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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翼反驳崔洛的质问:“你到现在还不悔改?朱明礼他该死!”谁该死?谁又该活?没有人是上天,没有资格左右旁人的生死。崔洛不懂,萧翼对朱明礼的仇恨怎会如此之大!洛十娘嫁给长信侯--萧谨严之后,萧家也给她备了独立的院子,方便她过来小住,明面上,萧家也是将她当作半个公子看待的。崔洛被萧翼一路拽着送入寝房,并吩咐了他自己的手下在面前守着。这是要关着她么?她都已经成了皇帝的仇敌了,这天底下还有哪里能容得下她?崔洛身边没有侍女丫鬟,她从净房里出来,萧翼还在房中,没有离开。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闯她的屋子了,不管是长信侯府,还是崔家!“继兄,还有事?”崔洛问。‘继兄’二字极为不好听,甚至带着几分恶意和冷意。但崔洛一直不曾正经的喊过他‘大哥’。崔洛泡了热水澡,盈白的脸上染上了三月桃花的颜色。她只穿了交领中衣,领口是开着的,露出雪白细嫩的脖颈和清冽/诱人的锁骨。崔洛往萧翼面前一站,他坐着的,她低着头看着他,眼神很冷,却依旧媚眼如丝。萧翼神色一滞,下一刻就从圆椅上起身,变成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了。从微开的衣领随意往里一瞥,就是鼓起的/诱惑。她今天没有束胸。他看似面色无痕:“你本是女儿家,早就该如此。”崔洛没有答话,仰面直直盯着他,抬手去解中衣上的细带,“是啊,早该如此了。”萧翼沉吟了一口气,摁住了她的手:“你要干什么!”崔洛笑了两声:“继兄不是一直想要这样么?我现在妥协了,服输了,认命了,你不高兴?”他是该高兴的!不是么?萧翼眼神乍冷,眸底一丝心痛闪过,所有的语言都没法形容他此刻内心的复杂。他的确是手段不光明了,可他想要的不是这种方式。二人僵持间,门外响起一阵急促且狂乱的叫唤:“世子爷!出大事了!”萧翼从神情迷乱中醒过神,拿了外裳给崔洛套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给她系上了腰带,“我先出去,晚上......来看你,明日一早就送你出城。”崔洛没有回应他,待萧翼一离开,她所有的坚持成了一滩烂泥,直接跌在了东坡椅上。秋雨还在下,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厮杀之声。这里是长信侯府,寻常人根本不敢撒野。崔洛正起身,夜风扑了进来,一玄色衣袍,单手持剑的人大步迈入内室。她微微蹙眉:“是你?”这时,耳畔是有人在喊她,“崔洛!崔洛你醒醒!”崔洛睁开眼就看见裴子信一张略显稚嫩的脸正看着她。“......”她竟然梦见了第一世的时候,那时从新帝手里救了朱明礼,助他离开了皇城。不为别的,更无女儿私情,不过是为了偿还伯乐之恩,和早些年欠他的人情债。怎会梦见了萧翼?崔洛彻底醒过神,“子信,你叫我何事?”裴子信道:“我想与你商量一下月底问学大赛的事,你我是代表书院参赛,定不能丢了书院的脸面。”崔洛借着昏黄的烛火,瞄了一眼案桌上的沙漏。这都三更天了!面对如此案牍劳形的裴青天,崔洛有些头疼:“.....好吧。”☆、狭路书院一开始分寝房时,裴子信是拒绝与顾长梅和王宗耀同宿的。毕竟,几人的身份家底摆在那里,阶层相差太大,多少会存在嫌隙与不合。但他进书院晚,当初来到书院时,只剩下这一间寝房,其余皆已住满。熬过半年,却也没发生令他难以忍受的事,除了偶尔会在桌案上看到避火图之类的书册,裴子信对顾长梅和王宗耀并没有过多的意见。至于,问学大赛,裴子信对他二人是不抱任何期待的,故此,将重心都放在了崔洛身上。崔洛似乎梦魇了,裴子信盯着她看了几眼。“你饿了?”他问,见崔洛双颊微红,是熟睡之后醒来时的样子,他添了一句:“你晚上不是吃了两碗百米饭么?”崔洛也是这阵子誊抄书册太累了,食量大了些,而且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吃发物,米饭总能多吃一些吧。“什么?”崔洛疑惑,她并不觉得饿。裴子信道:“你刚才做梦,喊了好几声‘鸡/胸’,我都听见了。”他递了一个‘我懂’的眼神过来,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块酥油饼,还是用油纸包着的,“吃吧,我娘昨天让熟人送过来的,是她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几年前闹干旱,我也挨过饿,却也没像你这般,连做梦也能喊出声来。咱们书院饭堂里没有‘鸡/胸’,鸡腿鸭脖倒是有,我也没见你吃过啊。”崔洛愣了愣。鸡胸?继兄!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去吃‘继兄’的!崔洛记得裴子信不久之后会长的很高,他好歹是本朝为民做主的大清官,现在却也是很清贫。崔洛觉得不能贪了他仅有的一点吃食,道:“我不饿,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你吃吧,我再看会书。离问学大赛还有半月,你我可要抓紧了。”崔洛也将顾长梅和王宗耀排斥在外,他二人就算是参赛,恐怕也是走个过场。单是想想秦先生那双眼睛,崔洛就不能输了这场比试。她虽不怎么在意结果,但表面上不能看裴子信看出来。裴青天的眼睛里是揉不进沙子。崔洛不吃酥油饼,裴子信就自己吃了几块,小几上是温热的茶水,他漱了口,方开始与崔洛说话:“据我所知,晋江书院是全京城名誉最为响亮的私塾,能与咱们书院一比高下的只有麋鹿学堂,届时只要打败他们即可。去年就是打成了平手。”麋鹿学堂,崔洛也有所耳闻,原先是官府创办,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私塾,好像背后还有朝廷的靠山,与晋江书院的名气不相上下。裴子信看似消息灵通。崔洛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大赛的事,好胜如裴子信,就算她和顾长梅一样吊儿郎当,这家伙也能撑住场面。裴子信又吃了一块酥油饼,一双黑而有神的眼睛里是对东华门无限的憧憬。因为参加科举的士子们上榜后,是在东华门外唱名。每年的问学大赛也是设在东华门外,只为图个吉利。场面尤为隆重正派,那里是普通老百姓能靠近六部衙门最近的地方,也是读书人都奢望的场所。更是裴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