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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个小谢先生到处污名先生?”“回府吧。”将一头雾水的的刘拂叫进马车,赵幼苓已取过一个干净的茶盏,抬手斟满。清澈的茶水从壶口流出,坠入碧色的茶盏中。趁着细腻的青瓷,泛着淡淡光泽。“能入满芳园参加诗会的,一半来自各世家官家,一半是来年参加科举的学子。先生离开朝廷久了,很多人已经不知当年的事,因此那位小谢先生说什么,旁人都无法进行反驳和质问。”赵幼苓想了想,又补充道,“今日你我说这些话,不求让小谢先生解开心结,但其他人,多多少少会听在心里头,有心人再去打听,先生的名自然不会受人污蔑。”刘拂还是没懂。赵幼苓眼中滑过一丝无奈:“你想要先生入仕吗?”刘拂沉默一瞬:“先生的年纪大了,我想让先生颐养天年。”赵幼苓道:“是颐养天年还是入仕,你该问过先生才是。”谢先生不负大儒的盛名,收刘拂为徒,外人听着虽然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正是因为大儒,才能不在意身份枷锁,嫡出庶出,对他来说,只有为人上的差别。在戎迂的那些时候,赵幼苓更是了解先生其实是有大抱负的人——他和呼延骓一拍即合,觉得汉人的文话不论在哪如果能传播,就一定要传播。回了胥府,人才回东跨院,赵幼苓就抬手拆掉了发冠。头发被紧紧束了好几个时辰,拆掉发冠的时候真是舒服的让人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懒腰没伸完,她就被身后头传来的呼声惊了一跳。“小娘子!主子爷和韶王在御前打架,被人扶回来了!”桌上的镂雕牡丹纹玉香熏袅袅生烟,赵幼苓望着它,看着香烟生起后又缓缓散开,许久没有说话。大夫敷好药,从内室退到近前:“小娘子,药都敷好了。”赵幼苓端起茶壶,斟了杯热茶递给大夫。大夫忙不迭摆手,躬身道:“小娘子太客气了。”大夫把肩上的药箱带子往上拉了拉:“除了胳膊,大人身上的伤好在都只是伤在皮rou,敷几天药就能好了。”赵幼苓点点头,让秦伯送大夫出府,自己扭头,掀了帘子,往内室走。内室的床边,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正垫着脚在帮胥九辞穿上里衣。小太监是胥九辞随驾到汴都后,新收的小徒弟,才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天子到汴都后,宫里需要更多的太监宫女,小太监就是那时候被穷得揭不开锅的家里人卖给了收人的大太监。小太监进宫前叫虎子,性子有点虎,刚进宫的时候没少受人欺负。被胥九辞认作徒弟后,便跟着前后忙碌,连名字也改成了承恩。“承恩。”赵幼苓瞄了一眼胥九辞身上,匆忙被遮住的淤青,“你跟我来一趟。”承恩眨眼,看看她,又看看胥九辞:“师父……”“想问什么就在义父面前问。”胥九辞拿没伤的手扯过衣袍,“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起胥九辞刚刚被秦伯扶进门的样子,赵幼苓突的哽住。他倒是一脸平静,可当时连路都走不稳,看起来哪里是没事。干什么不好,和韶王御前打架……两个老男人加起来都快七八十岁了!赵幼苓越想越气:“义父为什么和韶王在御前斗殴?若是因为我先前得罪了韶王妃,论理过了这些日子韶王才找义父麻烦,未免太过了。”她顿了顿,见胥九辞懒洋洋地靠上床头,神色慵懒,无奈道,“韶王如今在天子面前十分得脸,义父和他翻脸,万一惹来天子震怒怎么办?”当年天子可以在没拿到证据的情况下,命废太子处置了韶王府的人。今次也可以因为韶王挨揍,定下胥九辞的生死。如果真的是因为她得罪韶王妃,所以韶王才对胥九辞动手,她难辞其咎。“这事你不用担心,不过都是一场戏罢了。”胥九辞抬手,承恩立即乖巧地递上一杯茶,“韶王最近风头太过,被太子盯上了。”废太子被吐浑兵掳走不久,南逃的天子就收到了吐浑人送来的消息。大胤不可能有一个被吐浑掳走的太子,就算还认他,日后继承皇位的也绝不能是他。所以改立太子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继任太子的赵沣是个多疑的人,又处处盼着自己做出点成绩,让天子满意,韶王不笨,自然懂得怎么避其锋芒。“所以你们就在御前打一架?”赵幼苓干笑两声,瞪眼道,“义父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小郎君不成?万一假戏真做打伤了怎么办?我看义父身上的伤,也不像是韶王做戏留下的。”胥九辞微愣,显然没料到会被义女训斥。承恩也吓了一跳,左右不是,半晌可怜巴巴喊:“小娘子,你……你别生师父的气。”赵幼苓气的很。韶王是什么人?他当年手里好歹握着一部分府兵,又自幼习武。她年幼的时候就时常听见王妃奚落又和人争抢花娘,跟人大打一场的韶王是个混子。一个混子,又会功夫,哪是胥九辞能打得过的。“他确实不是个东西。”胥九辞冷着脸,悄悄把受伤的胳膊往后挪了挪,“赵檀这个混账,私底下说好了只是做戏,真动手的时候,还挺用力的。”见赵幼苓又要瞪眼,胥九辞补充道:“我揍了他的脸!”赵幼苓:“……”这么听起来,是不是觉得自己挨的揍一点都不吃亏?这一头,父女俩就谁讨了便宜还在瞪眼,却不知另一处,韶王仰面躺在贵妃榻上笑嘻嘻地在描述自己怎么勇揍“佞臣”,一旁的丫鬟辛苦忍笑,拿熟鸡蛋小心翼翼在滚他被揍得发青的脸颊。崔氏闻讯赶来,瞧见这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气得浑身都哆嗦:“嬷嬷说,王爷为了我,与胥九辞在御前争执,继而斗殴。我还想着王爷肯定受了伤,说不定有多难受,可看起来,王爷倒是乐得自在!”“王妃,当心身子!”见崔氏扬手就打了丫鬟一巴掌,后面紧随而来的崔嬷嬷忙上前扶住崔氏,半拦半拖的将人往后扶了些。崔氏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哭泣求饶的丫鬟,再看从贵妃榻上坐起身,满脸不耐烦的韶王,更觉得委屈。“为了十七郎,我的命都差点丢了,王爷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怜惜吗?”崔氏哭得浑身乱抖,“月子里,王爷才收用了两个在陛下面前过了明路的宫女,现在又看上这个贱婢了?”崔嬷嬷想拦,没拦住,崔氏已经怨恨地喊出话来:“我看王爷在御前闹这么一出,为的不是我,而是为了胥九辞的那个义女吧?!”“母妃慎言!”不等崔嬷嬷再劝,赵臻已经沉着脸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