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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甄太后随口道:“李大小姐岂不是很伤心?”“家女若知他的所为,定会立刻提出退了婚约,情断义绝。”李洪毅始终低着头。甄璀璨捏了捏手指,这个李大人真是昧心陷害。想必他是受高人指点迷津,察觉到甄太后的心生猜忌。当前几位皇子的命运尚不清晰,一旦跟二皇子结成姻亲,无疑成为了拥护二皇子的势力,是大凶之事。他为了自保,不惜冒险的投石问路划清界线。见甄太后沉默,李洪毅背脊直冒冷汗,又是将手一拱,郑重道:“臣效忠太后十年了,从不曾有二心,谁人若敢对太后不忠,至亲亦可诛!”李氏家族虽是对甄太后有恩,当然,这是甄太后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说的,说李氏家族有恩于她,她一直厚待重用李家之人。但是,毕竟如今的天下是甄氏掌权,李洪毅有心暗度陈仓,也要留意局势。甄太后目光一闪,看向一侧若有所思的少女,问:“你有何感想?”突然被提问,甄璀璨的脸色惊了惊,这种勾心斗角的政权之争能有何感想?她想了想,道:“关于书院行刺一案,乔郡守罪不可恕!”“嗯?”甄太后诧异。“蹴鞠比赛时,是乔郡守派京城衙兵护卫院外及书院的各院门,他疏忽大意放刺客悄然入院,若不治罪以儆效尤,日后必有隐患。”甄璀璨说得义正辞严。甄太后在盘桓,神色不明。李洪毅冷不丁的望了一眼那少女,此人是谁?似乎在何处见过。甄璀璨忽地笑了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某人曾被冤枉进过郡守府衙,差点就受一百六十笞杖之苦。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岂能不落井下石。”“来人,”甄太后的声音轻柔,行的是杀戮绝断之事,“传我懿旨,乔郡守失职失责,理应重罚。即刻革职,今日午时拉去街市口砍头。抄家。所有家眷遣离京城戍边,所有家奴发放十两银子脱奴籍。”“是!”宫女迅速去办。甄璀璨怔了怔,耳闻甄太后雷厉风行,果然干脆利落。然而,她有些心不安,颇有悲悯之色的道:“乔郡守将家破人亡,是由于某人的乘人之危?”“你算是击中了他的要害。”甄太后微笑,“你,大仇已报。”甄璀璨讪讪一笑,“罪及父母妻儿,在某人的意料之外。”“这就是权力的双刃,不可能任何细节都处理的完美无害。”甄太后说得意味深长。乔郡守上任两年多,审理案子时多见风使舵,家人也暗中收取贿赂,同流合污,是时候受报应了。趁势,甄璀璨再告状道:“户部侍郎张经正欺下瞒上中饱私囊,强行买卖城北百姓的近千亩土地,狠毒的逼死了一家五口。”还有一堆的失职官员,她准备一个一个的说。甄太后问:“有你的几亩?”“一亩也没有。”甄太后淡淡地道:“全天下的官员,对金钱权欲贪婪的太多了,杀不完,要杀就杀那些欺你、骗你、害你、负你的。”甄璀璨怔了怔,眼底尽显怅惘之色。甄太后将头一偏,唤道:“李大人。”“在。”“刺客一案,接着查。”接着查?刺客已经奄奄一息了,一直不松口,嫁祸给二皇子不合太后的心意?打算牵扯到谁?李洪毅心生暗喜,应道:“是,太后。”是时候借机打压董文闲的势力了,李洪毅暗自兴奋。甄太后关怀的问:“你爹怎么样了?”李洪毅道:“幸亏服了您赏赐的药材,病情得已缓和。”“那就好,多照顾着他老人家,我改日去李府看望他。”很多人都知道并深信不疑,在当年因为有他这股势力的扶持效命,她才有今日的一切。“是。”李洪毅拱拱手,便退下了。转身之际,又深深的望了一眼甄璀璨。宫女取来了如意金牌,甄太后亲手递过去,说:“你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甄璀璨像是护住脑袋般火速接过金牌,沉甸甸的,她看也没看就塞进袖里,迟疑道:“某人有重要的职责在身,实在不敢失职失责。”都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只性情不定的母老虎,她可惜命着呢。“嗯?”甄太后并不惊讶。“某人奉命为太后的庆典盛服寻奇特染艺,这已是耽误了两日,”甄璀璨握了握可以免死三次的如意金牌,犹豫片刻,看了看已有灭口之心的秋尚宫,认真的道:“某人突然有一个想法。”“说。”“某人想即刻动身前往兴江郡,去寻找传授染艺的老妇,盼能有妙方。”甄璀璨要设法脱身,可不能坐以待毙。甄太后侧目问:“秋尚宫意下如何?”秋尚宫上前一步,躬身道:“与其去寻神秘老妇,不如悉心研究替代之物。”“有道理,”甄璀璨赶紧附和,“也不知那老妇可还在,此去路程遥遥,万一误了庆典就不妙了。”甄太后沉吟了半晌,道:“如果董弘川愿意陪你去,你便去。”☆、第二九章董弘川?甄璀璨怔了怔,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自嘲道:“某人可没有本事说服一块顽石,这种自取其辱的念头连想一想就觉得汗颜。”“谁说他是顽石?”甄璀璨眨着明亮的眼睛,“道听途说的。”甄太后笑了笑,侧目道:“安禾,带她去董府,若她能请动董弘川,明日便出发。若她请不动董弘川……”停顿了片刻,对安禾使了个眼色。“是。”安禾颌首,微一欠身。“现在就去。”甄太后说罢就闲适的摘起了梅花瓣。甄璀璨耸耸肩,认命了,实在没有比‘认命’更好的了。安禾在前引路,甄璀璨心事重重的跟着,暗忖着甄太后的用意,揣测着请不动董弘川会怎样。两人走出了如意宫,便乘着马车缓缓的驶出了皇宫。“我知道你认出了我。”安禾冷不丁的打破沉默。甄璀璨不置可否,那双眼睛实在太过冰冷,跟那种眼神对视一次便很难忘记。安禾就是那日在崇岫书院的‘时务台’外,突然出现在华宗平身旁戴着面妙的女子,‘杀了她’三个字说得随意,至今忆起,依然不适。“是我让他带你进甄府拿十株铁皮石斛的。”安禾的神色始终冷冰,端坐着时,就像是一座精美绝伦的冰雕。甄璀璨很敷衍的“哦”了一声,总觉得此时才说这些很多余,她无法捉摸华宗平跟谁人的交情,也捉摸不透,他岂非就是神秘莫测之人。等了片刻,安禾略有诧异,“不问原因?”“我的好奇心并不重。”甄璀璨随手掀开车窗帘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