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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人眼前一花,洛氏一击已落空;黑色蝴蝶亦静止,竟然是一柄铁扇,盈盈停落在一个清隽少年的手里。

“二弟……”

第31章璋牙台

“这位洛大侠所言甚是,胜负,必可决断。只是青云庄,还没有输到最后。在下不才,愿替青云庄领教洛大侠高招。”手持铁扇的少年缓缓说道,言辞中的笃定沉稳与他清稚瘦弱的外表反差极大,可是刚刚秀的一手俊俏功夫又叫人不得不信服。

“二弟,你,你可安好?”步杳尘喜忧参半。喜的是步虚凌在关键时刻现身,忧的是此刻青天白日,“虎瞳”的功法可会持久?

“大哥,我回来晚了。现下的一切,就交给我吧。”步虚凌沉声说:“日月昭昭,此生我不想再戴着面具,在夜里出没。”

步杳尘的心里翻江倒海,既羞愧又感激,一时无言以对。

“等一等!”厅堂外传来一声清斥,众人一看,一位少年不知何时立在了堂前。

“青云庄一直以‘双杰’著称于世,今日的比试,同样应是‘双杰’出战。”少年一边说,一边走进大厅,走近步虚凌。

“子歌!”步虚凌低呼:“不是让你等在宅子外?”

“说好了的,磊哥,”宁子歌定定望着步虚凌深色的眸子:“我陪你。”

璋牙台。云穿雾绕,危踞獠山之巅。

一行人不知如何攀登,出现在这兽迹罕至的断崖平台上。

“江湖险恶,怀璧其罪。”步虚凌从步杳尘手中接过一柄金光灿灿的手杖:“这柄虎杖与青云庄的名节,已享誉江北十余载,父亲与大哥大可不必过于执着。此番若能守住,幸甚;守不住,父亲与大哥正好功成身退,安度余生,从此避于江湖风雨。”步虚凌顿了顿,接着说:“我若身败,还请大哥替我尽孝。”

“二弟!”步杳尘语音颤抖:“大哥对不起你,青云庄的功名,本应都归于你……这场比武,还如以往一般,让大哥陪你!”

“不,”步虚凌回头看了看一旁整装待发的宁子歌,咬牙说:“就当是为了父亲。”

宁子歌神色坦荡,上前一步,从步杳尘手中取过一柄铁扇——和步虚凌的母扇相匹配的子扇,微笑着看了步虚凌一眼,戴上“青云双杰”的标志面具。

步虚凌心中一紧,也赶忙戴上面具,生怕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内心的愧疚与软弱——把宁子歌卷入性命攸关的决斗,他是愧疚的;但是,没有宁子歌,在这白日之下,他的神识可能控制不住“虎瞳”,可能只是凡人一个,甚至只是一个傻乎乎的二公子,连决斗的资格都没有。

二人并肩踏上璋牙台。

一样的面具,一样的兵器,一样的步履。

璋牙台上的所有人——灵猿洞府其余三大护法,重剑拖地的挑战者洛缨,及其随从们,无不被二人之间那种浑然一体、密不可分、坚不可摧的气场所震慑。

步虚凌一抬手,那柄金灿灿的虎杖掷入崖壁高处的一个石龛内:

“老规矩,胜者,为虎杖的主人。”

洛缨长臂如猿,不见起力,那把沉甸甸的重剑以他为轴绕了半圆,龙吟阵阵。

步、宁二人同时出手,两枚铁扇化作翩翩舞蝶,缠绕住那有若实质的擎天剑气,变幻切割,碎日断魂。

“这才是,真正的‘青云庄’……”洛缨嘴角噙着一丝欣赏的笑意,将手中重剑舞出嚯嚯风声,代表了对对手十足的敬重。

那重剑,胜在气机强大;而洛缨,膂力过人。若论普通兵刃相抗,必然处于下风;而“青云双杰”的子母扇,机巧灵利,虚实交替,远近相宜,正是这重剑的克星。步虚凌往日与步杳尘合作,俱是以一己之力,调遣子母双扇的攻势,在不知晓真章的外人眼里博取“双杰”的名头;此番换了宁子歌,武力值比步杳尘提升一大截不说,二人心意相通,神识互依,竟比昔日的“双杰”更添十分精彩绝伦。

一凝重,一善巧;从日出三竿到日薄西山;从势均力敌到初见分晓。

重剑越来越迟缓,空门越来越多;然而饶是洛缨身上细伤无数,他自岿然不动,便也算不得输;但若重剑击中“双杰”任何一人,便是挫骨断筋、倒地败落的下场。

步虚凌渐渐看出,洛缨左右臂的力量并不均衡,身体右侧的攻防稍弱。他终于逮着一个机会,在洛缨的右前方卖了个破绽,引得重剑劈来。险境中铁扇弹出,似乎略有偏差,擦着洛缨右侧的空档飞去,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洛缨选择忽略这枚铁扇的攻击,因为步虚凌正把身体的速度运转到最快,紧随铁扇之后袭来;他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重剑的千钧一击之下。如此悍不畏死的打法,让洛缨有一霎的心神凛然,然而为时已晚,宁子歌手中的子扇,几乎同时发出,依旧是一个毫无威胁的角度,妙到毫颠地撞上步虚凌的母扇;母扇扇锋一转,直切洛缨右侧的喉管。

洛缨毕竟是顶尖高手,迅疾变招,救不可救之夺命招式。“呛啷”一声,剑斫扇飞,与此同时,洛缨身前空门大开,步虚凌随之而来的全力一击,令他的身躯高高飘起,再重重落地。

“青云庄,胜出。”熊之杰当着众人的面朗声宣布。

步虚凌与宁子歌遥遥对望,面具之下,看不清面容,依旧让璋牙台上的众人感受到他们视线中的和煦春风。

步虚凌纵身跃上崖壁,去取石龛中的虎杖。

“磊哥小心!”身后突然传来宁子歌凄厉的呼唤。

步虚凌惊回首。

剑气扑面。眼角的余光中,一个亲切的、矫健的身形在半空中凝滞,化开了一半的剑气,然后颓然无力地飘向璋牙台的边缘。

步虚凌手握虎杖摔到地面,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不止是被剑气所伤,更是陡然失去了他所凭藉的、熟悉得有如一体的神识气息。

宁子歌,替步虚凌抵挡了卑劣偷袭的一剑,坠入了璋牙台下的万丈深渊;踪影不见,气息断灭,像是凭空抹零。

步虚凌来不及感到疼痛,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他身上迅速地、决绝地抽离,明明是揪成一团的心,也变得空洞无依,叫他全身脱力。他挣扎着站起,本能地朝宁子歌坠落的方向走去。

洛缨又再举剑劈来,想夺取他手中的虎杖。

“洛缨!你背信弃义,聚豪会怎能容你!”三位护法挺剑围攻。

洛缨回首与三位护法激斗,但他先前那半招剑式,依旧把步虚凌掀翻了个跟头,伏在地面咯血不止。

激斗中的人们都在暗暗称奇,刚刚还大显身手、大放异彩的人,怎么连一招半式都抵挡不住。

只有步虚凌自己知道,没有宁子歌,青天白日之下,他只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现在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