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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悬一线的人不会明白......摄影不是单纯的按下快门,或许有时候是,但它代表着一种态度与追求。对生活,对人生。金何坤患有典型的都市人综合征,简言之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一旦将兴趣变为事业,讲不起热爱时,只能谈钱。信仰变得乏善可陈。庸俗极了。成为飞行员,就是很典型的例子。所以,他不会再让摄影重蹈覆辙。陈燕西浏览着拷贝完毕的照片,眼神从电脑显示器上方瞄向金何坤。坤爷今天话很少,拿相机时神情专注。而专注的男人最帅,陈燕西忍不住偷偷打量。顺着光,下午四点的仙本那,日头依旧暴烈。金何坤抬手清理机罩细节时,窗帘切割成条状的光线,印在他眼睛上。瞳色变得很淡,琥珀般。轮廓愈发深邃,嘴唇却柔和恰似镀一层蜜。陈燕西的心“咯噔”一跳,不自觉舔舔唇。说实在的,对于金何坤的提议......他并非完全抵触,甚至有那么点蠢蠢欲动。年纪大了,搞不来什么你追我躲,你跑我撵的无聊戏码。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变得“简单”。结婚主义者慌慌张张为爱情明码标价,靓女帅男待价而沽,等着冤大头一脚踩进坟墓里。不婚主义者潇洒人间,辗转于一场又一场新鲜刺激的爱恋。陈燕西清夜扪心几回,自动归类不婚主义。他对金何坤所说的做情人,结个露水情缘,有些色授魂与。只是还差那么点。差点干柴烈火的激情,差点不管不顾的冲动。金何坤敢侵略,陈燕西就敢臣服。臣服欲望,臣服性爱。快感支配高潮,一旦将关系盖上“不用负责”的戳子,谁会考虑后果。“我还会剪辑视频,包括微电影拍摄。”金何坤上楼放好装备,回大厅时,宋阮已出去玩了。陈燕西靠着榻榻米式沙发垫,半躺在地上。好大一坨橘猫霸占陈老师的小腹,金何坤看得十分吃味。他走过去,捞起橘猫往旁边一扔,霸抢有利地位。猫主子惊恐不已,怒不可遏地“喵”一阵,又在金何坤阴笑的表情里,自怨自艾地摇着尾巴去找老板娘告状。“你就不能成熟点,”陈燕西挪位置,给金何坤让出空。“这猫很记仇,小心下回挠你。”“你以为我不敢咬回去?”“是,毕竟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您的智商也就配跟猫较劲。”“陈燕西,”金何坤摸烟的手一顿,直接气笑了,“你这人是不是特别欠教育,前几十年都没人跟你干架么。”“你现在要干也来得及,”陈燕西耸肩,接着他话锋一转“说正经的,你对拍摄视频多在行。我那边有一朋友......”“哎也不行,你要回去上班。时间对不上。”金何坤平生最恨吊胃口,“你先说来听听,我这边也不急。”陈燕西所说的朋友,就是唐浓。唐博士结束在宝瓶宫的研究后,带着伴侣回国修养。两人对大海的痴迷热爱不亚于陈燕西,甚至更疯狂。唐浓计划去留尼汪追鲨前,先到斯里兰卡的卡皮提亚和亭可马里观鲸。准备用近半年时间,筹备一支有关“护鲸”的短视频。现在团队里有工程师、科学家兼潜水员,还差个摄制组。大概需要两三人,主缺导演。金何坤拍摄的视频,陈燕西看过一些。无论是分镜、立意、还是后期剪辑制作,完全能够拿出手。虽不比大投资大制作的影片,满足唐浓的需求还是妥了。但是,就算金何坤愿意去、有时间,他们还面临一个巨大问题。“就算你OK,”陈燕西难得踌躇,“但你不会自由潜,无法下水约等于零。如果只能参与后期,你的存在就很鸡肋。”金何坤:“那我去学自由潜不就行了。”陈燕西:“.....你以为是高考吗,说得那么容易。”“差不多行了,”金何坤阻止道,“你这样装逼,会引起百万考生公愤的。”于是陈逼王堪堪闭嘴,他坐起身,将电视连上WIFI。从网络临时找了几个自由潜的视频,准备教金何坤做人。大多是国际上爆火的短片,如、、等。满屏忧郁之光,深深的蓝夹了幽静的黑。海渊处惊心动魄,潜水者站在悬崖边,义无反顾地纵身飞下去。有些片子既美丽又病态,模糊的画面时常将死亡联系起来。潜水者面部平静,飘荡在空旷无边的大海深处。像步入极乐的死者,又如回归母亲zigong内。蓝洞入口逼仄,光线稀薄。最后几乎是什么也看不见,遁入一片黑暗。潜水者消失在这片银河系中,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是真正意义上的,再也没有回来。”陈燕西暂停视频,声音很平静。“这是一种自杀方式,亦是一种致敬。”金何坤看得头皮发麻,回过神时,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承认这视频很迷人,甚至有股魔力。有如深海来信,告诉你该来了,你属于这里。但他无法理解,“海底压强那么大,为什么选择这种痛苦的死法。”陈燕西靠着沙发垫,伸直双腿。他撑着头,笑盈盈地盯着金何坤。这时,陈燕西也变得有股意味不明的魔力了。“不痛苦,越过海底三十米。你就不会再感到痛苦。”他声音飘渺,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要不是内容正经,挺像哪儿来招摇撞骗的神棍。“当你越过三十米时,浮力失效,你会自然地、轻盈地滑入地球深渊。只要你不愿停止,牛顿引力也无法将你拉回地面。”“人体有两栖反射,又名生命总开关。这名字挺浪漫,但它真的存在。这是当人下潜越深时,最终激发的一种生理变化,使我们成为高效的潜水系统。”陈燕西换个坐姿,见金何坤没打断,继续道:“一旦生命总开关触发,你会感到出人意料的温暖。好比有人在寒夜中,给你一件军大衣、包裹你。也有人说是回归羊水的感觉。”“等会儿,这不就是末梢血管收缩?”金何坤终能插上话,总觉这理论似曾相识。“哦哟,朋友。还记得学校里的东西啊。”陈燕西一挑眉,呱唧呱唧鼓掌,“学霸啊学霸。”金何坤:“......想不通,真的。”“我他妈究竟是为啥能跟你聊得来?!”“不怪你,怪我。”陈燕西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顺便摸了对方一根烟。“没办法,我太有魅力。”这世上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金何坤笑着嘲讽两句,又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