脑最棒了。 察觉到慕光等隐藏的恋爱脑属性之后,谢幽浮马上掌握了对付他的方法手段。 恋爱脑嘛,使劲宠就对了。时时刻刻让他感觉到他是被爱着的,事实如何都不咋重要,重要的是他自我认知是受宠状态就行了。所以,仪式感和细节处就非常重要。 谢幽浮就保持着把慕光等抱在膝盖上的姿势,拉出生活面板,当面搓出一对戒指。 “戴上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哦。这是记号。”谢幽浮把戒指戴在慕光等的无名指上。 慕光等果然受宠若惊,兴奋得脸都红了起来,羞答答地摸着谢幽浮手里另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又期盼地问道:“那我……也可以……” 谢幽浮笑眯眯地把手递给他:“嗯。” 慕光等兴奋地道谢:“谢谢您。这是我的荣幸。不敢想象我竟然可以为您戴上戒指。” 他捧着谢幽浮的手,谢幽浮的手很稳定,他那两只手则不停地颤抖,无比激动。 “我真的……真的很感谢您。”慕光等捧着谢幽浮戴好戒指的那只手,指尖就在谢幽浮无名指上的素圈上轻轻摩挲,看样子激动得差点要哭出来——如果他有泪腺的话。“我会尽一切所能履行夫侍之职,永远敬服顺从,勤恳谨慎,以报答您今日对我的恩义垂怜。” 他一个字都没有提“情”,只说“恩义”。可见他根本不觉得谢幽浮喜欢他。 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谢幽浮给了他急切需要的“宠”,那是他安身立命的保障。 谢幽浮又许诺他,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会给他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他现在就可以开始想象婚礼的细节了。慕光等一边说不需要那样铺张炫耀,一边满脸兴奋地询问谢幽浮要请多少人,还问谢幽浮家乡的风俗云云……谢幽浮说完全按照魔法大陆的婚礼来办,慕光等恨不得马上给她出方案。 拿婚礼的事哄住慕光等,谢幽浮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我得出去了。”谢幽浮一直把慕光等放在膝盖上抱着,这会儿低头亲了亲他,“你自己吃饭,我得等到明天才能回来了。吃好睡好,长点rourou。不能一直这么瘦。” 慕光等兴奋地点头:“主人明天回来……” 谢幽浮纠正他:“还叫主人吗?” 慕光等羞涩又开心地改口:“妻主。是妻主。妻主明天回来,我就能用‘蛮兔’的眼睛了。”他侧头“看”向谢幽浮的脸,“就能看见妻主的样子了。” 谢幽浮呵呵笑道:“长得可凶,吓坏你。” 慕光等捧着她的脸,满脸憧憬:“我预见过的。妻主是我见过最美丽锋锐的女人。就像是月亮迸射出太阳的光。清凉炽热,让人想要亲近又不敢仰望。” 谢幽浮捏住他的薄唇:“小嘴比椰汁还甜,吃了几碗甜品?” 不等慕光等说话,她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下地:“小等,我得走了。” 完全沉浸在幸福中的慕光等赤脚落地,反手搂住谢幽浮又抱了好一会儿,到底是得到了谢幽浮一个落在额头上的轻吻,方才肯松手送别:“妻主,我等您明天回来。” “好,好。乖。” ※ 从家园出来之后,谢幽浮站在夏泉镇的地下室里,还有几分残留的兴奋。 ——她很容易被感染。慕光等的兴奋与快乐几乎充满了整个家园,与他近在咫尺的谢幽浮哪可能不受影响。真正从那股兴奋欢悦的气氛中脱出之后,谢幽浮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 这种感觉很奇怪。 一边身体上还残存着那样的兴奋与欢喜,一边又能无比冷静地审视着这种情感。 她感觉到掌控的快感。 慕光等渴盼着她施予的“东西”,她只需要简单给一些回应,慕光等就迸发出这样强烈的情绪回馈,这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强大和高高在上。在这段关系中,她是完全的掌控者。她想疼宠施舍时,慕光等就能得到极乐,幸福到上天,她想惩罚虐待时,慕光等瞬间就会堕入地狱。 这感觉让谢幽浮觉得飘飘然。她分不清楚身体上残留的兴奋来自哪里。 也许是慕光等感染给她的。 也许,是她品味到了掌控的快感,触碰到了绝对的权力,身体不由自主产生的兴奋与刺激。 她写了无数的小黄文,意yin了无数的小故事,她也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切身刻骨的真实感受。 她觉得自己很变态。 她带着开了挂的游戏系统,随时可以让人死、让人复活,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很强大——在抛尸坑第一次大开杀戒时,她感觉到的并不是生杀予夺的爽,而是彻头彻尾的恐怖。 但是,今时今日,她本意是为了让慕光等安心休养、不必忐忑,用了些对付恋爱脑的手段去稳住慕光等,却莫名其妙让她感觉到了掌控的快感。她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的强大。当她想到自己很轻易就能让慕光等堕入地狱时,她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刺激——使她身体微微颤栗。 那是兴奋的颤栗。 她感觉到自己的双乳变得硬挺,皮肤敏感焦躁,小腹热血下涌,yindao微微酸涩。 心理上的刺激,带来了生理上的反应。 原来女人也会这样。谢幽浮恍然。 总听说男人在战争、杀戮、剧烈运动的时候,会克制不住生理反应,鸡儿梆硬,但是,从来没有人在通俗文学中写过,女人在面对与性事无关的强刺激时,是否会有生理方面的反应——也许专业论文里有论述,但是,通俗文学中极少有描述。仿佛女人天生就应该在强刺激和对抗中屁滚尿流。 这种感觉让谢幽浮觉得享受。 “妻主。”颂也匆匆赶来,见面先拜礼磕头,“妻主恕罪,是我怠慢了。” 谢幽浮离开时叫颂也去吃早饭,颂也就去休整了二十分钟,回来等着谢幽浮。左等右等都不来,外边夏泉镇的信众都在聚集,他就上去安排了一次摸顶,又接见了在夏泉镇的故人心腹。这边一直派人盯着,谢幽浮出现就有人把消息递上去,颂也即刻就过来了。 他大概知道谢幽浮不会为此怪罪,嘴上很恭敬客气,请求恕罪,其实并不紧张,非常松弛。 谢幽浮果然不在乎这事,点了点头,问道:“享呢?” 颂也道:“暂时押在监室中。您现在要见他吗?我这就让人把他带来。” 谢幽浮这会儿身体上的反应还未彻底褪去,rutou硬起来非常敏感,就觉得胸口布料有点扎。她瞥了颂也一眼,对他调了个手指:“让你的人都转身回避……都下去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颂也即刻吩咐,守在地堡的神职们鱼贯离开。 谢幽浮又指了指颂也:“你也转身,快点。” 颂也莫名所以,试着转过身,面向墙壁。 谢幽浮这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硬起来的rutou乳晕,她是真的嫌弃符文长袍扎人——都是金线银绣遍布全身的符文,挂在身上跟痒痒挠似的,搓泥倒是绝妙。穿这衣服不穿胸衣再有点反应那简直了。 谢幽浮干脆换了一身轻薄的家居服,柔软的丝绸挂在身上,对咪咪非常友好。 终于舒坦了。 她也不叫正在面壁的颂也,挽起袖子,舒舒坦坦地上楼。 颂也听见她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眼角余光瞥见她往楼上走,犹豫了片刻,方才跟了上去。 谢幽浮也没有赶他。 颂也跟在她身后二尺,随她一起上楼,暗暗存着几分苦恼。谢幽浮心慈归心慈,麻烦之处在于她太不喜欢立规矩了。对于“下”人来说,不怕规矩多,怕的是明面上没规矩,暗地里都是潜规则。 正所谓,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这其实是最难伺候的主子,步步都是坑。 回到最初安置魔法师的地下一层,谢幽浮直接进了白发老妪的套间。老妪依然躺在床上,双目依然失神地望着某个不确切的方向。见谢幽浮进来,她似被惊动。 谢幽浮依然在她的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说:“楼下有个很奇怪的洞。” 老妪仿佛没有听见。 “你是囚徒。受人暴凌虐待,不得已做一些妥协,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拿这件事责怪你。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洞是怎么回事,怎么解决——它不能永远用那种方式存在。”谢幽浮说。 老妪眼里露出很奇怪的光,突然开口:“它只能永远用那种方式存在。” “你知道那是什……” 谢幽浮一句话没说完,恰好拜光使被押了过来,在门口咆哮:“你敢背弃血誓!你……” “你,你个屁。你能不能安静点好好说话?吃炸药了啊?”谢幽浮返身怒骂。 拜光使这会儿看着其实有几分可怜,他最开始挑衅谢幽浮被抽了鞭子,半天过去没人替他收拾伤处,素白色的袍子已经被鲜血沾得一团团血渍,看上去又脏又伤,落魄无比。 从萱草紫处确认了魔法师会用贱民做祭品这回事之后,谢幽浮对拜光使就有着本能的同情。 皈依光明教之前,他还是女性身份。 诚然他虐待杀害的魔法师很可能不在少数,谢幽浮还是会在情感上对他有些偏向。 拜光使不大服气还要咆哮,颂也已经示意两侧押着他的白袍骑士物理封嘴,就在此时,所有人都看见谢幽浮弹了弹指头,一道微光闪烁,落在了拜光使身上。 除了颂也与白发老妪,其他人都很惊恐。 ——拜光使是光明教在夏泉镇的领袖,如今负责看押他的白袍骑士也是他的下属,总有几分香火情在,不忍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杀死。 颂也与白发老妪不惊动,那是因为他们知道那道光代表着什么。 痊愈。 神奇的治愈术。 拜光使被捂住的咆哮没出口,身上的疼痛反而消失了,他愕然望着谢幽浮。 “我不审判任何人。”谢幽浮说。 “你们有恩怨,有宿仇,来来回回牵扯不清,我不是法官,没有资格替你们主持公道。我只负责一件事——我眼睛能看到的地方,能力所及的地方,不能有暴凌和虐待。我非常支持你们建立公正向善的政权,制定符合多数人善恶观的法律,以此来裁决过往的罪与恶。” “所以,你不要激动。不要咆哮。不要吵我的耳朵。” “光明教对魔法师的虐待和迫害要停止,你对下面那个变成血河和‘肝’的那个谁的虐待也要停止。你不要叫。我说过,我不会审判你。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我不会。” “但是。”谢幽浮走到拜光使的面前,看着他的双眼:“我需要你停止暴行,你不肯停止暴行,我们的意志产生了冲突,那就得看谁的意志更加强硬了。” 她在光明教的地盘,当着少主颂也的面,公然叫嚣,她支持建立新的政权。 她认为光明教不公正、不向善,光明教的教规不符合多数人的善恶观,需要被新政权所取代。 所有人都傻了。 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