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叶离水说：“我要去见玛琪。” 王勤助说：“那是寒管的，得和寒说。” 赵迟说：“没辙，三组一直很恨吸血鬼。” 陈兆穆说：“戚组跟谁关系都不好。他深陷在失去妻女的痛苦中，组长不是可以去搭搭话吗？你上呗。” 陈兆穆就对待吸血鬼的态度来说，跟王勤助是一派的，不过他有点没心没肺，不太计较，不太计较就是说没有忌讳，说话也容易得罪人。王勤助的过去有点复杂，一般人应该不会不知好歹牵扯一段沉痛往事，但陈兆穆就是有本事直接说出来。 现在B国有S市血猎和G市血猎联手，他们暂且在B国的血协工作。而王勤助他们是负责先手行动。 王勤助说：“事情可能还会有变化，毕竟我们是外国人，B国的政府应该接手这件事才对。” 叶离水嘴角抽了一下：“闹得这么大啊？” 叶离水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虽然经历过死亡也跟人作过战，但是也没有想过这件事会闹得这么严重，严重到政府干预。就像犯法的少年迷茫自己的事为何会带来这么大的后果。在王勤助看来，漆黑之尾的成员都该死，没有给吸血鬼制订相应的法律，但是一定是要全部消灭的，不可能留着任何一个，除非是全都用来做研究。 当然要杀了，这是私心，虽然有在万急之下答应过叶离水，留下她和她的哥哥，但是也只是万急之下，他没法相信吸血鬼，那是他的敌人。这个少女可能对江等春有感情，但恐怕也只对江等春有感情。 王勤助有些疑惑：“你认为，你的哥哥到底干了什么呢？他可是让整个B国都经历僵尸的慌乱。” 陈兆穆说：“哎，小丫头想法很简单，你们杀了我父母，我哥回报回报社会，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有很多吗？同情罪犯的那种人。” 叶离水说：“不，我不是，这只是立场问题。在我哥哥什么都没做的时候，他就已经受到了伤害，至少你们查不到我哥伤人的证据吧？” 王勤助说：“如果有些年了的话，早期对吸血鬼的机制还没有建立好。” 叶离水说：“我要去见玛琪。” 她还是那么坚定，王勤助的选择是动作有些不太自然，他想摸出烟来，却想到这是病房，不能抽烟，空气有点闷热，叶离水说：“你很迟疑啊。”她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王勤助没有爽快地让她见玛琪一定是有原因的，她又想到江等春说的他们虐待列夫的行为，幽幽地说：“是被虐待了？” 王勤助没有了以往对待江等春的狠厉，叶离水冷笑，好啊，原来是这么个道理，难怪不想让她见玛琪。 “也不能算是虐待吧？必要的严刑逼供。”王勤助看着窗外，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当然清楚这件事不人道，可吸血鬼不是人，他们对吸血鬼恨之入骨……他就是在找借口，因为这个吸血鬼少女问他了，他慌忙地想解释，所有人都是这样对吸血鬼的，所以他也没有违反这个潮流，只是没去参与罢了。吸血鬼对于他们来说就像虫子，没人会心疼虫子，关心虫子的命运。虐待小猫小狗会引起强烈谴责，可是虐待昆虫呢，只不过被说又在乱玩闹了。 赵迟说：“队长，别说了。” 陈兆穆说：“你不会想见的，但是玛琪也不是你啊，她是恶棍。” 叶离水说：“够了，我要见到她。” 王勤助没有摸烟，叹了口气。 B国血猎协会基地，S市的血协组长戴着墨镜，正在看铺满一整面墙的监控，他们当然不是妄想从中找出吸血鬼，是在关注别的事件。 “那个就是只有十六岁的吸血鬼吗？长得好可爱。”S市组长摘下墨镜，热情地打着招呼，组员说：“鲁组，别人会以为你是变态的。” 被称为“鲁组”的组长叫鲁达达。 “寒去吃饭了。”鲁达达说道。 王勤助说：“没事，打个招呼就好。”S市是新新城市，年轻人的天堂，观念很开放。王勤助看鲁达达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知道G协怎么虐待吸血鬼的，他们采取人道主义，效果吗……反正不如G市好。但他们很乐意讲他们的人道主义，两派一直在争论。至于G协怎么虐待吸血鬼的，还是不要让傻白甜知道要好。 王勤助说：“关押玛琪的地方我知道在哪儿。”门外有两个人守着，见到王勤助，神色紧张起来，同时对叶离水报以疑惑的目光，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上高中才对，太年轻了。 王勤助说：“让我进去，我得看看玛琪。” 一个守卫说：“玛琪，是说那个吸血鬼吗？戚组有命令，不让别人探望。” 王勤助说：“我也不行吗？”他的声音低下来，问道。守卫也只是小组员，不想得罪其他组长，叹了口气，把门打开，一打开，王勤助就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叶离水皱眉。虽然里面黑漆漆的，但她看得清坐在中间的吸血鬼，瘦小的身体，还有桌上的血迹，这个房间里全都是血。 而吸血鬼颤抖着，虽然叶离水知道她已经有了几百岁，不过，无论过了几百岁，她都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对待。叶离水把灯打开，她迅速开始尖叫起来，抱着头，她的手上没有指甲，只是留着血淋淋的…… 王勤助好像不是很惊讶，叶离水跑过去拥抱受折磨的玛琪，很难想象那是在咖啡馆见到的从容的少女，，守卫见状，连忙大叫：“喂，你干什么，她可是囚犯。” “你们就是这样虐待囚犯的吗？” 守卫冷笑道：“她不说的话，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每个线索都要推进。” 叶离水握住了拳头，王勤助以为她要打守卫，没想到叶离水克制住了，化成了微笑：“啊，是这样子。”很难说那笑容是好看还是难看，只是让人觉得有点可怕。叶离水说：“既然我与王组长平级，想必也与戚组长平级，我要求停止你们这种审讯方式。” 拿到权限就觉得万事大吉吗？三组立功不少，戚水寒在组里也很有威望，虽然他带的都是很极端的组员，但是那些组员都很挺他。 对于叶离水的要求，王勤助没能一时间给出答复，而是说：“如果你能劝动戚水寒的话，就去劝劝吧。”其实很不实际，怎么可能让人走出心魔，那是人家的妻女，哪种痛苦，都是没法感同身受的，每个人都应对方式都不一样。 从审讯室里走出来，鲁达达说：“你们要吃晚饭吗？我让倪兰亚去外边带了一些。”他一边说着一边通电话：“再带多一点回来。” 倪兰亚是谁啊？应该是组员吧？你这架势就是想让我们在这里吃了，也不算问过吧。叶离水在心里说。 王勤助推辞着说：“不了吧，我们到外边解决……”他挺不想跟鲁达达这种阳光男走在一起，特别年轻就容易涉世未深，意气用事。鲁达达说：“都是同事啊，有什么关系，叶离水，坐这里吧。”叶离水说：“好耶。”叶离水终究还是少女，喜欢跟年轻人坐在一起，陈兆穆说：“算了，留着吃饭吧。今天B国这么大的事，店铺也不是很好找。”陈兆穆也跟着坐了下来，赵迟从众，王勤助也不好走了。 过了一会，人就来了，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有点发愣，是通勤风，银发被挽在脑后，但可以看出这张面容也很年轻，手上提着一大堆打包好的外卖，看见他们几个，露出微笑，看打扮和面容结合起来，会以为是装成熟的少女，但是没有任何违和感。 “哇，”叶离水激动地叫了一声，“是美女耶。” 王勤助：“……” 倪兰亚走到他们面前，把外卖分好，一脸责怪地看着鲁达达：“真是的，每到一个地方，就新认识一大群人，你可真是好客啊。” 王勤助握住筷子，戒备地看她。叶离水直接把外卖揭开：“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陈兆穆说：“吸血鬼不应该是吸血吗？” 王勤助说：“你是吸血鬼吧？”他看着桌上的倒影，没有倪兰亚的影子，倪兰亚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