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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事多,说的却少。几乎每次去都不说什么,只在那站一会,人家也不理他,待一会没劲就走了。有人就传,说咱教主呀,看上那个叫余烬的小子了,人家刚死了情人,这不正是可乘之机么!说话的人话刚说完就觉着身后一股凉气,回头一看,好么,暗使莫渊正黑着脸瞪他呢!几个人登时就闭嘴散了。莫渊把这话学给聂不渡听,愤愤道:“教主,您看看您,一片苦心,却让人这么说,您倒是也说句话呀!”聂不渡听了之后悠哉悠哉一笑,摇着扇子道:“这样说也总好过我表达出想让他继任教主的意思。一来会让有心之人听了去,便觉得本座离死不远了,又来不怕死的讨伐魔教,麻烦得很。二来么,也让他不至于对魔教有太多敌意。我和他的恩怨是我和他的恩怨,但他和魔教是无冤无仇的。我希望他能认清这一点。”莫渊想了想,费解道:“难道让他误以为您对他有那个意思就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当教主了?”聂不渡睨了他一眼,施施然道:“不能。”“那您这是?”“用他对本座的怨愤来吸引注意力,从而减轻他对魔教本身的仇视。”“……”莫渊无语凝噎,教主真是为魔教cao碎了心,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舍身取义了吧。“教主您果然是真君子。”聂不渡坦然接受,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下弦门之前经营的生意赶明儿得弄过来,你去造一个假身份,想办法把那些钱庄酒楼都低价买了。”“……”莫渊一哽。人家都灭门了您还这样恨不得明抢人家最后那点地盘,果然是魔教教主!想了想惊觉不妥,似乎是把连着自己带魔教全都骂进去了。“是,不过……属下还有一事不解。”聂不渡此时正在合计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下弦门的那点遗产弄过来,此时听到他发问也只是偏了偏头,漫不经心的等着他的下文。莫渊犹豫了一下:“您为何……那么钟意余烬呢?”聂不渡挑挑眉:“嗯?”“您为什么觉得他才是下一任教主的最好人选呢?”聂不渡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道:“左右护法各有心思,你又不是当教主的那块材料,莫随人太死板了,交给他们,魔教迟早得覆灭。余烬天资上佳,现在武功也远高于你们,几乎快要赶上本座了,人也果决利落,是那种但凡做了一件事就不会半途而废的人。把魔教交到这样的人手中,本座放心的很。最重要的是,现在明面上他才是白道的敌人,能庇护他的,他能凭借的,也就只有魔教了。”顿了顿,又接着道:“他提前练了,也算是帮了本座一个大忙。”莫渊也没多想,想多伤感,点点头就退下了。留聂不渡一个人倚在榻上若有所思。余烬确实是这块材料,先不说别的,光往那一站就平白无故的添了种摄人的气势。从他对叶泊舟的执着来看,此人绝对有些一根筋,不会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聂不渡本想是常去小屋那游说他,不逼急了,就温水煮青蛙还不行么?总有一天能给他说通了。但是……念及此,他换了只手撑下巴,眼中有迷惑一闪而过。“教主,姓乔的又来了!”莫渊从外头跑了进来,聂不渡微微抬眼,“不见。”莫渊领命,出去就把乔楚河给赶走了。聂不渡干脆也坐了起来,下地,临走之前余光扫到桌面上的一杆白玉笔,瞧了两眼,也顺手拿走了。余烬如往常一样,伏在案前写字。他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衫,青丝随意地用一条白带子绑在脖颈子后头。叶泊舟穿白衣是温润儒雅,聂不渡穿白衣是风流倜傥,他穿白衣却能穿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看似凛冽孤傲,实则极致孤独。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每一个动作都利落干脆,看着竟也十分赏心悦目。十七岁的少年,身形挺拔修长,五官精致完美。最值得一提的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偶尔抬起来的时候就可瞧见那片刻光景。像是瞧见了冰湖,表面上看得见的冷冽清幽,细看却又能看见隐藏在冰面以下的汹涌起伏。是深切的绝望,也是寡淡到极致的冷漠。聂不渡抬脚进屋。空气非常安静,除了他的脚步声就是余烬的袖子摩擦桌面所产生的声音。聂不渡再一次有了种不想开口的感觉。像往常一样,他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余光瞟了一眼,见余烬手底下的纸上写的密密麻麻。仔细一看,才看见上面写的是一句话: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聂不渡有些惊讶,这句话有些不符合他此时的心境罢?余烬撂下了笔,神情有些恍惚。聂不渡有想开口的想法,却没有说些什么的欲望。正向他方才所迷惑的,不知为何,自己一到这里来就突然会觉得心境平和,不愿破坏这一种寂静,感觉光待在这里看着余烬写字就能想通好些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他并不在意,但总是这样要如何才能使得余烬心甘情愿的接管魔教,这却是一个问题。他便起身将那支白玉笔递了过去。“这支笔是皇宫里流出来的东西,好用的很。本座看你喜爱写字,便想着拿给你了。”余烬没接,也没看他一眼。聂不渡只得将笔给他放在桌子上,又一次挑起话题:“怎么突然想起来写这个了?”这次余烬有了反应,他从桌案前抬起头来,什么也没说,表情也没变,却让人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难以言说的寂寥。聂不渡突然想了起来,在搬运叶泊舟遗物的时候是有一张纸飘了出来,捡起来一看,上面就写着这一句话,字体和此时余烬的字体一模一样。他怔了怔。余烬起身,走出屋子到石碑前坐下,阖上眼睛,声音清冷又带着丝丝的沙哑。“……也不知道这时候底下冷不冷,若是冷,你就多添两件衣裳。我也不知道何时才会下去找你,你且莫急,再等上一等,若是下面有合心意的人,也不要动心……”他伸出手抚摸着冰冷的石碑,喃喃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聂不渡倚门而立,眼中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羡慕。叶泊舟虽然死了,但至少还有人用一生去挂念他。他站了良久,什么也没说,走了。只记着余烬的外衫上染了些灰尘,回去得叫人再给他拿一件过来。入夜,乔楚河猛地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