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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道:“匡扶真龙天子,正人间龙气,帝王星归位,屏障自会重新修补完整。”“这真龙天子又该去何处寻?”天尘不答反问:“应周,你可知你为何会在此?”关于这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我为何会在此,应周早在千八百年前就思考过了,但未得其果,也不做纠结。听闻天尘的语气,却似乎是知道答案一般。转念一想也是,天尘司命,司万物之命,该当是知晓天地的,难道他要给自己一个答案吗?应周顺着话头问:“不知。天尘能否告知于我?”天尘却不按常理出牌,摇头:“并非我不愿说,只是我也不知。”一旁南灵奇道:“这世上还会有你天尘司命也不知道的事情?”应周心想,你既然不知,却又引起这个话题,想必是有话要说。果然就听天尘道:“不周屹立天地之间数万年,从未有过山灵。你降生于世间,却跳脱于三界之外,我在昆吾书中看不到你的存在,也看不到你的天命。但我看到了天地之劫的到来,正是从人间开始,金龙屏障碎裂,不周山南北大陆重新连接。这世间的一切,人,仙,妖都将殒灭。昆吾书甚少出现如此明确的警示,但一旦出现,就说明它的发生已经就在眼前。应周,不周山君,你的存在很特殊,或许正是化解这场劫难的唯一关窍。”应周一愣,“这么说,唔,可能有些失礼……但天尘,我入凡间匡扶真龙天子便能化解劫难,也是你的猜测而已?”“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你可以拒绝,此事我未告知大帝,你知我知,南灵仙君知。天命本不可泄露,我此刻所为已经违背了原本的轨迹,自会受到惩罚,但即使被天雷劈至魂飞魄散,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天尘的态度实在太过坦然,坦然到让人无法质疑。他已然将他自己能说的话都说完,能做事的都做好,剩下的事情要不要继续,选择权都在你手上,而你面对这样的他,其实是很难开口拒绝的——至少应周拒绝不了。仙界有一个神奇的榜单,在各个方面对众仙做了排名,是仙人们在漫长生命中打发时间的重要娱乐。其中有一项,人气很高,名曰“仙界想嫁榜”,评选了仙界最受欢迎的几位男仙,应周莫名跻身第二,这位天尘司命略输他几票,屈居第三。应周曾与南灵打听过原因,缘何他的得票竟然会比天尘高,当时南灵的回答是:“撇开脸的因素不谈,应该是因为天尘性子太过冷漠,你看起来更好相与些。”此刻应周再次回味起这番话来,不禁瞟了南灵一眼,心想天尘司命哪里冷漠了?如此心怀天下,怎会是一个冷漠之人?他这第二名实在是惭愧得很,下一届榜单重新评选的时候,定要把自己这票投给天尘司命才行。“天尘心胸,我自愧不如,”应周诚恳道:“不过这昆吾书判得实在不准。我与天尘,南灵仙君,还有不周山上这些许妖怪都一样,活在天地之间,怎会独将我判在三界之外?不过是下凡一趟,且不管有没有用,若能帮得上忙,我自然在所不辞。只是不知这真龙天子可有何独特之处?万一我找不到或找错了人,岂非耽误了大事。”天尘道:“我在昆吾书中搜索其踪迹,得知其就在人皇身侧,身上有真龙之气。你rou身镇守不周山,以虚假之身入凡尘,法力可能会受到限制,但龙子身上的龙气应该足以帮助你分辨他。”话说到这里,也明白得差不多了,总之不管三七二十一,且下凡去,找到那人间天子,让他做了皇帝看看有无效果再说罢。应周点头道:“好,我明白了。多的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天尘站了起来,朝应周弓腰,交叠双手行礼,“多谢山君。”应周忙扶他,“三界兴亡也有我一分关系,你莫如此客气,三日后我便出发。”南灵摸摸胡须,笑眯眯地说:“既然我也知道了,那便也算我一份。我借你件法宝,你入了凡世法力施展不开,这法宝或许能派上用场,明日我给你送来。”应周笑道:“这些年的话本子总算没白看,可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了,真是多谢你。”他的书都是从南灵岛上借来的,看了几万本,自觉也勉强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不至于进了人间,两眼一抹黑。然而南灵闻言后却看着他,欲言又止,目光似有担忧,应周等着他说话,谁料他张了嘴又闭上,反复几次,最后摆了摆手道:“你且去罢,总归不会有大事的。”话说一半惹人厌,连一半都不说就更过分了。应周欲再问,南灵却扭头道:“我这便回去给你找那法宝。天尘司命走不走,咱们一道?”天尘点头,“三日后我再过来。”应周只能说:“那我送你们。”“不用不用,你待着罢,我认识路。”南灵仙君是不周山的常客,熟门熟路,说罢腾起云来,与天尘一左一右,直飞出了那白光结界之外,身影很快消散在外头的大雪之中。应周在原地等了一会,确定那两人顺利出了山,才扭头唤来西北,“我三日后便走,这几日我会加固一遍山中结界,你去叮嘱妖怪们,我不在的时候一切照常,若有人上门惹事,在结界中便不会有事,切莫擅自出去。”西北方才在旁边听了全程,不禁担忧道:“山君是要独自下凡?不如带上我或者东南一起去?”应周思忖片刻,“我走了,山中妖怪总得有人照看,就不带你们了。既然屏障受损,小白的行动或许自在些,让他和我同去便好。你与东南看好家,我会尽快回来,勿需担心。”白色虎妖靠近应周,毛茸茸的脑袋在应周胸前蹭了蹭,应周摸他头顶,白虎舒服地打了一个响鼻。应周笑道:“不过你这个样子可不成,恐怕不是被人打死,就是把人吓死,还得做些变化才行。”三日后的清晨,天尘与南灵再次来到不周山,送别应周。应周站在冰湖岸侧,在众人的目光中悬空而起,白衣下摆翻滚。他飞至正圆形的湖面中心那点,脚尖点在冰面上。湖面分明已经冻得结结实实,应周的脚尖落下,冰层竟荡开了奇异的涟漪,一圈,两圈,接二连三,幅度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破开三寸厚的冰层,湖水掀起涌浪,扑腾至岸边,打在众人脚下散开,有几滴溅在西北脸上,冰凉刺骨。应周抬起右手掐了一个法诀,他的身上迅速腾起一阵轻柔的白雾。白雾浮在头顶,他的双眼紧闭,身体放松向后倒去,白衣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整个人落进了水中,却没有溅起几朵水花。他的身体下沉,好像是被水面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