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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沈澜看了一眼薛姨娘。不知道是不是近来薛姨娘怀了孩子的缘故,还是被沈沅给刺激的,沈澜就觉得薛姨娘看上去较以往老了不少。但周姨娘和知书都年轻,正是一朵花开的最好的时候。若这样下去,往后等新夫人进门了,又有周姨娘和知书,薛姨娘在宅子里可算什么呢?一个不尴不尬的存在罢了。而父亲现在又没有以往那样的喜爱她了,姨娘在父亲面上又说不上话,那往后她的亲事肯定就不会好。这可是她这一辈子的大事啊。沈澜悄悄的想着,一双纤细的眉头就禁不住的蹙了起来,心中也开始担忧了起来。薛姨娘也正蹙着眉头在想事情。知书受宠的事她刚刚也知道了。不过是一个通房丫鬟罢了,她还不放在心里。便是周姨娘,她其实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她觉得她比周姨娘和知书强,因为她生了沈溶。这可是沈承璋的长子,谁都比不上的。至于沈澜……薛姨娘看着沈澜,眉头又蹙紧了一些。以前沈澜虽然性子浮躁,可有她在旁边提点着,她在沈承璋的面前总归还是温婉柔弱得体的,沈承璋心中自然喜爱她。但年前沈沅从常州回来之后,沈澜就总是经不住沈沅的话语挑拨,内里浮躁的性子慢慢的显了出来。而且她还在沈承璋的面前表现出了她对沈沅的仇视来,但沈沅这些时候在沈承璋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大度和平和,两相一对比,若她是沈承璋,也要慢慢的不喜沈澜。薛姨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她就问沈澜:“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你父亲的生辰了,你可想好了要送他什么?”沈澜怔了一怔,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事。然后她忽然就想起年前大伯母杨氏生辰的时候,沈沅做了一双寿鞋送给大伯母,当时大伯母和姑母都狠夸了沈沅一顿,说她的寿鞋做的好,还说上面的花样也绣的极好……沈澜想着,心里就觉得有些酸溜溜的。不过她还是说道:“我就亲手给父亲做一双绣鞋罢。”薛姨娘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着:“这也是你孝顺的意思。只是我问你,你做这双绣鞋,要用什么料子呢?贵重的绸缎绫罗,还是一般的布料?”“自然是要用贵重的绸缎绫罗了。”沈澜有些不解。她正要讨父亲的欢心,好让父亲能同以往一样的喜爱她,那给他做的寿鞋自然是要用贵重的绸缎绫罗了,又怎么会用一般的布料?就听得薛姨娘又在说着:“你又不是不晓得你父亲的脾性。他是个不喜奢华的人,若见你用贵重的绸缎绫罗给他做了一双寿鞋,他嘴上虽然不说,只怕心里还是会想着你这样的作践好东西,只为了做一双穿在脚上的鞋。何必要这样费力不讨好呢。”沈澜听了,就咬着双唇没有说话。她总是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样多的弯弯绕绕。片刻之后她才涩声的问道:“那姨娘,依你的意思,我该做什么送给父亲呢?”薛姨娘就说道:“既是送人的东西,那自然就要投其所好。你父亲最爱的是花中四雅,你去打听打听你父亲最爱的是哪几位前人画家,寻了他们中画了这花中四雅的画来,一一的描了下来,然后用心的绣了一架插屏给你父亲不好?一来你父亲心中会高兴,二来有他的同僚过来拜访他,看到他书房中放了一架这样精致的插屏,若问上一问,你父亲固然脸上有光彩,而且到时你的好名声还传了出去。不定的他这些同僚心中觉得你好,就会遣了媒人拿了庚帖或替自己的子侄,或替自己朋友的子侄来求娶你呢。这样一举数得的事,倒不好?”沈承璋现在是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与他来往的同僚总归不会很差。那自然他们的子侄,又或是他们朋友的子侄也自然不会很差。沈澜听了这话,心中却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再如何的不差,那总归还是及不上宋云清的。不过她面上还是勉强的笑道:“我记住了。等待会儿回去之后我就去打听父亲喜爱哪些前人画家,再用心的绣一幅花中四雅的插屏出来。”薛姨娘一见她面上勉强的笑容,如何会不明白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但那也不过是奢望罢了。不说沈澜只是个庶女,便是沈沅,正正经经的嫡长女,可搁在永昌侯府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至多也就做个妾罢了。但她总是不想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妾的。于是薛姨娘就点了点头,母女两个转而又说起了旁的话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小虹进来通报,说外面有个婆子求见。薛姨娘就吩咐小虹,带了那婆子进来。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紫棠色棉布夹袄的婆子,前面的衣襟上还有一大块明晃晃的油迹。肤色黄黄的,也干干的,笑起来就露出了里面的两排黄牙来。沈澜见了,就有些嫌弃的扭过头不看她,转而看着窗外雪地里的一株梅花。耳听得薛姨娘正在问那婆子:“我先前让你打听的事你打听的如何了?”就听得那婆子在回道:“姨奶奶吩咐的事,老奴就算是跑断了这双腿,问遍了宅子里的所有人,费尽了我一嘴的唾沫星子,那也是要打听清楚的。”薛姨娘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婆子实在是太啰嗦了。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宅子里的许多人都倒到了沈沅那边去,能为她所用的人实在不多了,不然她也犯不着找这样一个粗鄙的婆子帮她去打探消息。那婆子还在说着自己为了打探到薛姨娘交代给她的事是如何的辛苦,末了她终于说到了正题上面去:“老奴打听到了,冯mama被大小姐撵走,是因为她偷了三姑娘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还拿了三姑娘许多值钱的首饰要拿出去卖。中间人就是后门上看门的钱妈和她儿子。钱妈和她儿子也被大小姐给发落了,撵出了府去。冯mama因为是偷盗,所以就报了官。这事老爷也是知道的。”薛姨娘鼻中冷哼了一声。这个冯mama可真是掉进钱眼里去了,竟然敢这样公然的偷沈湘的东西。偷的隐蔽些不好?而且一偷就偷了这许多,慢慢儿的偷也是好的。想了想,她又问道:“冯mama怎么好好儿的就去偷三姑娘的银子和首饰了?”而且一偷就偷了这许多……那婆子就笑道:“说起来还不管是她不住她自己个的那只手?我们宅子里的下人谁不知道,冯mama是个好赌的,偏偏又不会赌,总是输。就她的那些月钱够做什么的呢?说不得只能偷了。像前儿个,大小姐明明都禁令不许赌钱了,可她还伙同了浆洗房里的蒋婆子,还有其他的那些婆子一块儿赌钱。听说输的实在是狠了,见天的被人催逼着还债,她没办法,就只好去偷三姑娘的东西卖钱还赌债了。可哪晓得就被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