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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外宅,到了门口,门人入内通报,不一时,月唤领着静好和四春出来,身后跟着冯怜怜。冯怜怜一路将她送到大门口,看见凤楼,甩着帕子招呼他说:“不进来喝杯茶么?”凤楼道:“我倒是想进去,只怕你家老蔡喝干醋。”冯怜怜斜斜睇他:“我都不怕,你怕个甚?真有胆子,现在就进来,伺候jiejie我喝两盅小酒。”他抬头望天,笑道:“天色还早,没兴致喝酒。待到夜间,若是你家老蔡不来,你派人去送信与我。”月唤在一旁,只笑吟吟地看着他与冯怜怜两个。冯怜怜与凤楼说笑毕,又与月唤亲昵说道:“今天的那些银子,你不用急着还,知道你这几日手头紧,咱们姐妹好说话,赊着也行。”凤楼在旁边一听,马上拉下了一张脸,但却忍着没出声,月唤看他脸色铁青,忙忙的上了轿子,老老实实跟他回去了。到得家中,他从她袖中摸出小荷包,空空如也,一文钱也不剩,问道:“作者有话要说: 又输了?”第257章257她垂首,低低道:“嗯。”“欠她多少了?”她尽可能地轻描淡写道:“大约二三十两……”眼睛却不敢看他。“说实话!”“大约七八十两……”凤楼喝道:“你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才十几两,却是好大手笔!”看她怯怯的,眼内似有泪意,心一软,放缓语气,耐心说给她听,“五两银子已够三口之家半年的花用了,即便是小康人家,也禁不起你这种赌法,普通人家,只怕早也就败了。不过短短几日,你就输了人家数年花用,你自己想想,像话么?”月唤兀自嘴硬:“我也并不总是输。”“你的银子我去替你还掉,今后不要再和她们这些人来往了。”“那和谁来往?”她抬眼看他,勾起嘴角,冷笑着问他,“和人家正头娘子、当家主母来往么?好好的,说这些无用的傻话做什么?人家看我们,顶多就是解闷的玩意儿罢了,何必巴巴的上赶着叫人家轻看?”凤楼被她一通抢白,不禁为之一窒:“总之谁都行,不可再与冯怜怜再打交道了。”月唤幽幽道:“我们这些姨娘的,自然还是同做人小妾、外室的说得来。不过是几十两银子罢了,这样小气做什么?不替我还便罢,我有银票还未动用,再不济,还有首饰,下回拿去当铺当了。”凤楼气得屈指凿她额头:“你真当我是心疼银子,我是担心你被别人骗!你人又不是真傻,为何总是一输再输?只怕是她们勾结起来骗你!成天给人家送银子,还要被人家笑话是傻子,好有趣么!”顿了一顿,复又道,“你爱赌钱的名声传了出去后,叫老太太她们怎么看你?你以为旁的人都能够像我一样对你么?若是老太太厌了你,你将来日子会好过么?”月唤还要嘴硬,凤楼叹气道:“我前两天还在城里看见你大哥卖菜,他辛苦一天,卖掉一车的菜,也不见能赚到三钱五钱银子,你短短一段时日便输掉这么多,偏口气大得很,‘不过是几十两银子罢了’,你可知道,不过几十两银子,也够你大哥卖个三年五载的菜了。便是在我们家里,连老太太都说不出不过几十两银子这种话。”月唤羞愧,痛哭流涕,求他还了赌债后,很是老实了几天。他看她恹恹的,便说道:“我这几天事情多,待过两天去小灯镇接阿娘来给你做伴。”她道:“罢了。阿娘要在家里种菜,闲时带大嫂二嫂家的小孩子,不用去接了。我和她们长久不见,对她们的念想,渐渐的也淡了。”她老实也只不过才老实了几天,不过几天之后,手便痒起来,赌瘾又犯,每天跟猫抓心一一样的煎熬,加上冯怜怜三番五次地来铺子里找她,她哪里还抵挡得住,重又跑去冯怜怜处打马吊去了。大约也觉得自己不好,每每打完马吊回来,对凤楼都是加意温柔,殷勤周到。凤楼耳报神有许多,自然知道她的行踪,心内暗暗生气,却不点破,只等她输了银钱后,哭哭啼啼来找他还赌债亦或是讨要银钱时再一并发作。谁料十天半个月过去,却不见她愁眉苦脸的来讨要银子,悄悄叫静好四春来问,这两个人对他不敢隐瞒,道是姨娘赌还是赌的,只是不敢赌银子钱了。老早赌钱时,面前堆的是银子山,现今面前便是连铜钱也没有了,大约是打着玩,消磨时间罢了。月唤不来向他讨要银两,他只得自己去问,月唤怯生生说道:“我横竖回来也是无事,每天便去打上几圈马吊……”看他无话,又反咬他一口,“你成天进山放鹰,要不就是带着人吃酒游逛,你看我说你一句了么?”凤楼拿她毫无办法,总不见得真把她关在家里,叫她闷在家中做怨妇,怕她在外面身上一文钱没有,要被人家笑话,反而还要时不时地塞把碎银钱在她荷包里。恰好五月里温老爷远游归来,老太太身体抱恙,一场风寒时而好,时而坏,药喝了有几车下去,总不能好。他一天两次去温老爷那里听训,又要去老太太跟前侍奉汤药,得了些空,还要出去和狐朋狗友们相聚,也就顾不上再去管月唤的事情了。横竖他早上走的时候她在,他晚上过去的时候,她也在。她总算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本分,随她去吧。这个家里头,美婵成天烧香念佛,却憋着一肚子怨气;香梨能干,爱管家管事,却雁过拔毛;月唤最得他欢心,却总爱往外跑,喜马吊会败家。这三个大小老婆,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总的来说,大家各得其所,他落了个清净,不能说不好。甚好。就这样吧。又过几天,姑母许夫人在老太太病榻前堵住他,要他迎新姨娘进门为老太太冲喜,说起这个新姨娘长相性情与月唤如同双胞姐妹,是个兰心蕙质、幽闲聪颖的品行,虽是小家贫户出身,温家的四姨娘,却大可做得。凤楼一听长相性情像月唤的这些话,立刻就想起京城的晚晚姑娘来,心里不由得一阵嫌厌和腻味。只是老太太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他,知道老太太心里是极想叫这新人进门的,他若不爽快应下来,那就成了不孝了,心内略一思索,与许夫人笑道:“我这阵子事情多,忙得焦头烂额,待过个几天,容我禀了父亲再说。”许夫人似笑非笑道:“你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