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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腿。那时,唐子明只当阿嫣有意气他,随口胡说,可现在……他转过头,看着唐子睿尚且青涩稚嫩,却写满冷淡和疏远的脸,不由心惊胆战。唐子睿比他小太多,和他也不亲近。可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亲弟弟。唐子明的神色变了又变,越来越难看,挥手叫管家离开,带上门。乔秋露不明所以,俯身摸摸唐子睿头上软软的碎发,亲切的说:“jiejie知道,你肯定是想张小姐了,对不对?你听你哥的话,上楼去,等你养好了伤,照样可以出门,时常探望张小姐。”唐子睿眉目不动,冷冷道:“别碰我。”乔秋露身形一僵,显出几分窘迫。唐子明强忍着内心的情绪,看着乔秋露:“你在外面等我,我有几句话和这小子说,马上就出来。”乔秋露不放心:“可是——”唐子明坚持:“去吧。”乔秋露叹了口气,开门走了出去。唐子明紧紧盯着那个单薄瘦弱的男孩,满腹文采斐然,却不知怎么开这个口。良久,他沉声道:“子睿,别的我都可以不管你,但你若有败坏伦常,天理不容的龌龊心思——我定饶不得你!唐家也容不下这等无耻之徒!”唐子睿抬头看他,忽而一笑:“那也好,不如你登报断绝与我的兄弟情谊,反正你最喜欢登报,将你的私事公之于众了。”唐子明怒道:“岂有此理!我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你怎能这么跟我说话,没大没小,毫无礼数,谁教你的?”“——迟了。”唐子明瞪着他。唐子睿低声道:“你差点逼死张嫣两次。第一次,你们的孩子没了,她一心求死,第二次,你为了外面的女人抛弃她……我没你这样的兄长,也没你这样的父亲。”唐子明呆了呆,听他用无比平静的声音说完这段话,看着他冷漠的眼睛,竟不知怎么回答,缓了好一会,才道:“子睿……你太小,你不明白。”他慢慢走了过去,站在男孩面前,放软了语气:“我和阿嫣没有爱情,无爱的婚姻,每时每刻都是凌迟。我希望借着我的行为,唤醒更多的人,我想拯救的不止是我,还有阿嫣,和所有受到包办婚姻残害的灵魂。”唐子睿站直身子,抬眸直视他,神情冷然。“你拯救这个时代,我只想保护一个人。”唐子明一震,许久无言。“来作个约定吧,大哥。”唐子睿平静地面对兄长,不卑不亢,语调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我知道你会把我锁起来,关在楼上我的房间。如果我能离开,从此以后,你就当我这个弟弟死了,对外也可以不认我。”唐子明不可置信地摇头,喃喃自语:“你……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很清楚。”唐子睿眉眼冷淡,沉着道:“沉溺于文字筑起的世界,分不清真实与理想的人,只有你。”*白天艳阳高照,到了晚上,一场瓢泼大雨侵袭了整座城市。何妈忙着楼上楼下关门、关窗户。鸟笼里的鹦鹉瞧着老妈子跑来跑去,也扑腾着翅膀,尖叫起来:“漂亮!美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阿嫣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捧着一面镜子,闻声眼睛抬了一下:“乖宝贝,别怕,只是下雨。”鹦鹉团团转了几圈,又安分了。过了半个小时,阿嫣起身上楼。何妈还在楼下待着,不时看向紧闭的大门。阿嫣站在楼梯上,说:“别等了,锁门睡觉。”何妈犹豫:“可子睿小少爷说过——”阿嫣笑了笑:“这么大的雨,他怎么过来?难道唐子明开车送他么?再说了,那天沈公馆的舞会,我给唐子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会放唐子睿过来才怪。”何妈叹了口气,点点头,过去锁门。阿嫣躺上床,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进入梦乡,睡到半夜,迷迷蒙蒙的,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小姐!小姐你快出来!”她只好披上外衣,走出去。楼下,小小的身影靠在门边,全身上下都在滴水,整个人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地上已经汇聚了一滩水,细细密密的,向四周无声扩散。唐子睿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倒下,坐在地上。何妈急的快哭了,拿毛巾给他擦头发,看了一眼他的腿,颤抖地用手摸了摸,膝盖处全是血,脚踝肿的厉害,只怕以后不瘸也得留下病。“小少爷,你这是何苦?在家里呆着不好吗?唐家本来就是你的家,你……唉!你叫我说什么好?现在打电话,方医生也不会来,这可怎么办?你的腿……你的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唐子睿嗓音沙哑,语气却很淡:“本想爬树下来,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好雨大,没人看见。”“你想过来,明早叫车夫送你来,不好吗?弄成这样,小姐怎么跟大少爷交代?你……你啊!”唐子睿笑了一声,看着楼上的女人,脸色惨白,眼睛却很亮,暗光涌动。“从今往后,不用交代了。”何妈扶他起来,搀着他坐到沙发上,上楼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也不管是在客厅了,催他换上,一边进厨房烧水。等他换完衣服,阿嫣走了下来。唐子睿问:“你为什么没留门?”阿嫣回答:“以为唐子明会把你关起来。”唐子睿静了静,拧起眉,显出几分不悦:“我不会骗你,就算用爬的,我都会爬回来,你要信我。”阿嫣没说什么。唐子睿捏紧拳头,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几下,低低道:“……总有一天,我会长大,等到那时——”“与我无关。”唐子睿眸色瞬间暗了下来,像白昼黑夜瞬间替换。他别过头,赌气似的沉默很久,又道:“我不念书了。”阿嫣看了看他:“那你想干什么?”唐子睿说:“念书没用,文人不能救国,也不能保护重要的人。”阿嫣摇头:“不对。”唐子睿皱眉,看向她。阿嫣倒了一杯壶里的冷茶,捧在手心,神色淡然:“文人是一个时代的风骨,你哥哥虽然活的过于理想化,于公于私,却是真的想凭借手中一支笔,救国救民。”唐子睿嗤了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别人提着刀而来,你拿着笔能自保么?我早听腻了他长篇大论的演讲,全是傻话。”“傻是傻了点,但有理想总是好的。”唐子睿低哼了声,嘀咕:“……所以你喜欢他。”阿嫣眼角余光瞥向他,低头喝了口茶:“不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要他不妨碍我,他是怎样的人,我