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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的打击已经把她身体里的零件全部打散,背后无形的发条似乎也在这一秒钟,永久的停止了转动。老女人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瞪大了眼睛呆滞了四秒,接着双手掩面,身体缩成一团,泪水顺着手掌进入了袖口,手指仿佛要插进眼眶一般深深的陷进去。此时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就是小男孩了。他可以逃开父亲去世所带来的巨大的悲伤和痛苦,但也因此缺少了生命中独一无二的一块拼图,从此,小男孩可能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季梦雨拄着疲惫与沉默往办公室走去。刚刚的患者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由于车祸导致季梦雨的父母意外去世时,她十九岁,她不想再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可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强硬的把她从愿景拉回现实,看着等候在手术室门外的家属时,那悲伤气氛令季梦雨窒息。季梦雨就读的大学就是疗奥医科大学,也就是疗奥附属医院的主院校。平时的生活可以说是一成不变的令人恐惧,每天都是上遍所有能去的课程,接着吃饭,自学,然后就是睡觉。五年期间几乎从没有打破过生活习惯,只不过偶尔会去哥哥家里吃顿饭,说说话聊聊平时的近况而已。季梦雨绝对不是丑陋不堪的人物,她平时穿着很简单,多数时间都是齐肩小巧的短发配上蓝色紧身牛仔裤和白色基本款T恤,白皙光滑的脸颊带着些许可爱的婴儿肥,淡淡的眉毛整齐的排列着,精致的双眸宛如精灵一般透着一股聪明气息,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的贴伏在那里,左脸颊靠近耳朵的一颗痣似乎为她平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开始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蠢蠢欲动,主动出击追求季梦雨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不再想撞到这块硬的令人发寒的铁板。不可避免的,像这样的校园人物各种传言不计其数,甚至有人怀疑季梦雨是个‘拉拉’也说不定。其实他们不明白,季梦雨并不排斥浪漫的爱情桥段,尤其是在‘神圣的大学’这个好像不找个男朋友或女朋友就会被拖出去喂狗的地方。可每当有人像季梦雨表达爱意时,她首先想到的是,如果面前的人出了某种事情,在生死一线的瞬间,自己是否有能力挽救他,答案却始终是不能。很多遭到季梦雨拒绝的人曾经说过,当她对你摇头时,她好像并不是在对你作出回应,而是在对难以解决的课题摇头苦恼一样。这也难怪,她确实是在对自己孱弱的实力摇头不满。因为父母去世的缘故,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部由曾经一度与家里断绝关系的哥哥独自承担。在季梦雨十九岁那年,年长六岁的哥哥也只不过二十五岁而已。季梦雨的哥哥与父母不和,经常吵架,最后在哥哥高中的时候终于‘家庭战争’全面升级,从此哥哥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开始在社会上胡混。此间与家里还有联系的只有meimei一个人,父母出事的消息也是meimei通知他的,后悔拌着内疚瞬间淹没了他,他跪在地上久久不语,只有泪水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哥哥决定回家承担起照顾meimei,并且供meimei上大学的责任。所以他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赚钱,可是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哥哥能胜任的,而且足够负担起meimei读书的工作实在是少之又少。通过朋友的推荐,哥哥来到一家名为——恒达宏运——的货车公司,以货车司机的身份在这家公司工作。这种工作特点就是多劳多得,底薪加计件提成。所以哥哥为了多赚点钱开始没日没夜的干活。季梦雨对于哥哥的工作内心是反对的,因为每次回来的季梦雨看见哥哥都是一脸疲惫的面容,身体深埋进靠近电视的单人沙发里,好像顷刻间又老了五岁。就算是这样也是好的,起码能看见哥哥在家里休息。然而更多的情况是哥哥经常超出身体承受范围的工作,累了就会在车上或者哪个不知名库房地方睡上一会,然后接着干活,其中的辛苦自然不用多说。再加上季梦雨的父母都是因为车祸去世的,所以她对车这种用冰冷的铁块包裹着一颗邪恶心脏的东西是恐惧和愤怒的。但季梦雨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小丫头,身体的发育已经跟不上她内心的成长。她明白让哥哥放弃这份工作是不可能的,目前的情况并不允许季梦雨兄妹做出这种愚蠢的判断,季梦雨似乎也能明白自己这种心情,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过是想减少一点对哥哥愧疚感的借口罢了。季梦雨以年级第六的成绩顺利毕业于——疗奥医科大学——并且直接进入了‘疗奥附属医院’当起了实习外科医生,她没有选择继续深造,原因很简单,她不能容忍成为只有兄妹二人组成的家庭的累赘。今年是季梦雨在疗奥附属医院工作的第二年,在医学界,比天赋更重要的是经验和‘时间’,当然人脉也是重要的一环。季梦雨虽然已经崭露头角,但其实她在医院的工作并不顺利,嫉妒她能力和样貌的人比比皆是,一些对他心怀不轨的男医生遭到拒绝后也开始故意刁难她。季梦雨经常在遭受到不平等待遇时会来到医院的天台,走到护栏的边上眺望远处的一张大海报(已经很久没有更换过)。那是一张印有一家三口的海报,他们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眼睛凝望你,似乎下一秒就像是神笔马良的画一样,从那张薄波纸里面走出来,对你讲述一段他们自己的故事。有时她也会独自一人待在医院地下一层的停尸房,冷气侵入皮肤表层进入神经感知系统传送到大脑皮层。周围的景物在季梦雨眼中是虚幻和真实的交叉点,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但又是那么缥缈。如果对死亡原因有异议的家属可以在七天之内提出申请进行尸检,为什么会没有人想要提出尸检呢,大家都会相信一切是顺理成章的事么。人的rou体死亡了,在弥留之际,灵魂怎么样了,如果真的有灵魂,那么灵魂会独自离开么,它会舍不得因死亡变得不再会拥抱的rou体么,它会舍弃曾经跟rou体主人关系亲密的爱人,亲人,和朋友么。季梦雨在这段时间就会蜷缩这身体去想这些神经病的问题。这里不得不提的一个人是‘疗奥附属医院’的麻醉师,人称药师高杉,也是季梦雨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高杉今年二十九岁,深凹的眼眶里藏着一双微微泛蓝的眼珠,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圆形的近视镜,据说度数大概在八百度左右。一米八二的身高,但身体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解除地球对他的引力一般漂浮在天空,接近惨白的肤色更为他平添几分体弱多病的感觉。可能是常年接触各种药物的缘故,季梦雨总能闻到高杉身上散发出来的,类似杏仁的味道,虽然不知道是何种药物混合产生的,但是季梦雨很喜欢这味道,她喜欢把这味道想象成高杉的执拗和智慧结合的产物。高杉平时为人随和,长相俊秀,在医院的人员很好。对评职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