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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听了玉芝的话,陈耀祖讪讪地又坐了回去。玉芝见陈耀祖神情恹恹的,便笑着安慰道:“爹,你放心,明日我爷一定会来找你的!”陈耀祖依旧不说话,默默地吃着东西。他被爹娘和家人欺负惯了,已经到了自己享福都会内心不安的地步。王氏担心地看向玉芝。玉芝一脸笃定,微微一笑,轻轻道:“娘,你放心吧,明早就会有消息!”她傍晚的时候特地和王氏一起去了一趟大王庄,买回了两只小笋鸡,已经腌上了,明日早起做成桶子鸡,送给寒星做谢礼。后日就是当时许守备约定的三月三了,明日寒星一定会过来找她的,到时候把桶子鸡送给寒星,再把事情给解决了。王氏心里忐忑了好几天了,一直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如今见玉芝这么笃定,一颗心也放回了原位——她是真的相信自己闺女的能力,玉芝说能办到,就一定能办到!凌晨的时候雨停了。玉芝三口早早起来,忙碌着准备卤rou,制作桶子鸡。天亮了,玉芝才发现雨并没有停,只是由大雨变成了牛毛般的细雨。这样小的雨自然阻拦不了陈家三口,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出摊了。陈耀祖和王氏刚把摊子支好,唐二宝的二儿子唐二郎就赶着骡子送猪rou来了。陈耀祖正帮着唐二郎解下骡子上驼的两扇猪,却听到旁边有人咳嗽了一声,听着很是熟悉,却是自家的老爹。陈富贵这几日因为担心高氏和娇娘,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形容颇为枯干消瘦,看得陈耀祖心里挺难受的,他忙道:“爹,您先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又吩咐王氏:“玉芝她娘,你去给爹买十个鲜rou包子去!”王氏把手伸到陈耀祖面前:“一个鲜rou包子五文钱,十个五十文钱!”陈耀祖有些尴尬,忙道:“你自己去我的钱匣子里拿吧!”王氏毫不客气地从陈耀祖卖猪rou摊子上拿过钱匣子,开始数钱。玉芝抿嘴直笑,走过来道:“娘,我去买吧!”唐二郎此时正牵着骡子,见状便偷偷瞅了玉芝一眼,见玉芝根本没注意到他,径直往西去了,心里不由一阵失落。玉芝知道今日不能耽误时间,绝对不能让陈耀祖单独面对陈富贵,便拎着裙裾一路狂奔过去,买了十个鲜rou包子用油纸包了,又一路狂奔而回。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待她回来,陈耀祖刚卸完猪rou,正在送唐二郎离开。玉芝微微有些气喘,站在陈耀祖身边一起送唐二郎。陈耀祖闻到了玉芝手里的鲜rou包子味道,心里一动,便笑着道:“玉芝,拿两个鲜rou包子给你唐二哥!”玉芝乖巧地揭开油纸包,拿了四个鲜rou包子笑眯眯递给了唐二郎。唐二郎接过鲜rou包子,心脏怦怦直跳,喃喃说了声“谢谢玉芝meimei”,低着头红着脸牵着骡子离开了。陈富贵吃罢剩下的六个鲜rou包子,又喝了一碗大叶青茶,这才开口道:“大郎,分家是可以的,不过咱们得再商量商量!”陈耀祖恭恭敬敬:“爹的意思是……”陈富贵板着脸,一脸的怨愤之气:“一,大房每个月交五两银子,每个月初一那日交银子;二,今日就得想法子把你娘和你妹子救出来。”陈耀祖听了,一下子呆在了那里,半日方道:“爹,我一个月顶多挣三两银子,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每天晚上都去正房报账,卖rou的账目爹娘都清清楚楚,一个月正常是挣二两银子,最多也就挣三两银子,如何能每个月拿出五两银子?陈富贵翻了个白眼:“你娘子和你闺女不是在卖卤rou么!”陈耀祖气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难道分了家,还得让他一家三口做牛做马!玉芝见状,便走上前,道:“爷爷,您是知道我家情况的,我爹一个月最多只能出一两银子。您若是硬要为难他,那咱就不分家了。”陈富贵不理会玉芝,眼睛瞪着陈耀祖:“大郎,你还是不是男人了?陈家什么时候有女子说话的分了?”陈耀祖低着头没说话。玉芝说的话都是他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他何必阻拦?陈富贵见一向听话的大儿子如今变成这样,简直是痛心疾首,顺手拿起旱烟杆子就要去抽陈耀祖。陈耀祖头上还裹着药布,见状一动不动,抬眼看着陈富贵,眼睛已经湿润了,满眼都是倔强。陈富贵被陈耀祖的眼神给吓到了,意识到自己这一杆打下去,大儿子以后怕是要和他离心离德了,当下便收了回来,道:“那就少一些,一个月交四两银子好了!”因为下着小雨,又不逢集,街上没什么人,就连卖大料的赵大嫂也没出摊,倒是商议家务事的好时机。玉芝眼睛凝视着对面浸在雾蒙蒙雨气中的黛瓦粉墙,慢悠悠道:“啊,不知道奶奶和小姑姑如今在哪里,今日西邻的孙奶还问我呢,我回说我不知道,不过说不定傍晚回家我就知道了呢,孙奶再来问我,我就可以告诉她了!”她口中的西邻孙奶,正是陈家西邻的孙氏,陈娇娘的梦中情郎孙二郎的亲姑姑。陈富贵:“……”他眼中燃烧着怒火瞪着玉芝,恨不得立时三刻掐死她——耀祖和王氏一对软蛋,究竟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坏透了的贱蹄子!玉芝双目幽深迎着陈富贵的视线,毫不退让。片刻后,陈富贵败下阵来,眼神中满是恨意,声音低沉:“一个月三两银子,不能再少了!”玉芝寸步不让:“今日午后咱们分家,爷爷您得把舅爷请过来做中人,我们这边也请一位中人,爷爷您看怎么样?若是同意的话,以后我们大房每月交二两银子,我傍晚就去找许大人磕头,跪下求他老人家放了奶奶和姑姑!”陈富贵没想到玉芝如此精明,恶狠狠瞪了玉芝一眼,道:“好!午后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去请你舅爷!”他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可是老妻和娇女还没消息,只得暂时妥协,先救出高氏和娇娘再说。一直到陈富贵的背影消失在雾蒙蒙的雨气中,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心有余悸道:“玉芝,你可真厉害,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玉芝只觉得刺激。比陈富贵难对付的人前世她见得多了,怎么可能怕陈富贵?她倒是觉得刺激和兴奋!陈耀祖没有说话。刚才玉芝和老爹对峙的时候,他在一边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中衣都贴在身上,黏黏腻腻又湿又冷,难受得很。他眼神复杂看向玉芝,心道:原来老爹也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