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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柳儿挑帐帘走了进来。蓝山的目光静静的落到他手中的酒壶上,冷冷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事’?”黄柳儿手心微汗,怕蓝山警觉,他连阴阳壶都不敢用,做好了以身试险的准备。可此时被蓝山冷冷的目光盯着,心中仍在打鼓。面上不露声色,“将军误会了,这酒不过是个‘一笑泯而愁’的玩意儿!”“一笑泯恩仇?”“是,”黄柳儿笑的苦涩,“就是‘一笑泯恩仇’。”蓝山见他面色发白,单薄的身体甚至有些微微摇晃,一时不忍,便沉默的低垂下眸子。她确实有愧于黄柳儿,毕竟误了他这么多年。继而开口,“大军中有很多优秀的将士,若是有合眼缘的,我可以给你做主。”小天就是最好的人选。黄柳儿的心被扎出了血,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么绝情,苦笑的说了一声:“将军所言极是。”将酒盏一应器具放到案几上,黄柳儿坐到案几的对面。抬手将两盏酒樽斟满,缓缓道:“将军,我恋了你十余年。”蓝山面色微微发僵,这种事她也无可奈何。低头倒酒的黄柳儿并未瞧见,“这十余年却恍如我的一生!”“将军不知,我娘为我求下这一纸姻缘的时候,我心中是多么欢喜,梦中都能笑着醒来。我想我能嫁给大魏最强大的女人,能嫁给我的梦中情人,这真是我的三生之幸。”“却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到头来也只是一场悲剧的开始。”“将军卸甲,废了右手,咱们之间婚书也废了。当时,我恨不得自己去死。可我不能,娘待我如命,我若死了,那也是要了娘的命。”顿了许久,继续道:“其实,也是我不死心。我再等将军回来,那时我豁出去一张脸皮,再去皇上那里求一求,我还能是将军的夫。”“将军的确回来了,”黄柳儿面上流下两行热泪,“可将军也带回了喜欢的人。”“我算什么呢?”黄柳儿不禁喃喃,“从头到尾,我算什么呢?”蓝山无言以对,只静静听着。“我不相信将军会喜欢上别人,我也不相信会有人比我更爱将军。我想来将军身边,所以我求我娘,让我娘请旨去镇守赤练关,并且带上我。我娘不同意,我就绝食。”“将军不知道,我娘有多疼我,她恨不能我身上所有的痛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僵持了三日,我娘妥协了。”“我以为‘我的喜欢’终于有了着落,却不知它却成了我娘的‘催命符’。”黄柳儿声音哽咽。蓝山眼神沉痛,“不要再说了,是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必定结草相还。”下辈子?黄柳儿眼泪流得更凶,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这辈子我的生命里有两个重要的女人,我娘已经走了。”低下头,泪盈盈的眼里透出凶狠的恨意,那么剩下的那个我必须要抓住!!!蓝山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再次沉默。黄柳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画风却突然变换,“另一个也从来不属于我。既然不属于我,我执着又有何用?”蓝山看向黄柳儿。黄柳儿凄凉的笑笑,“将军,这次不是你抛弃了我,是我不要你了。将军不用内疚了。”指了指桌上的酒,“将军同我碰一杯,就让这些往事都散了吧!”蓝山执起酒杯,“好!”酒杯轻碰,两人一饮而尽。王医师早就领了医师们去了城里,给难民诊治。如今就只有周安安在医帐里。周安安看着跑进跑出的军士,泄肚竟然这么整齐的出现在一个分队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给坐在对面拉的虚脱的小兵诊脉,微微挑了挑眉。小兵被吓得身体一震,瞪大了虎眸,cao着不知道是哪的口音,颤颤巍巍道:“周医师,咱...咱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吧?拉个肚子不至于吧?”咱?咱什么咱?是你!周安安不语,做莫测状。小兵都想给周安安跪了,您倒是说话啊,是死是活也给咱交个底不是?看小兵被吓的战战兢兢,周安安恶趣味的笑了,“没事,没事,再跑几次厕所就好了。”还跑几次?小兵腿有些发软,咱都跑了一个晚上了!苦着一张脸,小兵乞求道:“周医师,就不能给咱开副药,让咱不用跑厕所了吗?”“是药三分毒,没事喝那么毒干什么?多喝点白开水,再去个两三次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像是什么泄肚的蔬果吃多了,对于清肠挺好的,吃药反而不益于肠胃的自洁。周安安抬手将小兵轰了出去,“下一个。”第二个拉的虚脱的小兵坐到了周安安的对面。周安安抬手把了把脉,基本相同,都是吃了什么清肠的食物!直到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仍然是同样的结果。周安安忍不住问:“你们昨天吃的不是大营里的饭?”毒美人问话了,小兵半扶着桌子,虚弱道:“回医师,不是。昨日左郎将带我们去巡查,回来的太晚,大营的伙食已经撤了。还是大营的一个厨子看我们辛苦,给我们重做的一锅。”周安安点点头,那就是这一锅饭里出了什么问题。不要人命,只跑跑厕所,就像是有人故意使的坏心思。故意害一小分队的人,和一队的人都有仇?队与队之间的倾轧?厨子之间的暗斗?周安安陷入沉思,大脑天马行空的运转起来。终于脱离何上将魔爪的何钊苦哈哈的端着茶水走进来,“呦,同行,忙哪!”周安安斜了她一眼,未理会。何钊无所谓的笑笑,又不是第一次被忽视,早习惯了,“我看小医师辛苦,就帮她把茶水端进来。”小医师刚刚忐忑的站在帐外,想多看一眼毒美人,又不敢进来,估计是被将军吓的。抬手给周安安倒了一杯,“喏,润润嗓子。”周安安接过来喝了一口,“谢谢。”何钊看看面无表情的周安安,打趣道:“今天将军没跟过来?”将军可是最不愿他和军士接触的,偏偏又抵挡不住。所以只要无事,将军必跟在周安安左右。要不然那帮小兵会被吓得如此?“将军不是闲人,有太多事情要忙。”何钊啧了一声,“忙?忙还有时间与人喝酒?我过来时还看到黄柳人儿端着酒壶进去了。估计此时正对酒当下呢。”说罢摇头晃脑,“美人!美酒!美哉,美哉!”黄柳儿?他有多久没去阿山的大帐了?她娘死后,不是一直躲在自己的帐里吗?难道是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