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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过。不光要从事实上,记忆上,还要从自各心里把它彻彻底底地给抹掉,就象玻璃上的一点灰,树上的一片叶子,眼角的一颗眼屎,指甲里的一线污垢……直到烟头烧到了皮,我才一甩手惊跳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指心急火燎地在上面使劲搓了搓,转身就去开车门。然后又回过来,把地上的烟头狠狠地给踩灭了。30匆匆忙忙地往里闯,路上拦住几个哥们:嗳,张头在吗?哎呀,王胖子,这会出现了!几人纷纷围住了笑说。你胆可真大啊,一哥们一巴掌拍在我肩上,笑嘻嘻地挑起大拇哥:魔鬼终结者你都敢磕?!啊?真有人找过张头?我皱着眉问。这位捂着嘴扑扑地往外撒气:那是,不然大礼拜天的他不上街上斗棋,还会在这出现?听说来了硬的,一拳把老张最心爱的玻璃台板砸成了松花蛋。你啊,自个进去找菜吧。那什么……我回去了。我头皮一麻,就打算掉脸走人。别介呀,被众人拦住了,就往里一推:呆会出车了你上哪找人啊,快去,我们还等着看好戏呢!框当,被推进门里,走进里屋老张的专属办公室,一探头。老张正背对门口站在脸盆架子前对着小圆镜子给那戴白线手套呢,边戴还边美:临行喝妈一碗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恩,看样子心情不错啊。瞅准了机会:张头!我满面堆欢地上去谄媚地把脸皱成一只打满褶花的包子。喝,王炮,你可回来了。老张转过脸来,象个皱了皮的老茄子,笑得比我还甜。我心里一个趔趄,知道要不好。果然老张笑咪咪地,声音就象给两块砖缝里一点一点地往上甩着水泥腻子:你不在这这几天我可真想你啊。说到这个想字,简直重得咬牙切齿。呃……我,我也很想您。我把两眼睁大,做诚恳状。对,你是想着我呢,你不想着能找人上我这来踢馆吗你?老张把手套脱下来往桌上一摔,眼神一变就成了动物园张牙舞爪的吊睛大虫。张头……我眨眼想词,一低头果然老张心尖子一样的那块玻璃台板上贴满了枝枝叉叉的宽条黄胶带。早上喝豆浆的时候,三子这个小道消息中转站立刻给我播报了一条已经不算新鲜的新闻:据三子社消息,你走的当天上午,有一位名叫瘦皮猴的青年男子单枪披马地上光速出租四营闯了关,和你们张头掐了一架。具体原因不明,本社尚在调查中。据知情人士透露,应该和最近频繁出现的出租行业被黑道控制强行勒索保护费现象无直接关系,但不排除相关可能性。我一听,就立刻急火攻心,赶紧去公司还了车,卡着交车的点,又赶回来问个清楚。唉,我心说,老猴啊老猴你上这来给我捣什么乱哪,这小子捅了篓子又找不到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张头这已经白和上了,字字血泪地控诉:本来我就打算你走了我自己亲自顶的,虽然已经多年没上前线,可我这心一直没往后缩过。前一段让你顶是因为我老婆开刀,寸步不能离人,不然我会眼睁睁看着你起早贪黑的不伸把手吗?为了你这事,我一咬牙把最不拿我当人的老丈母娘都接来了,好腾出手来帮你顶上一个礼拜。你倒好啊,啊?把我这好心全当了驴肝肺了,找这么一主上来二话不说就砸我私人物品,这还有没有王法拉?张头……我真是无地自容,低着头心里这恨那,侯东捷你上我这来乱插事,有种你丫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非有你好瞧!张头喷完了语调一转就改语重心长了:王炮啊,你年纪不小了,不是张头我说你,你不能什么人都乱交啊……张头,我,我,我,我没乱交啊……我赶忙在门口窗外众人猫着的一片吃吃笑声中摆手分辩,忽然想到昨早上的事一阵耳热心就虚了。……这社会上乱着呢,你说你要是误入歧途混到道上去了,我可怎么对大妈交代啊。你爸爸死的早,你妈可全指望你了……张头……我心里一沉,心想你提我爸干吗呀,嘴上只会嗫嚅着说:对不起,我错了……但我真的不知道这事啊,我冤那我。哼,那小子口口声声是你老大你一直是归他罩的,说我要是再敢不拿你当人就叫我出门小心点。你说说他这什么人那!我什么时候不拿你当人了?啊?我老张在工作岗位上这么多年上对得起领导下对得起群众尽忠职守马革裹尸鞠躬尽瘁……连屋里的我和外面众哥们在内的群众们立刻训练有素地响起一片整齐的回声:死而后已不敢自称赛裕禄愿与繁森试比高!老张的脸上登时露出了压制不住的笑模样:恩……就是说啊,这是有目共睹的嘛!张头,那是我发小,不是道上的,打小一个胡同一起长大的,也算我妈的半个儿子,我拿起桌上的白线手套,就往手上一带:他脑子不好使容易来劲,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乱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今这车还我来,您赶紧家去陪陪嫂子吧,不多说了,时间到了,我这就走人,您消消气!说完不等张头答话掉脸就走。……走到门口张头忽然喊住我:王炮,你档案过段就办好了,回头上面来了通知你就自己转走吧。我点点头。张头又问:你这两天又养足精神了?这是真的关心,估计前一段没亲身体验也没想到这白天上班晚上继续出车能这么累。我咧开大嘴,两手平伸冲着张头竖了两根大拇指,然后出门而去。走到院里,听到张头那大吼一声:你们几个就不怕蹲出下肢静脉曲张来?还不给我干活去!一帮小子一哄而散。不一会,一辆一辆的小黄甲虫从大门里驶上路,到上大路的三叉口就各挥手势扬道东西,很快就混入纵横的车流中飘向城市的每个角落。老猴不在家,手机又没告我,到底上哪去了呢?我已经很多年不知道老猴具体在忙些什么了。反正他一直吊二锒铛的过,和家里也不罗嗦。换工作比换衣服还勤,估计是很少有人能受的了他那扑克脸和炮仗是的一点就着的脾气。早两年我已经受不了了,有事没事就炸,而且还每回都特让人下不来台。要不是看在发小的份上,明知道打不过我也要和他练练跤。当然了,也不排除自己碍着他胡同散打王的名号始终没敢动手的可能性。记得有回气急了好长时间都没搭理他,就当从来不认识这么个人。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