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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是蠢的,甘愿一辈子臣服。想要趁乱瓜分大延疆土的小国并不少,哪怕是附属小国,或是有着友好往来的,也各有心思,只等着边关出现任何漏洞。“我可与你早去早回。”陆庭低头,在楚衡唇上落下一吻,“你心里挂着事,夜里就不能好好休息,到了白天又要忙着和营里的军医商讨行军药散的事,还时常被城中医馆叫走救急,这样你只会更累。倒不如回一趟山庄,定定心。”楚衡眉毛抬了抬,要再说点什么,可看着陆庭的脸,舌尖的话转了个弯,到底还是点了头:“嗯。”他俩在一起的日子,满打满算起来,并不多。可兴许是这份意外得来的感情,真正融洽之后,水到渠成,竟已如老夫老妻一般相处起来。谁也不会因为一两日的不得见,而闷闷不乐。心底的事,也几乎是你不藏着我,我不瞒着你。只是,陪楚衡回别云山庄这事,却显然不能实现了。从赵笃清手中传出的信,言明朝廷内三分而立的局势,坦言赵贞登基后,如坐针毡的困境,并称元王明面上虽是被人架空的摄政王,实则已渐渐收拢朝中部分老臣。信中还提到丘家与大钺氏共同牵涉到明德帝之死。丘家心狠手辣,为避免过多牵扯,放弃被抓的丘九郎,并涉嫌在大理寺牢房中下毒谋害丘九郎。而与大钺氏关系匪浅的江坨,与丘九郎被毒死的当夜,被人劫狱,一路西行。看到信中赵笃清说要亲自带兵追捕江坨,楚衡心里没来由突了一下。当着庆王的面,楚衡最后还是回绝了陆庭要陪着一起回别云山庄的打算。“你留在这。”楚衡道,“别的我不知道,但你留在这,不管什么事,你都能帮上忙。”他不敢说心里有些不放心赵笃清追捕江坨的事,只好想办法劝说陆庭留下。庆王将信放到烛台,火苗一下子烧着了信件,很快只余下灰烬:“本王给你一些人马,兴许回去的时候能搭把手。”楚衡点头,翌日清晨就骑上马离开归雁城。他如今已经能自如地骑着马匹到处跑,再不会像那年一样,狼狈地在马背上忍耐焦急,忍耐被摩擦出血的大腿内侧的痛楚。出城时,他回头看了眼身后,晨曦初亮,身后这座必须守住的城池又一日迎来了人潮。可他不知,这一走后,遇到的那些事,竟是星火燎原。第68章楚衡这一路,途中几次换马,都竭尽全力用最快地速度在往别云山庄赶。某日路上忽然下起了暴雨,连借宿的驿馆都差点被淹,看着驿丞们在不断地向外扫水,加固马棚,楚衡心里越发担心起山庄的情况。这场雨,似乎压根就没有停的打算。一直下到楚衡终于赶到了允城,才稍稍减少了雨势。饶是如此,楚衡也被这挡也挡不住的雨,淋成了落汤鸡。回别云山庄前,楚衡带着庆王派给他的十五个亲卫找了一家邸店暂时落脚,各自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又吃了热乎的汤饭,这才重新上路。只是才出门,雨势忽的又加大了。这雨很大,屋檐下的雨水能连成串,天地间哗啦哗啦皆是白茫茫的一大片,离得远了谁也看不见谁。楚衡抹了一把脸,一头栽进雨幕中。这场大雨像是把整个世界都笼罩了起来,雨声大得挡住了其他的声音。身后亲卫的马蹄声也似乎彻底掩盖在了雨声中。楚衡骑着马,循着勉强能看清的街边商铺,找到出城去山庄的路。雨滴很大,砸在身上啪啪作响。身后的亲卫策马追上:“楚大夫,这雨太大了,要不然还是先找个地方,等雨小点再走。”楚衡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天上连云层接壤的地方都看不见。“这雨恐怕近日都不会小了,还是劳烦几位兄弟跟我再赶赶路,等到了山庄,楚某好酒好菜招待你们。”都是行武出身,这些年吃的苦也不少,大雨中cao练的事更是没少干,自然不怕这大雨。几个亲卫在雨中也不好交流,随即各自表示愿意跟着赶路。到了山庄,雨势又稍稍小了一些,老陈头正带着邵阿牛在查看水渠,一高一矮两个人穿着蓑衣站在路边,乍一眼看过去倒有些像田里扎的稻草人。“三郎回来了!”最先发现楚衡的,不是老陈头和邵阿牛,反倒是顶着雨出来给披着蓑衣的两人送伞的五味。不过一年多不见,小萝卜团一般大的五味拔高了不少,rou乎乎的脸颊瘦了一些,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亮。楚衡揩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点头应了一声:“我回来了。”三郎回来了!这个消息几乎顷刻间传遍了整个山庄。就连大雨也没能阻挡佃户们托邵阿牛送自家产的干货的热情,还有不少孩子淋着雨就跑来想找三郎看自家新练的字。老陈头收下了那些干货,把孩子们的字帖也都收拢起来,然而转身去了内院。庆王府的亲卫被安顿好了住处。老陈头走到主屋,隔着门就听见屋内主仆三人的对话。“三郎瘦了。”这是五味,语调中带了一丝的憋屈。“没瘦,我还长了好多rou,不过是结实了。”“三郎晒黑了。”这是白术,声音哑过一段时间,如今低沉不少。“边关日照时间长,难免要晒黑。男人白白嫩嫩的不好看。”“可扬州最近还流行郎君傅粉呢,说是一派风流。”话听到这里,老陈头轻轻扣响门,得了里头应允后,方才推门入内。屋内的摆设依旧是楚衡离开前的模样。每日都有白术亲自打扫角角落落,一年四季,但凡花开,兄弟俩还会折下几枝,摆在屋内增香添色。这一年多以来,尽管书信不断,来往的商队也多次保证三郎并未吃什么苦,过得并不差,但牵肠挂肚总是难免,如今人回来了,却一回来就撞上了百年一遇的大雨。“厨房里正在赶着上菜,郎君是打算去外头吃,还是在屋内用膳?”老陈头看了眼赤着上身更衣的楚衡,比当时在庆王府见时要黑了一些,也更瘦了。他思量着存粮和rou菜,打算叮嘱厨房这几日多做点荤菜,好给楚衡补补rou。“在屋内吧。”楚衡看了眼廊外的大雨,半边走廊被雨水打湿,空气中透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的泥腥味。“这雨……山庄里可有受灾?”“庄子里的排水目前都还够用,已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