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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知晓,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样子。他的嘴角渐渐上弯。控制不住的,有细细小小的破裂声陆续响起——帝珏伸手遮挡了自己的脸,被潘先生轻握住手腕,使得那一张正在碎裂的脸庞,暴露在潘先生眼中。帝珏不以为意。他要看,就看罢。他早已忘了此时心中满溢充斥的是什么——那是一种被称为“欣喜”的东西。已经有玉屑纷扬下落。帝珏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潘先生眼中的那个倒映的人影。那人面容生动,眉眼微弯,唇边若有似无的嗪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是真正在笑的帝珏。千万年来,从没有人有幸见到过这个玉雕之仙的笑容。除了,今日的自己。——这个姓潘的男人沉醉了自己,销魂蚀骨。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四章-四面楚歌帝珏手里把玩着一朵刚摘下来的玉兰花,看着袁世凯分派数不尽的任务给他的属下。距离袁世凯称帝,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沈觉,帝国刚刚建立,我很忙。你在这里还习惯吗?”袁世凯在帝珏面前从不自称“本将军”或者“朕”,一向以“我”自称。帝珏眉梢一跳,道:“还好。”“那我就放心了。”袁世凯微笑着点头,眼神里是挥之不去的迷恋。帝珏不喜这样的眼神。他站起身,离开了议事厅。下午,潘先生收到了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帝珏将这个装帧精美的小盒子递到潘先生眼前时,潘先生其实是惊讶的。然后帝珏对着他点了点头,解释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等帝珏走后,潘先生打开盒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其中放着一朵小小的玉雕玉兰,薄若蝉翼,脉络清晰,简直栩栩如生。可见雕刻其之人之技艺精湛,堪称良匠。潘先生拉开书桌下那个有锁的小柜子,小心翼翼的将这朵玉兰放了进去。在那个小柜子中,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白玉兰和……玉如意。每一朵,每一支,都是那么精巧秀致,惹人怜爱。他随手拈起一朵玉雕玉兰,拿起一旁的放大镜,仔细查看。在这朵小玩意儿的不显眼处,刻着细细小小的两个小字,代表着他之所有物的标志。然而纵观全部,其中有的有,有的却没有。——————————————————————————“沈先生,一切都准备就绪。袁世凯已经安逸太久,何时行动?”“很快。我们的势力渗透的也都差不多了。只待孙中山先生一纸号令。”“沈先生!孙先生的命令下来了!”……新华宫内,袁世凯正在焦头烂额。“蔡锷宣布起义?”他冷笑一声,“不自量力。”“让段祺瑞领兵去云南阻截他,别让他打到北平。”……“……段先生说,他要亲自与您商讨详细事宜。”“哦?”袁世凯伸手拿起话筒,随手拨了一圈儿,右手指关节无意识的敲击着边沿,发出“咄咄”的声响。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也不知电话那头之人先发制人一般首先说了什么,袁世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阴沉的成了黑色。他一言不发的听完,“啪”的重重撂下了电话。“段祺瑞啊段祺瑞……”袁世凯心下烦闷,拿起毛笔,就在手边的一本文件封面上,写下了四个浓墨铺就而成的大字:四面楚歌。他的人、国民党的人、帝国主义列强、就连日本人,都不支持他称帝。老袁家的男人活不过六十岁,除非他成帝王。他并不知这说法的真假,却由不得自己不信。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五章-玉碎是夜,袁世凯翻来覆去闭眼难眠。帝珏照旧自己被自己压在他的另一个枕头下面,听着这个新帝王不住的叹息声。他不明白袁世凯为何这样忧愁,他也从来没有兴趣去了解当下的时局。对于他帝珏来说,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与他有何干系。沈乾清与袁世凯所属阶级的势不两立,又与他有何干系。他只不过是一块本无生命的上古帝玉,一朝得幸诞生灵智,于是主宰帝命与被其主宰。任人间天地变换;朝代更迭;他自闭眼长眠。夜很深了,帝珏静静的,聆听屋外雪花从夜空飘落,而后落地融化的细碎声音。他还听到,有平缓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随即响起的巨大的拍门声使得袁世凯几乎是一跃而起。他跳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这样打开了门。“什么事?”他勉强保持着平静的神色,维持着自己的帝王风度。“蔡锷唐继尧相继起义,云南被他们占领,贵州等地也都纷纷响应,并且……”袁世凯掩下心中焦躁,追问道:“并且什么?”“并且……并且段祺瑞冯国璋,也都拒绝前往镇压。”袁世凯身体一震,喃喃道:“这,为什么……”“因为他们抵制帝制。”这个看起来只是个报信的卫兵双手环胸,显得那么不可一世。袁世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注意。他挥挥手,面色疲倦道:“你回去吧,明日再说。”那个卫兵不为所动,反而倚靠在了门框,看着袁世凯。袁世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本能的去摸腰间的枪,惊觉自己一身睡衣,现在真真是束手无策。“你是谁?”他横眉立目,后退了一步。门框被那人靠住,袁世凯甚至不能回转取枪。“我啊……”那人摘下低垂的警帽,缓缓露出原本被阴影遮盖的脸面来。“沈乾清!?”袁世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文文弱弱的大学教授,竟然……!“你怎么敢独身潜入这里?其他人呢?”沈乾清摆出无辜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你这周围,一个站岗的也没有,估计是被你的将领下令移走了吧。”袁世凯遥望四周,果真一人也无。然而这却让他的心镇定了下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斗的过他这个身经百战的军阀?他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沈乾清,要怪,就怪你今日莽撞,独身前来吧!”袁世凯上前一步,就要展开架势擒拿沈乾清。“哎?”沈乾清看起来很疑惑,“你当我是无知小儿?徒手和你作对?”“……”袁世凯转身回到床边,丧气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