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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给老子滚开!董老贼休走!”吕布见最重要的董胖子竟玩壮士断腕这套,要来脚底抹油了,那还了得,立即急眼,一时间火急火燎地迸出前所未有的神力来,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把四周妄图阻挠他的牛辅麾下兵士,给尽数斩落人头。在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间,别人只听得数声极凄厉的惨叫,就看到一道刺眼的猩红血幕冲天而起,离得近的更只觉铺天盖地,吕布所骑的那匹高头灰马,愣是被染成了可怖的赤红色!它此时亦被唤起了狂性,气势凌云地践踏着一干敌兵的尸首,直冲飞速撤离的董卓一行人。顶上驭着的,则是一身同被溅得殷红的森冷盔甲、凛凛淌血的在世修罗、嗜血煞神。西凉兵也是顽强,纵使一开始溜了神,心里对他们生出畏惧之心,头晕脑胀地被冲散了阵型,胡乱溃散一阵后,又渐渐收拢了过来。见主帅要匆匆撤离,他们甚至都不是感到被抛弃的寒心绝望,而是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去阻挡吕布这叫人望而生畏的神将,哪怕豁出性命,也要为董卓争取出一条生路来。因他们各个都不怕死,哪怕强猛如吕布,在突围的过程中也被伤了好几道,又观他们具都包围过来,恐孤军深入,反受大害,只有愤恨回撤了。董卓那胖子倒是会收买人心,究竟给这帮部下吃了甚么迷魂药,方这般死心塌地?吕布极不甘心地先清荡了一片身周敌人,愣是冒险换了弓箭,瞬间拉成满月,匆匆瞄准逃得越来越远的那一行人,一下连发出了雷霆万钧的五箭!照例是无一虚发,皆命中了为首的几人,却只有一人惨嚎一声凄然落马,想来其他几个的伤势并不致命。而瞧那装束身形,虽是个高阶将领,但不可能是董卓。到底是哪个倒霉蛋,吕布也漠不关心。竟然叫那老贼跑了……吕布脸阴森森地看着,剩下那几人毫不迟疑地继续西逃的背影,愤恨地唾了一口,也只有按捺住满心的怒火不甘,继续换了方天画戟厮杀了。幸运地得到吕布那惊天一吼作为解围的燕清,已转移阵地,带着一小股自发簇拥着他、不肯离去的兵士进了董卓的营寨里头,开始搜刮战利品。他奉的是皇帝的口头密诏讨贼,战利品按理说也多得归朝廷所有,但私吞一部分早是各军中的惯例,他又不是真的一心为主、大公无私之人,显然不会清高得免俗。不过比起搜刮帐内的那些金银财宝,燕清更看重的,却是另一件宝物。直奔马厩,燕清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在那找到了被照顾得油光水滑,十分无辜地眨巴着一双水盈盈大眼,当得是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赤兔。果然董卓得到的时间还不够长,来不及驯服为己用;又因跑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带走。“有此宝马,可配那盖世英雄。”燕清轻笑着自语,把这份预备给吕布的礼物妥善收好后,这才心满意足地领人去卷走一小批金银死物。第17章厚礼相赠若说燕清此刻的心情是晴空万里,那自认办事不利,才放跑了最大那头猎物的吕布,就是阴云密布、风雨欲来。不过,他在这次战役中,两次在最关键的时刻主动发起进攻,斩敌无数,战功昭著,又在单挑中斩了敌方大将华雄,使得西凉兵士气大跌,这些都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因此吕布揣着满肚子郁闷,很不负责地将打扫战场的琐碎活全丢到了高顺和张辽头上,也没人背地里道半句不是。等吕布派了亲兵出去,让他去告知燕清关于董卓带着一帮嫡系人马溜掉的事后,一张英姿勃发、线条刚硬、当得起英俊的脸,就变得奇臭无比了。——哪怕无人出那怨怪之言,他却一向骄傲,这回失了大手,实在忍不住生自己的闷气。吕布这会儿其实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窝着,然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选择了燕清所居的主帐。不上座也不上榻,只面无表情地躺着,目光放空。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高顺张辽都忙完回来了,四处寻不到他,才问了情况,掀门布进来。先来的是高顺。抡起同吕布打交道的时间,他无疑是军中最长的,一见这虎须待捋的态势,就明智地选择缄口退出,暂时放置不理。张辽则不同。他一看到吕布这会儿竟就这么带着满身尘土、还混着发乌的血污碎rou,大喇喇地在燕司空曾踩过的地毡上躺得四叉八仰,仪态全无不说,既毁了一张毡子,也让帐内都变得臭烘烘的。张辽的脸色,立即就跟着变难看了。——这可是燕司空一会儿要进来的帐篷!张辽深吸口浑浊空气,隐忍道:“吕将军何故不先去洗浴一番,再候见司空大人?”吕布一声不吭,理也不理,要么神游天外,要么装聋作哑。张辽唯得近前几步,声音放大了一些,将方才的问话重复了一次。吕布这回总算不是无动于衷了。他的答案,也给得粗暴而干脆——直截了当地蹬了一下结实修长的右腿,将一边好端端的案几给踹飞了,还直撞到张辽身上。张辽日常锻炼的强度只稍逊于吕布,身体健实得很,这会儿那木案的冲击力,也称不上有多大,疼倒是不疼的。但足够让他气得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张辽拉下脸来,却还是先将案几小心摆回原处,在确定这上头之前就是空的,没放燕司空的墨宝甚么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旋即不快,话里也破天荒地带了几分质问的意思:“吕将军!你这究竟是要做甚么!”“张文远。”吕布懒洋洋地掀起一点眼皮,哼笑:“老子躺一会儿,也关你瞎屁事?”张辽越是凑近,就越是闻到那股浓烈得让人皱眉的血腥气,连汗味都给盖过了,心里也变得越来越焦躁起来。要是让吕布一会儿熏着燕司空,倒不如他这时就豁出去跟吕布干一仗,要侥幸赢了,就将对方直接拖出去,用清水狠狠重刷一番……但这样一来,要是让人汇报给了燕司空听,没准就坏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张辽可谓是左右为难,纠结的很。吕布则是莫名其妙,心里恼火。其实也真是误会一场——当毛病出在自己身上,又无人明言时,吕布压根儿就不知道张辽之所以锲而不舍地扰他,纯粹是因他身上的敌血太臭的缘故。只当是张辽也瞧不起他办事不利,放跑了董卓那一小伙人,方想方设法找茬,不叫他安生片刻。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好巧不巧地,燕清来了。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